夜色沉沉,长安城的灯火在风中摇曳。太学馆内,学子们的诵读声早已停歇,唯余几盏孤灯映着案上的竹简。汉武帝刘彻站在回廊下,望着那片静谧的院落,良久未语。
“朕要的,是稳固的根基。”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可根基若成了牢笼……那就不是支柱,而是桎梏。”
李毅站在一旁,目光平静地注视着这位雄主。他知道,刚才直播中赵高那句“思想可以被掌控吗”如同一枚钉子,扎进了刘彻的心里。
张宇则在操作台前反复检查权限记录,眉头紧锁:“赵高到底是谁?他怎么能在不触发任何警报的情况下进入直播画面?”
“现在的问题不是他怎么进来的。”李毅缓缓道,“而是他的出现,让某些人开始重新思考自己的选择。”
画面忽然亮起,直播系统自动调取了战国时期诸子百家争鸣的历史片段——稷下学宫中,墨家弟子与儒家门生激烈辩论,法家代表冷眼旁观,道家隐士悠然自得。思想的火花在空气中碰撞,激荡出前所未有的活力。
“看看这个。”李毅指着屏幕,“那时候没有‘独尊’,只有‘争鸣’。可正是这样的争鸣,造就了一个个影响千年的思想体系。”
刘彻的目光深邃如渊,他缓缓点头:“你说得对。诸子百家虽争斗不休,却也彼此激发,推动了整个时代的进步。”
“所以,罢黜百家,并非彻底压制。”李毅继续道,“而是将儒学作为主流,吸纳其他学派的精华,形成一种新的治国理念。”
“可现在呢?”刘彻忽然问,“儒学已成正统,但是否意味着它必须排斥一切异见?”
直播间内的老祖宗们纷纷发言:
“陛下英明!思想不能只有一条路。”
“百家争鸣虽然吵,但也确实出了不少真知灼见。”
“咱们那个年代,天天辩论,吵得头破血流,但也因此才有了《庄子》、《韩非子》这些传世之作啊。”
弹幕刷屏不断,气氛热烈而紧张。
张宇看着数据面板上飙升的互动指数,忍不住感慨:“这场直播,怕是要载入历史了。”
李毅却依旧神情凝重。他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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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未央宫内,一场特殊的御前会议悄然召开。
文武百官列席,儒臣、法家、道家、兵家等各派代表皆在其中。空气仿佛凝固,所有人都知道,这场会议,将决定未来的思想格局。
“昨日朕观看了‘罢黜百家’之策的回顾。”刘彻端坐于龙椅之上,目光扫过众人,“有言曰:思想统一利于政令推行,亦有言曰:多元共存方能激发社会活力。”
他顿了顿,语气渐沉:“朕思之再三,以为二者并非对立,而应相辅相成。”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一位儒臣起身拱手:“陛下,儒学乃立国之本,若放任百家并行,恐失纲纪。”
另一位法家代表则冷冷道:“若无统一思想,法令难行,刑罚难施。”
“你们说得都对。”刘彻淡淡一笑,“但朕更愿意听听,百姓怎么看。”
他挥手示意,直播画面瞬间切换至市井街头。
只见一名商贩正在摊位前叫卖,旁边站着几位衣着朴素的百姓。
“我听说朝廷要设什么‘百家讲坛’?”一位老者问道。
“可不是嘛!”小贩一边翻炒热饼,一边笑道,“听说以后还能听各家先生讲学,不用只念四书五经了。”
“哎哟,那岂不是又回到以前那种百家争鸣的日子了?”另一人惊讶道。
“那不是挺好吗?”老者点点头,“读书人多些选择,咱老百姓也能多点见识。”
画面一转,几名孩童围坐在私塾门前,听着老师讲解《孙子兵法》,其中一个孩子突然举手:“先生,我可以同时学《论语》和《墨子》吗?”
“当然可以。”老师笑着点头,“只要你想学,便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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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吗?”刘彻环视殿中群臣,“百姓并不惧怕百家争鸣,他们只是希望有更多的机会去理解这个世界。”
他站起身,缓步走下台阶,目光坚定:“朕宣布,从即日起,设立‘百家讲坛’,鼓励各学派交流融合。儒学仍是国家正统,但其余学派,也不得压制。”
此言一出,满殿震惊。
“陛下!”一名儒臣急声道,“如此做法,岂非动摇国本?”
“朕动摇的是僵化的思维,而非国本。”刘彻语气不容置疑,“儒学之所以能成为正统,是因为它吸收了诸家之长。如今,我们也要让它继续成长。”
—
夜幕再次降临,长安城的街巷中,百姓们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以后学堂里也能教墨家的兼爱非攻了。”
“还有法家的严刑峻法呢,不过据说这次讲得更讲究‘宽猛相济’。”
“那咱们的孩子,以后是不是能自己选学哪家学说?”
“嘿,这不就跟当年战国一样了吗?”
而在一间偏僻的小屋中,一名年轻学子正伏案疾书,手中握着一本新抄录的《荀子》,旁边还放着《吕氏春秋》和《鬼谷子》。
他抬头望向窗外,眼神坚定。
“这个时代,或许真的要变了。”
而在千里之外的咸阳,某处幽暗的角落里,赵高的身影静静伫立,手中仍握着那卷泛黄的竹简。
“你以为你在改变历史?”他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其实,你只是打开了一个潘多拉的盒子。”
他缓缓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
“陛下,您真的打算这么做?”李毅在直播间中低声问道。
“朕已经决定了。”刘彻的声音透过镜头传来,清晰而坚定,“思想不该是束缚,而应是桥梁。我们要做的,不是控制,而是引导。”
直播间内的弹幕再次沸腾:
“这才是真正的帝王气魄!”
“百家争鸣回来了!”
“我大汉,不只是武力强盛,更是思想开放的时代!”
张宇看着屏幕上不断攀升的数据,忍不住喃喃:“这一章,恐怕会成为整个项目中最精彩的一段。”
李毅却没有回应,他的目光落在画面一角,那里,一道模糊的身影一闪而过。
赵高。
他来了,还没走。
而且,他似乎……另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