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讨室内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李毅猛地回头，盯着那名冲进来的工作人员。
“数据被操控？谁干的？”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们还在追踪来源。”工作人员喘着气，“但可以确定的是，有人在后台动了手脚，试图抹除刚才那段流民影像。”
张宇立刻调出监控面板，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不是外部入侵……权限等级很高，是内部人员！”
“赵高？”李毅皱眉。
“不排除这个可能。”张宇咬牙，“但也可能是某些利益集团的人，甚至……朝廷内部有心人。”
弹幕仍在滚动，但明显节奏慢了下来，观众们察觉到了异常。
【来自包拯】：方才的画面怎突然中断？莫非又有人要掩盖真相？
【来自陆贽】：若连百姓苦难都无法呈现，何谈改革？
【来自王安石】：变法之难，不在策，在于行！
李毅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怒火。“不管是谁，我们必须尽快恢复那段影像，并且确保类似事件不再发生。”
张宇点头，快速切换到备份服务器。“我来处理技术部分，你去联系老祖宗们，让他们继续发声，把这件事的严重性扩散出去。”
李毅没有犹豫，立刻打开直播间互动界面，准备引导舆论。
然而，就在这时，画面忽然一闪，一段新的历史影像自动加载出来——
一片荒凉的土地上，几个衣衫褴褛的农民正在与一群身穿锦袍的官员争执。镜头拉近，能清晰听到其中一名老农的声音：“这是我家祖传的地契，你们凭什么说是典当？”
一个官员冷笑：“典当文书在此，白纸黑字，你还想狡辩？”
老农扑通跪下，声音嘶哑：“大人明鉴，小人从未签过这份文书啊！”
官员挥了挥手，几名衙役上前，将老农拖走。
画面一转，是京城某处宅邸，一位身着蟒袍的权贵正坐在堂中，手中拿着一份密信。
他轻笑一声，对身旁心腹道：“删了那段影像，让那些读书人闭嘴。”
心腹低声问：“可若是老祖宗们追问起来……”
“那就告诉他们，”那人眯起眼睛，“这是为了稳定民心。”
弹幕瞬间炸裂：
【来自范仲淹】：岂有此理！竟敢篡改民情！
【来自海瑞】：此等奸佞，该杀！
【来自张居正】：若不能直面问题，新政终将崩塌！
李毅的手指在桌面上重重一敲。“好啊，你们想掩盖，我们就让它更清楚。”
他迅速整理资料，将那段被删除的影像重新上传至备用通道，同时引导老祖宗们展开讨论。
“现在不是提出解决方案的时候，而是必须让他们意识到，土地兼并已成明朝最致命的隐患。”
张宇一边修复数据，一边抬头：“你打算怎么做？”
“我们要做的，是用事实说话。”李毅目光坚定，“让所有观众，包括皇帝、官员、老祖宗们，都看到这些土地背后的利益链条。”
他调出一张全国土地分布图，上面用不同颜色标注出土地集中程度。
“从嘉靖到万历，短短几十年间，自耕农数量锐减七成，而权贵家族掌控的土地翻了三倍。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国家的税基正在崩溃，军队的粮源也在枯竭。”
弹幕持续刷屏：
【来自戚继光】：军饷无着，边关如何守？
【来自朱熹】：不均则乱，治国之道，必先安民。
【来自王阳明】：知行合一，若明知其弊却无所作为，岂非虚伪？
李毅继续推进内容：“我们不仅要展示问题，还要分析根源。比如，为什么土地会被兼并？是因为地方官吏勾结豪强，伪造田契、篡改税册。而中央监察机构形同虚设，甚至成了帮凶。”
张宇接口道：“还有赋税制度的问题。一条鞭法虽简化了税收流程，但忽略了贫富差距。结果就是富者愈富，穷者愈穷。”
李毅点头：“所以我们提出的策略是‘均田免赋’。”
“什么意思？”张宇问。
“第一步，重新丈量全国土地，清查田契真伪，打击伪造行为；第二步，将被兼并的土地重新分配给无地流民，保障基本生存；第三步，短期内免除新分土地的赋税，帮助农民恢复生产。”
张宇听得双眼发亮：“这相当于一次大规模的土地改革。”
“没错。”李毅沉声道，“但这一步必须由朝廷主导，否则就会变成新一轮的权力争夺。”
弹幕再次沸腾：
【来自韩非子】：变法须有雷霆之势，否则难以推行！
【来自晁错】：削藩易，削地难，然不可不为！
【来自司马光】：若能均田，天下可安！
研讨室内，灯光依旧明亮。
李毅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夜色中的城市灯火。
“我们能做的，只有把这些真实呈现出来。”
张宇站在他身后，轻声道：“可如果没人愿意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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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毅没有回头，只是低声说道：“那就让历史来审判。”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研讨会的门被猛地推开，一名工作人员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
“李老师，不好了！有人在暗中操控数据，试图删除刚才那段流民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