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6年6月27日下午5点,蓝杉在网络社区里混了一段时间后,又雇佣了一群印第安魔法战士,使得目前在北美被雇佣的人员总数达到了6,280人。
按老牛的说法,这已经是最后一轮大规模“请神明赐福”的招募行动了,如果没有意外情况,后续应该不会再大量增加人手。加还是不加,蓝杉倒是无所谓,一切由老牛他们去把控就好。
这批人到位之后,每一个加入了“大地之子战争联合会”的印第安人营地,都配备了二到三位魔法战士,而且这些营地都能够被总部直接管理,整体架构已经足够支撑起当前的管理网络。
蓝杉前世所体验过的那种“网络化”管理模式,竟然提前了几百年就让印第安人享受上了!
新加入的这批人等级普遍不高,都还不到30级,与目前绝大多数已经超过60级的北美魔法战士相比,完全就是一群萌新。除了等级需要努力追赶,他们的个人财富也远远落后——前面那五千多位魔法战士,人均分到的战利品账面财富已超过10万。
这北美的白人基本上也利用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只能让南美那群白人以及各类混血人群,为这些新人提供成长的机会了。蓝杉衷心希望那些西班牙和葡萄牙的“骗子后代”们,能够开开心心地接受成为印第安人成长“资粮”的命运,毕竟南美的大草原、矿产和森林等资源,可不是这些外来殖民者能够长久把控的。
此时,蓝杉的德鲁伊等级已经升到了64级,鹰歌、熊影、清泉三人也都达到了59级。除了克风、克雪两姐妹还停留在46级,其他印第安姑娘们分成了两个梯队:一拨是夜莺、月相轮、榛雨、日冕、鹂声、岚蹄、蝶砂、雾铃、莓影、鹂声,她们都已达到51级;另一拨则是陶语、鹿角、红舞、穗光、苇风、烬花、苔纹、桦眸,等级为53级。
楚科奇半岛和勘察加半岛那边的人,这两天一直在收拢当地居民、超度罗刹人、拆除罗刹据点,因此获得了大量的经验值。其中等级最低的浆果·月影,都已经是一位41级的女巫了。只不过罗刹人实在太过穷困,上缴的金币少得可怜,缴获的几乎都是些特种贵重皮毛。但即便如此,从面板数据来看,他们的账面财务状况还是相当不错的。
东北那边的团队,庙街第一批12人已经升级到了43级,第二批12人也已抵达,第三批则是一路收编而来的成员,经过简单培训后,等级也达到了31级。在打下永明城后,他们收缴到的物资包括:贵重的药材如野山参、鹿茸等;珍贵的毛皮如紫貂、虎皮等;还有难得的水产如鲟鳇鱼、东珠等。经过面板评估,这些物资总价值达到了350万,62位出战的成员,人均分得了1万多战利品。
看完这些情况后,清泉的祭祀任务也完成了,新的待雇佣名单随之刷新。这次名单里清一色都是男性,一个女性也没有。
蓝杉按照名单,一个一个地点名。这20人中,有十二位是德鲁伊,四位野蛮人,三位圣骑士,还有一位男巫。他们的等级最高为26级,最低为22级,个个都是狠角色。
也对,在这种恶劣环境、这黑山白水之地,若不是狠角色,根本就难以生存下来。
蓝杉先叫来了以林清为首的8位曾经被刺过字的人。这林清不仅左颊刺有“抗租”二字,在耳后还刺了三道竖线。“林大哥,怎么耳后还刺了三条线?”蓝杉指着他的耳后问道。
林清拱了拱手,说道:“蓝小哥,我一个人可扛不住抗租这事啊,必须得大家一起聚众行动才行,所以我被刺了三竖线,表示‘众犯’啊。”
“哦,不仅罪名要刺,还额外加这些标记啊。”蓝杉表示理解。蓝杉又看了看其他七人,他们的罪名有“凶斗”,脖子上还刺着交叉的刀斧纹;有“盗”字的,耳后或面部刺着环形或连环纹;还有“强盗”、“逆乱”,竟然还是满汉双语的。
“林大哥,你们为什么要抗租?你们是聚众抗租,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儿?”蓝杉问道。
“为啥抗租?交不起租啊!”林清叹气道。
“首先是我们根本没田,田要么被八旗圈走,要么分给了那些被抬旗的汉军旗人。要去佃田,先得交‘押佃钱’,每石田要交30两银子。没办法,除了卖儿卖女,再贷上月息三分的‘羊羔息’,才有可能佃到田。”
“我家太爷贷的‘羊羔息’,到我被发配到宁古塔的时候都没还清,代代卖儿卖女,这‘羊羔息’反倒越欠越多。”林清神情悲伤,看年纪也就十九八九,估计也是被卖过来的。
旁边几位也纷纷附和,他们欠的高利贷,反正子子孙孙都还不清了。
“这田佃到手后,年产五成交给田主,然后交正租至少是三成产出,据说以前是按明朝的地租再加上前明的三饷来定的,用一句话就能总结:‘一年到头,糠粃自给’。啥意思?丰年时还能有点剩余,平年交完租就只剩糠皮,遇到欠年或者灾年,那就必定欠租。”林清解释道。
这明末“三饷”(辽饷、剿饷、练饷)的说法让蓝杉发晕“辽饷?不是为了平野猪皮设的么?野猪皮自己来收?平谁啊?”
“三饷是明面上取消了,只是换了个名头,现在叫协饷、捐输、火耗,比明末‘三饷’还多征了一倍。”,有人接一个嘴。
“这租真是重啊!”蓝杉感叹,对这所谓的“糠稀盛世”也有了点了解,这不就是“糠菜半年粮”嘛。
“租重也就算了,还有‘轿钱’、‘折饭’、‘家人杂费’。”林清的同伴补充道。
“不止呢,要是粮税折银征收,那银价在交租时至少会上涨五成,正租直接翻倍!还有‘淋尖’、‘踢斛’,一石粮食的租,得交一石半。”又有人补充。
“还有捐呢,比如每亩100文的河工捐。”有人说道。
蓝杉吐个槽,“好一个‘永不加赋’,结果发明新方法来收‘捐’,这满洲子孙可真行。”
其他人接话:“田里种不出吃的,我们这些手艺人做点小买卖,还得交至少三成的厘金!”
蓝杉给惊到了,30%的交易税!真不是一般的重,摆个摊都不让人安生。”
林清又道:“租重税重捐多就不说了,顶顶也行能过去。您知道吗?就算风调雨顺,也就九年一丰,三年一平,剩下的年份,不是欠收就是灾年。一旦遇上寒、旱、蝗灾,那就是绝收!一绝收就欠租。”
蓝衫帮他估算了一下,这样的“灾荒周期律”,就连“糠稀”的日子,九年里最多也就三四年能吃上糠稀,其他年份连糠都未必能保障。
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补充道:“欠租三年以上的,地主就可以强行夺佃,土地转租他人。不仅‘押佃钱’没了,欠的租还得补上!”
蓝杉骂了一句,“这他娘的也太黑了!”
“《大清律例》里还定了‘佃户欺慢田主’的条款,规定欠租者要‘杖八十’,并且追缴全租。你说这租能欠吗?”林清又说道。
“‘杖八十’,那是会死人的,与其饿死,不如抗死!”
林清痛苦地回忆道:“我们当时也聚众了,人数快四百呢,但下场都不好。官府以‘结党鼓众’定罪,派兵围剿,当场就打死了一批。领头的被抓后,以‘聚众倡乱’的罪名当众给剐了,其余的人在城门口或市集上戴枷示众三个月,也有人枷死了。官府还时不时拉几个他们看着不顺眼的,去那些可能抗租的村子里砍头示众,剩下的一百多人,全都被刺字,更惨。”
林清指了指自己脸上的刺字:“要刺的字,尺寸是一寸五分见方(大约4.5厘米),流放宁古塔这样的‘极边烟瘴’之地,刺字要深七分(约2.1厘米),而且还要刺三处,这样的伤口折腾了两个月,刺完字能活下来的不到30人。”
“为什么我们聚众了,最后就只剩我一个人?从北京到宁古塔三千里路,戴着30斤的枷锁步行60天,最后就剩下了2个人,其他人在路上,不是自己寻死,就是被各种意外夺去了生命。”林清讲到这里,陷入了沉默,再也说不下去了。
旁边一位四十来岁的小个子接着补充:“我同来的伙伴,第一年都没扛过去,他们住的那一个‘地窨子’,第一场雪下来,42个人就只剩下了3个。”
好嘛,这满清还真是换着法子折腾人往死里整,还真不如早点反抗。难怪有清一代,年年都有多次大型起义发生,这日子,真的是没法活啊。
嗯,要不是红薯和土豆,加上小冰河过去了,这汉人搞不好让野猪皮的子孙给搞灭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