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十五分,董敏仁刚把辖区内独居老人张奶奶的身份证送到她手上,手机就震动了一下。他掏出来一看,是队长发来的信息:“立刻到市人民剧院,有紧急情况,注意隐蔽,别惊动无关人员。”
董敏仁心里一紧,队长很少用这种语气发信息,而且 “紧急情况”“隐蔽” 这些词,让他瞬间提起了警惕。他跟张奶奶简单交代了几句注意安全的话,便快步走向停在巷口的警车。
发动车子时,董敏仁又看了一眼那条信息,发送人确实是队长的手机号,时间显示是三点十四分,没有任何异常。市人民剧院离这里不算远,正常开车二十分钟就能到。他打开警灯,拉响警笛,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尽量加快了车速。
一路上,董敏仁脑子里不停琢磨着,剧院能出什么紧急情况?是有人闹事?还是发现了可疑人员?队长没在信息里说清楚,只让他立刻过去,还得隐蔽。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配枪,又检查了一下执法记录仪,确保设备都能正常使用。
二十分钟后,警车稳稳地停在了市人民剧院门口。董敏仁关掉警笛和警灯,整理了一下警服,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剧院门口很安静,只有几个戴着口罩的行人匆匆走过,看不出有任何 “紧急情况” 的迹象。
他皱了皱眉,拿出手机想给队长发信息确认一下具体位置,可刚点开对话框,又犹豫了。队长让他注意隐蔽,要是自己现在发信息询问,万一被 “目标人物” 发现,岂不是坏了大事?于是,他收起手机,决定先进入剧院内部查看情况。
剧院的大门虚掩着,董敏仁轻轻推开一条缝隙,侧身走了进去。大厅里一片昏暗,只有舞台上方的几盏小灯亮着,微弱的光线勉强能让人看清周围的环境。他屏住呼吸,脚步放得极轻,一点点向舞台方向靠近。
就在他走到大厅中央时,舞台上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董敏仁立刻停下脚步,双手放在腰间,做好了随时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他抬头望向舞台,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舞台上站着一群人,大概有十几个人,男女老少都有。
可接下来的一幕,让董敏仁的心脏猛地一缩。那群人像是早就发现了他,齐刷刷地转过头,目光全都集中在他身上。更诡异的是,他们的脸色都苍白得吓人,没有一丝血色,眼神空洞,就像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一样,直勾勾地盯着他,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董敏仁被这诡异的场景弄得有些发毛,他强压下心里的不安,清了清嗓子,大声问道:“你们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然而,那群人没有任何回应,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眼神空洞地盯着他。整个大厅里安静得可怕,只能听到董敏仁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他慢慢向前走了几步,试图看得更清楚一些,可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打破了大厅里的死寂。
董敏仁吓了一跳,连忙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队长,他悬着的心稍微放了一点,立刻按下了接听键,语气急促地说道:“队长,我到剧院了,这里情况有点不对劲,舞台上有一群人,脸色苍白,眼神很奇怪,我问他们话也不回应……”
还没等董敏仁把话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了队长疑惑的声音:“董敏仁?你在剧院干什么?我什么时候让你去剧院了?”
董敏仁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懵了,他愣了几秒,不敢相信地说道:“队长,不是你给我发信息,让我立刻到剧院,说有紧急情况吗?我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赶紧就赶过来了。”
“我没给你发过这种信息啊!” 队长的声音里充满了疑惑,“今天下午我一直在所里处理案子,根本没去过剧院,也没给你发过要你去剧院的信息。你是不是看错了?”
“不可能啊队长,我明明看到是你的手机号发的信息,内容就是让我立刻到剧院,还有‘紧急情况’‘注意隐蔽’这些话,我绝对没看错!” 董敏仁急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点开手机里的短信列表,想找到那条信息给队长看,“我现在就找给你看,你等一下……”
可当他点开与队长的短信对话框时,整个人都僵住了。短信列表里,全是他和队长之前的工作交流信息,根本没有下午三点十四分发来的那条让他去剧院的信息!他反复刷新了好几遍,又翻遍了整个短信收件箱,甚至查看了已删除短信文件夹,都没有找到那条信息的踪影。
“队长,这…… 这怎么回事啊?” 董敏仁的声音都有些发颤,“我明明收到你的信息了,怎么现在找不到了?难道是我记错了?可我真的看到了,而且还按照信息里的要求赶过来了,这里确实有一群奇怪的人……”
电话那头的队长也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他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董敏仁,你先别慌,仔细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注意安全。我现在立刻带人过去,你在原地等待,不要轻举妄动,有任何情况随时跟我汇报。”
“好,好的队长,我知道了。” 董敏仁挂了电话,手心已经冒出了冷汗。他再次抬头望向舞台上的那群人,他们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眼神空洞地盯着他,没有任何变化。可此刻,在董敏仁看来,他们的眼神里似乎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诡异,让他浑身不自在。
他开始在脑海里回想收到信息的整个过程,当时他刚送完身份证,手机震动,他掏出来一看,确实是队长的手机号,信息内容也清清楚楚。难道是有人盗用了队长的手机号给我发信息?可对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把我骗到剧院来,就是为了让我看这群奇怪的人吗?
一个个疑问在董敏仁的脑海里盘旋,他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谜团里,找不到丝毫线索。他再次检查了手机,信号满格,没有任何异常,可那条关键的信息却像是从未存在过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在这时,舞台上的人群突然有了动静。最前面的一个中年男人慢慢抬起手,指了指舞台的后方,然后又恢复了之前的姿势,眼神依旧空洞。董敏仁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舞台后方有一个黑漆漆的入口,像是通往后台的通道,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董敏仁犹豫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过去查看。队长让他在原地等待,不要轻举妄动,可舞台上这群人的举动实在太诡异了,那个黑漆漆的入口后面,会不会隐藏着什么秘密?如果自己现在不去查看,万一错过了重要的线索,或者里面有什么危险,后果不堪设想。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董敏仁还是决定过去看看。他握紧了腰间的配枪,慢慢向舞台走去。每走一步,他都格外小心,眼睛紧紧盯着舞台上的人群和那个黑漆漆的入口,生怕有什么突发情况。
当他走到舞台边缘时,舞台上的人群突然齐刷刷地向后退了一步,给董敏仁让出了一条通往后台入口的路。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就像提前排练好的一样,更加诡异的是,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董敏仁深吸一口气,跨过舞台边缘,走到了舞台上。他能清晰地看到那群人的脸,他们的皮肤苍白得像纸一样,嘴唇没有一点血色,眼睛里没有任何神采,就像一尊尊没有生命的雕塑。他试图和他们进行眼神交流,可他们的目光空洞,根本没有聚焦在他身上。
董敏仁不再理会他们,径直向后台入口走去。入口处黑漆漆的,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他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微弱的光线照亮了前方的通道。通道不宽,只能容纳一个人侧身通过,墙壁上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看起来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他沿着通道慢慢向前走,手电筒的光线在墙壁上晃动,照亮了一个个破旧的道具箱和散落的演出服。通道里很安静,只有他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回荡。走了大概十几米后,通道突然变得宽敞起来,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房间,看起来像是剧院的后台化妆间。
化妆间里杂乱不堪,镜子上布满了灰尘,化妆台上散落着各种化妆品和工具,有些化妆品已经过期变质,散发出刺鼻的气味。房间的角落里堆放着一些破旧的演出服装,上面沾满了污渍。
董敏仁拿着手机四处照了照,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他皱了皱眉,难道自己被耍了?可舞台上那群人又是什么情况?他们为什么会在那里?为什么会指给自己这个后台入口?
就在董敏仁疑惑不解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又震动了一下。他以为是队长发来的信息,连忙掏出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着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想知道真相,就去剧院的地下仓库,那里有你想要的答案。”
董敏仁心里一惊,这个陌生号码是谁?他怎么知道自己在剧院?而且还知道自己在寻找真相?他立刻拨打了那个陌生号码,可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 “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的提示音。
他看着那条短信,又看了看眼前杂乱的化妆间,犹豫了。这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可信吗?地下仓库里会不会有危险?可如果不去,自己就永远无法解开这个谜团,那条消失的信息、舞台上诡异的人群,还有这个陌生号码,所有的线索似乎都指向了那个地下仓库。
最终,董敏仁还是决定去地下仓库看看。他在化妆间里四处寻找通往地下仓库的入口,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在化妆间的一个角落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木门,门上挂着一把生锈的铁锁,锁上布满了灰尘,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过了。
董敏仁走上前,用力推了推木门,木门纹丝不动。他又仔细观察了一下铁锁,发现锁芯已经生锈了,根本无法用钥匙打开。他环顾四周,看到角落里有一根生锈的铁棍,便走过去拿了起来,用力砸向铁锁。
“哐当” 一声巨响,铁锁被砸开了,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董敏仁推开木门,一股浓烈的霉味和灰尘味扑面而来,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他打开手机手电筒,向门后照去,一条陡峭的楼梯出现在眼前,通往地下。
董敏仁握紧铁棍,小心翼翼地走下楼梯。楼梯很陡,而且布满了灰尘,他每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生怕滑倒。走了大概几十级台阶后,他终于来到了地下仓库。
地下仓库很大,里面堆放着各种破旧的道具和设备,有些道具已经腐烂变质,散发出难闻的气味。仓库里一片漆黑,只有他手里手电筒的光线在四处晃动。他慢慢向前走,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
就在他走到仓库中央时,他的手电筒突然照到了一个东西,让他停下了脚步。那是一个破旧的木箱,木箱上没有任何标记,看起来很普通。可当他走近一看,发现木箱的盖子是打开的,里面似乎放着什么东西。
董敏仁蹲下身,用手机手电筒照亮木箱内部。箱子里铺着一层破旧的绒布,绒布上放着一个小小的黑色盒子,盒子看起来很精致,不像是仓库里原本就有的东西。他犹豫了一下,伸出手,轻轻拿起了那个黑色盒子。
盒子的重量很轻,董敏仁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放着一张小小的内存卡。他心里一动,难道这个内存卡里有什么秘密?他立刻把内存卡装进自己的口袋,准备等队长来了之后,一起带回局里进行检查。
就在他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仓库的入口处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董敏仁心里一紧,立刻关掉手机手电筒,躲到了一个巨大的道具后面,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脚步声越来越近,董敏仁能清晰地听到有人走进了仓库。他悄悄探出头,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走了进来,男人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低着头,看不清脸。
男人走到仓库中央,四处看了看,然后径直走向那个破旧的木箱。当他看到木箱里的黑色盒子不见了时,突然停下了脚步,身体僵了一下。接着,他慢慢抬起头,帽子的阴影遮住了他的大部分脸,只露出了下巴上的一道疤痕。
董敏仁的心跳瞬间加速,他认出了那道疤痕!那是两年前一起盗窃案的嫌疑人,当时因为证据不足,没能将他逮捕归案,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到他!
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猛地转过身,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仓库的四周,大声说道:“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里!”
董敏仁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他深吸一口气,从道具后面走了出来,双手放在腰间,大声说道:“警察!不许动!”
男人看到董敏仁,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原来是警察同志啊,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到这里了。”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那个黑色盒子里的内存卡是什么东西?” 董敏仁厉声质问道。
男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一步步向他走近,语气阴冷地说道:“既然你找到了这里,那你就别想活着离开了。”
董敏仁立刻拔出配枪,对准男人:“别动!再往前走一步,我就开枪了!”
男人停下脚步,眼神里充满了不屑:“你以为一把枪就能拦住我吗?今天你必须死在这里!”
说完,男人突然从风衣里掏出一把匕首,猛地向董敏仁冲了过来。董敏仁不敢大意,立刻扣动扳机,“砰” 的一声枪响,子弹擦着男人的肩膀飞过,打在了后面的道具上。
男人吃痛,停下了脚步,他捂住肩膀,眼神更加凶狠:“你敢开枪?!”
“我警告你,立刻放下武器投降,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董敏仁的手指紧紧扣着扳机,随时准备再次开枪。
就在这时,仓库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喊叫声:“董敏仁!我们来了!”
是队长带着人来了!董敏仁心里一喜,大声回应道:“队长,我在这里!嫌疑人在这里!”
男人听到外面的声音,脸色一变,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他恶狠狠地瞪了董敏仁一眼,然后转身就想往仓库的另一个出口逃跑。
董敏仁怎么可能给他机会,他立刻追了上去,同时大喊:“队长,嫌疑人要逃跑!堵住另一个出口!”
队长带着人冲进仓库,看到正在逃跑的男人,立刻下令:“拦住他!别让他跑了!”
几名民警立刻冲了上去,和董敏仁一起,将男人团团围住。男人虽然手里拿着匕首,还想反抗,但终究寡不敌众,很快就被民警制服了。
队长走到董敏仁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没事吧?没受伤吧?”
“我没事,队长。” 董敏仁松了一口气,“这个人就是两年前那起盗窃案的嫌疑人,我认出了他下巴上的疤痕。”
队长点了点头,看向被制服的男人,厉声说道:“把他带回去,好好审问!”
民警将男人押了下去,周建军又看向董敏仁:“你说的那条消失的信息,还有舞台上的那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董敏仁把自己收到信息、来到剧院看到那群诡异的人、发现后台入口、收到陌生号码短信、找到内存卡,以及遇到嫌疑人的整个过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队长。
队长听完,皱起了眉头:“看来这件事不简单啊,有人故意盗用我的手机号给你发信息,把你骗到剧院来,还引你去地下仓库,这背后肯定有更大的阴谋。那个内存卡呢?赶紧拿出来,回去之后立刻让人检查,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内容。”
董敏仁连忙从口袋里掏出那个黑色盒子,打开盒子,拿出内存卡,递给了队长。队长接过内存卡,小心地装进证物袋里,说道:“好了,这里交给其他人处理,我们先回所里,看看这个内存卡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董敏仁点了点头,和队长一起走出了地下仓库。当他们经过舞台时,发现舞台上的那群人已经不见了,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董敏仁心里充满了疑惑,这群人到底是谁?他们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突然消失?
回到所里后,技术科的同事立刻对内存卡进行了检查。很快,检查结果出来了,内存卡里存储着大量的非法交易记录和一些犯罪证据,涉及到一个庞大的地下犯罪团伙,而刚才被逮捕的那个男人,正是这个犯罪团伙的核心成员之一。
原来,这个犯罪团伙一直在利用市人民剧院的地下仓库作为秘密交易地点,他们以为这个地方偏僻,不会被人发现。可没想到,两年前的那起盗窃案,让这个男人暴露了行踪。为了除掉董敏仁这个 “隐患”,同时也为了转移警方的注意力,他们盗用了队长的手机号,给董敏仁发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