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如惊雷般在脑海炸响。
我猛地转头,与陈伟文的目光轰然相撞,两人眼中同时燃起希望的火花。
几乎在同一秒,我们异口同声地迸出两个字:“楼上!”
声音里裹挟着破釜沉舟的决然,惊飞了角落里休憩的夜鸟。
话音未落,我们已旋风般转身,脚下生风地朝大楼狂奔。
急促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像擂响的战鼓。
冲进大厅时,只瞥见一部电梯的数字正闪烁着下降,金属门闭合的瞬间仿佛吞噬了最后一丝希望。
千钧一发之际,陈伟文修长的手指已重重按下另一部电梯的按钮。
随着 “叮” 的一声脆响,电梯门缓缓开启,我、陈伟文、戴伦和一众手下鱼贯而入。
就在电梯门即将闭合的刹那,我的手机骤然响起,刺耳的铃声惊得众人浑身一颤。
我手忙脚乱地接通电话,谢青带着哭腔的嘶吼从听筒里炸开:“叶婉刚离开范德音公馆,正往‘幻影’酒店杀过来!”
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颈,我惊恐地看向陈伟文,他却神色镇定,掌心带着温度的力量拍上我的肩膀:“稳住。找到周芙才是当务之急。”
电梯攀升的每一秒都漫长得可怕,数字跳动的声音仿佛心跳。当 “叮” 的一声终于响起,顶层的冷风扑面而来。
我们飞也似的冲出去,果然发现另一部电梯停在原地,轿厢内空荡荡的,只余几缕若有若无的陌生气息,昭示着不久前有人匆匆离去。
陈伟文目光如炬,迅速扫视四周后,一把拽住我的手腕朝左疾奔。
转过弯角,一条幽暗的安全通道豁然眼前。
我们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去,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铁锈与灰尘的味道,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里来回碰撞,如同密集的鼓点。
推开天台门的瞬间,刺目的灯光扑面而来。
楼顶巨大的灯箱将整个天台照得亮如白昼,却也将阴影切割得支离破碎。
风在耳畔呼啸,卷起衣角猎猎作响,那些明灭不定的光影在地面扭曲成诡谲的形状,仿佛无数只无形的手在暗处舞动。
李劲松带领的搜寻小队早已在此,所有人都在疯狂翻找,翻动杂物的声音、急促的喘息声交织成一片。
我们也立刻加入搜索,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手指在每一处缝隙里摸索。
然而,空荡荡的天台除了裸露的设备和呼啸的风声,什么都没有。
失望如同潮水般漫过心头,众人面面相觑,眼神里满是绝望。
李劲松站在天台中央,素来温润的面容此刻扭曲得狰狞,汗水顺着下颌滴落,将衣领洇出深色的痕迹。
我冲上前,抓住他的胳膊大喊:“她不在这里?还有别的地方吗?叶婉马上就到了!”
他却像一尊石像般不为所动,突然,他的瞳孔猛地收缩,目光如鹰隼般锁定在角落的圆柱形物体上 —— 那是个锈迹斑斑的废弃水箱,表面爬满青苔,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幽光。
“搜那个!” 他声嘶力竭的吼声划破长空。
众人如离弦之箭冲向水箱,有人绕着它疯狂寻找入口,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天台格外刺耳。
终于,有人发现水箱背面隐藏着一条螺旋楼梯,蜿蜒着没入黑暗。
当我赶到时,已经有人顺着楼梯往上攀爬,身影在光影里忽明忽暗,宛如一场荒诞的默剧。
“从这里能下去!”
突然的喊声让所有人精神一振。
李劲松率先冲了上去,我几乎是下意识地跟上,直到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才惊觉自己正站在陡峭的螺旋楼梯上。
恐高带来的眩晕感如潮水般涌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
“你留在这儿!”
陈伟文的怒吼从身后传来,铁钳般的手抓住我的胳膊。
我狠狠甩开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借着疼痛保持清醒:“我能行!”
深吸一口气,我强迫自己继续向上攀爬,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冲破喉咙。
随着高度攀升,每一步都变得愈发艰难。
就在我几乎要力竭时,陈伟文突然从身后托住我的腰,用尽全力往上推。
在他的帮助下,我终于接近顶部。
“周芙!”
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从水箱内部传来。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死死贴在金属壁上屏息聆听。
紧接着,第二声微弱的呜咽穿透重重障碍,如同一把重锤砸在心上。
那一刻,恐惧、担忧、愤怒所有情绪轰然爆发,化作无穷的力量。
我彻底忘记了恐高,手脚并用地向上攀爬,指甲在金属表面划出刺耳的声响,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周芙,我来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