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骸堡深处,龙骨静室内的杀意如同冻结的寒流,沉重地压在姜无涯、凰九歌、蚩蛮三人心头。水幕玉符投射的画面早已消散,但夜玄弹指间横推十位天骄、混沌之名光芒万丈登临第八位的景象,如同烙印般刻在他们眼中,更刻在古域所有目睹这一幕的天骄心上!那是赤裸裸的打脸!是踩在古域年轻一代尊严上的践踏!
“下域之修夜玄。” 姜无涯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冰冷如万载玄冰,每一个字都带着森然的剑意,“他必须付出代价。”
“代价?”蚩蛮猛地站起身,古铜色的肌肉块块贲张,狂暴的蛮荒血气如同实质的火焰在体表升腾,他眼中燃烧着嗜血的凶光,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老子现在就去找他!把他的骨头一根根拆下来,挂在天骄碑上!让所有下域的杂碎看看,挑衅我古域天骄的下场!”
“蚩蛮!坐下!”凰九歌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凤鸣清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眉心那点火焰印记跳动得更加剧烈,周身金焰一闪而逝,将蚩蛮那狂暴的煞气强行压下几分。“你想成为第十一个被踩在脚下的名字吗?此人手段诡异莫测,力量本质连我都看不透!那混沌投影,绝非寻常洞天!贸然前去,正中其下怀!他就是在等我们送上门去,一个个给他当垫脚石!”
蚩蛮如同被激怒的公牛,鼻孔喷出灼热的白气,死死瞪着凰九歌,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但终究没有立刻冲出去。他不是傻子,夜玄碾压法相巅峰炎烈的那一掌,轻描淡写却蕴含恐怖世界之力的景象,让他心底也生出了一丝忌惮。
“凰九歌说得对。”姜无涯手指依旧无意识地敲击着龙骨桌面,发出笃笃的剑鸣,他冷峻的目光扫过两人,“此人来历不明,战力成谜。单打独斗,风险太大。他一路挑战,看似狂妄,实则步步为营,每一次出手都截然不同,如同在戏耍,又像是在试探古域深浅。其心叵测!”
他眼中寒芒凝聚,如同出鞘利剑的锋芒:“他想要踩着我古域天骄登顶,扬名下域威名?做梦!古域的尊严,轮不到一个下域蝼蚁来践踏!”
“传令!”姜无涯的声音陡然变得斩钉截铁,带着掌控全局的冰冷决断,“动用‘天骄令’!以我姜无涯、凰九歌、蚩蛮三人之名,通告荒墟城,通告古域天骄榜前五十所有同道!”
“凡我古域天骄,无论出身,无论恩怨!即刻放下手中一切事务!三日内,齐聚荒墟城骸骨广场!”
“目标只有一个!夜玄!”
“此獠狂妄,视我古域天骄如无物!践踏天骄碑尊严!挑衅古域根基!其罪当诛!”
“三日后,午时!骸骨广场!设‘百骄生死擂’!”
“规则:无限制混战!唯一胜者,可得我三人联手承诺——一次进入‘太古龙煞池’淬炼本源的资格!以及,荒墟城龙骸堡十年庇护!”
“而夜玄” 姜无涯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便是那百骄擂上唯一的‘猎物’!”
“我要让他在百位古域顶尖天骄的联手围杀下!在亿万目光的注视下!如同丧家之犬般被彻底撕碎!”
“用他的血洗刷天骄碑的耻辱!告诉诸天万界!下域之修……永远只配在我古域天骄脚下匍匐仰望!”
“百骄生死擂?围杀夜玄?!”凰九歌美眸中金焰一闪,瞬间明白了姜无涯的狠毒用意!这是赤裸裸的阳谋!用太古龙煞池的诱惑和龙骸堡的庇护,吸引至少百位顶尖天骄齐聚!在无限制混战的规则下,夜玄将成为所有人的公敌!蚁多咬死象!再强的人,面对上百位神海巅峰、法相境乃至尊者境的古域天骄不计代价、不顾规则的疯狂围杀,也必将疲于奔命,露出破绽!届时,他们三人只需在最后时刻雷霆出手,便能摘取胜利果实,将夜玄彻底踩入深渊!还能借此机会,整合古域年轻一代的力量,树立无上权威!
“哈哈哈哈哈!好!好一个百骄生死擂!老子喜欢!”蚩蛮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狂笑,眼中充满了残忍的兴奋,“老子要亲手捏爆他的脑袋!把他的混沌洞天掏出来当球踢!”
“传令吧。”凰九歌压下心中的一丝异样(对那混沌气息的莫名忌惮),点了点头,声音恢复了清冷高贵,“此计可行。让那些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家伙们,也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众怒难犯!下域之修,就该有下域之修的觉悟!”
姜无涯的“天骄令”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整个古域年轻一代的怒火与贪婪!
“狂妄夜玄!下域蝼蚁!竟敢如此欺我古域无人!”
“百骄生死擂!杀了他!用他的血祭碑!”
“太古龙煞池!龙骸堡庇护!姜无涯他们好大的手笔!这机会千载难逢!”
“算我一个!老子早就看那装神弄鬼的家伙不顺眼了!”
“围杀他!让他知道什么叫古域天骄的怒火!”
一道道充满杀意、贪婪、狂热的气息从荒墟城各个角落,乃至更遥远的古域其他地方冲天而起!无数身影驾驭流光,撕裂长空,朝着骸骨广场的方向疯狂汇聚!天骄榜排名前五十的强者,除了最顶端那几位,几乎倾巢而出!更有无数实力稍逊、却也达到神海巅峰或法相初期的天才,如同闻到血腥的鲨鱼,蜂拥而至!百骄?人数早已突破数百!整个荒墟城,都被一股山雨欲来的肃杀与狂热所笼罩!
风暴的中心。
猛禽头骨屋。
空旷的大厅内。
夜玄盘膝而坐。
混沌色的眼眸缓缓睁开。
仿佛穿透了厚重的骨壁,清晰地“看”到了那一道道充满敌意与杀机、正疯狂汇聚而来的强大气息,也“听”到了那响彻全城的、充满杀伐与贪婪的喧嚣。
嘴角那抹冰冷玩味的弧度无声地扬起,带着一丝终于等到了正餐的兴致。
“百骄?”
“围杀?”
淡漠的声音在空旷的头骨屋内响起。
“蝼蚁再多也还是蝼蚁。”
“正好本帝的洞天初成,缺些磨刀石。”
他缓缓起身,青衫拂落沾染的微尘。身影如同融入虚空,瞬间消失在头骨屋内。只留下一道冰冷而充满绝对自信的意念,在空气中悄然回荡。
“舞台本帝收下了。”
“表演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