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这才注意到门口的立秋和白露,看到她们身上的狼狈,尤其是白露那摇摇欲坠的样子和沈小雪手臂刺目的红,她的眼泪掉得更凶了,愧疚和担忧涌上心头:“姐姐你的手……白露学姐……你们……受伤了……”
“死不了。”立秋言简意赅,转身走向客厅,“有医药箱吗?处理一下。”
沈小雪轻轻推开沈清,低声道:“去把客厅灯打开,医药箱在电视柜下面。”
沈清连忙点头,用手背抹了把眼泪,小跑着去开灯。温暖的灯光亮起,驱散了黑暗,也让三人身上的伤痕和疲惫无所遁形。
沈小雪扶着白露到沙发坐下,立秋已经利落地找出了医药箱。沈清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看着沈小雪熟练地解开自己手臂上被血浸透的临时包扎,露出底下狰狞的伤口,不是刀伤,更像是某种能量灼烧和撕裂的痕迹。
立秋拿出消毒药水和纱布,动作粗暴却精准地开始帮沈小雪清理伤口。沈小雪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脸色更白了几分。
白露靠在沙发里,闭目缓神,额角有细密的冷汗。
沈清看着这一切,心里又酸又胀。她跑去倒了三杯温水,小心翼翼地放在她们面前。然后蹲在沈小雪旁边,看着立秋处理伤口,小声问:“姐姐,疼不疼?”
沈小雪抬眼看了看她泛红的眼圈,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立秋包扎完毕,打了个利落的结,才看向白露:“你呢?伤哪儿了?”
白露缓缓睁开眼,勉强笑了笑:“主要是精神冲击,系统有点紊乱,休息一下就好。皮外伤不碍事。” 她嘴上说着不碍事,但连抬手拿水杯的动作都有些吃力。
沈清连忙把水杯递到她手里。
客厅里陷入一种奇异的安静。三个刚刚并肩作战、击退了强大敌人的人,此刻坐在同一个空间里,气氛却微妙而复杂。
共同的敌人让她们暂时站在了一起,但彼此之间的隔阂、算计、甚至过往的恩怨,并未因此消失。
沈清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感受到一种无声的张力。她怯生生地开口,打破了沉默:“那个……天道……它还会再来吗?”
沈小雪喝了口水,声音平静:“这次它损失不小,短时间内应该会消停。但它不会放弃。”
立秋冷哼一声:“来一次打一次。” 她看向沈小雪,眼神锐利,“不过,沈小雪,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今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它会去天台?又为什么让我去?”
白露也看向沈小雪,目光带着审视。
沈小雪放下水杯,迎上两人的目光,语气依旧淡然:“推测。它一直在寻找机会,校庆事件后,我和白露是它最想清除的不稳定因素。我们之间的接触,是它最好的下手时机。至于找你,”
她看向立秋,“因为你的系统和战斗力,是当下最不可预测的变量,也是对它那种能量体最有效的打击力量之一。”
她顿了顿,补充道:“当然,也有赌的成分。赌你不会袖手旁观。”
立秋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扯出一个没什么笑意的笑:“你个老狐狸倒是算得精。就不怕我连你们一起收拾了?”
“你不会。”沈小雪回答得斩钉截铁,目光扫过沈清,“至少现在不会。”
立秋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一脸懵懂又担忧的沈清,冷哼一声,没再反驳。
“真是个疯子,居然拿自己当诱饵。”白露手指在虚空中轻轻一划,一个贴有符咒的小瓷瓶出现在她手里,随后被抛向沈清:“接着。”
沈清手忙脚乱地准备接住瓶子,却被立秋在半空中截胡,轻轻放在她手里。
沈清晃晃手里的瓶子问道:“这是什么?”她打开瓷瓶,一道温暖的光没入体内,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你的灵魂,原本准备带去天台和沈小雪谈判让你来我这住几天的,不过想想还是算了。”白露轻轻按着太阳穴,虚弱地开口:“当务之急,是天道接下来会怎么做?我们之间的联系已经暴露,它可能会调整策略。”
“它需要时间恢复,我们也是。”沈小雪冷静地分析,“这段时间,是喘息的机会,也是准备的机会。” 她的目光再次落到沈清身上,带着一种沉重的意味,“它的目标,始终是她。”
沈清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
立秋不耐烦地站起身:“行了,今晚够乱了。既然人没事,我走了。” 她看了一眼沈清,“喂,你,自己机灵点,别随便给人开门。”
沈清连忙点头。
白露也勉强站起身:“我也该回去了。小雪学姐,今晚多谢。” 她的感谢听起来有几分真心,但也带着疏离。
沈小雪微微颔首:“路上小心。”
立秋率先走向门口,白露跟在她身后。在门口,白露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看向沈清,露出一个比刚才真切些的微笑:“学妹,吓到了吧?好好休息。” 她又看向沈小雪,意有所指,“有些事情,或许下次可以谈得更……深入一些。”
沈小雪没有回应。
送走两人,关上房门,公寓里终于只剩下姐妹二人。
沈小雪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转身看到沈清还赤脚站在地板上,眼巴巴地看着她。
“去睡觉。”沈小雪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疲惫。
“姐姐,你的手……”沈清担心地看着她包扎好的手臂。
“没事。”沈小雪走到她面前,弯腰,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沈清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她的脖子。
沈小雪抱着她,走向次卧,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整个过程一言不发,但动作却带着一种罕见的轻柔。
“姐姐……”沈清从被子里露出眼睛,小声问,“我们……安全了吗?”
沈小雪站在床边,低头看着她,窗外微弱的星光勾勒出她清冷的轮廓。良久,她才低声回答,像是一个承诺,也像是一句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