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汪茹晴就带着单子和钱跑来了事务所。
苏晓正好收到孟老板发来的图片，点开一看，图片里是一套学习文具和一本红皮卷子，封面大大的正楷字体写着：
「三十年高考五十年模拟
——让孩子不浪费任何时间！出生在罗马！赢在起跑线 ！」
紧跟着的还有个200元红包。
孟老板：【刚做出来就卖出去好几套。这是建议奖奖金，以后有好点子继续发我，给你记成VIp会员，以后来买东西打八折。】
【谢谢老板！】
苏晓高兴地收了红包，跟林夜报喜：“我们成了纸扎店VIp会员，还得了八折优惠卡耶~！”
“耶~” 林夜振臂欢呼。
汪茹晴偷偷咬指甲：好羡慕哦！我也想要百货商店八折卡！
咬完指甲，她掏出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订单信息。
“今天的是这些，这50单是中午的，这50单是晚上的。”
说完放下预收款，跑了。
林夜兴致勃勃，摩拳擦掌：
“让我来揭晓，第一届 [我死了还想吃] 美食排行榜，排名前十是哪些食物，等我下完单总结出来之后，我们也点来吃！”
苏晓赞许：“可行可行！”
林夜开始库库干活，苏晓在旁边帮着核对信息、算钱。
林夜不断操作：搜店铺，找对应菜品，下单，录地址，付款。
一个单子平均两到三分钟，一小时大约二十五个单子。
一个中午林夜和苏晓搭配，持续不停操作，才搞定50单。
“不行了不行了，我的手要废了。” 林夜趴在桌子上哀嚎。
“快休息休息！” 苏晓递上在一边已经放坨了的外卖米线。
“我现在的感觉，虽死犹生……”
林夜悲愤，这仿佛回到了她还活着、还做牛马的时候，也是饭都凉了才有空吃！
不着名思想家林夜，在死后得以悟道：“难怪叫干活干活，一干好像就活过来了呢，呜呜呜”
下午林夜连喜欢的游戏都不打了，趴在桌子上缓解疲劳，手微微颤抖着，眼睛疼，脑子也疼。
小黑猫跑来玩，苏晓也趴着，小黑猫遛哒一圈，见没人理它，又跑了。
傍晚时分，汪茹晴又来了。
“这是下午追加的20个单子。”
说完放下信息和冥币，麻溜跑路。
苏晓和林夜苦哈哈对视一眼，又开始埋头干活。
全部下完单，已经八点多了。
林夜有气无力：“快走！快回家！要是她待会拿宵夜单来怎么办！”
苏晓也很害怕，赶紧关门跑路。
回到家，苏晓拿出计算机噼噼啪啪按：“我粗略折算了下，我们今天赚了大概4千五！”
林夜揉着肩膀，“好是好，就是太累了。我们中午十一点干到一点，晚上更夸张，五点多下单下到八点多！呜呜呜呜”
最难受的是精神疲惫，操作这个需要长时间集中注意力，久了脑仁阵阵刺疼。
她躺倒在沙发上：
“我都是鬼了，怎么还有种‘赚了钱没命花’的感觉呢？”
同一片夜空下，柳怀墨也纳闷，今天的单子怎么那么多啊，送都送不过来。
还都是些奇奇怪怪的收货地址，什么放到岔路口，放到桥底，放到楼顶的。
墙角阴影里，鬼影重重。
一双双眼睛紧紧跟随着骑士的身影。
“看到了吗？”
“看到了看到了，真的送来了！”
城市暗处，骚动起来。
————————
第二天，汪茹晴掏出了一大包冥币，和半个笔记本，放到了桌面上。
“汪姐姐……”
林夜的眼里含着泪水，你心疼心疼我吧……
汪茹晴一向打理精致的大波浪卷发，现在乱糟糟的像个鸟窝，平滑垂顺的真丝裙，也皱得像把刚拧过的老酸菜。
她略显狼狈地拨开贴在脸边的头发：
“林妹妹，相信我，姐在前面已经帮你抵挡很多很多了。”
昨晚的盛况汪茹晴不想再回忆。
麦浪般翻涌的鬼群，无数拿着钱向她戳过来的手臂，疯狂的情绪，嘈杂的喊叫，像拥挤的粉丝见面会，又像十八层地狱，呜呜呜呜呜。
“今天的单，因为太多了，我跟大家说好，只保证当天送达，什么时间送到不一定。好了，我回去睡觉了。”
说完她如行尸走肉般遁走。
留林夜在店里先忙活，苏晓去纸扎店找孟老板充值。
给林夜手机又充进去两万块rmb，苏晓估摸着应该够这一两天下单用的。
充完值回到店里，一人一鬼继续干活，忙到下午三点多才堪堪忙完一半。
“不行了！”
单子实在是太多了！她们从早到晚都在下单，脑子涨得发疼！
苏晓果断做决定：
“得找个帮手！不然我为死后攒的冥币，很快就能花上了！”
掏出手机，给颜嘉木发消息：
【来帮我。我给你当事务所经理，怎么样？】
颜嘉木：【什么经理？好玩吗？】
苏晓邪恶勾唇：【好玩，你先过来】
颜嘉木：【那我现在过去。】
颜嘉木到的时候，苏晓和林夜刚吃完迟来的午饭，正在消食。
苏晓此时看着一只黑猫，黑猫也看着她。
一人一猫眼睛都一眨不眨，持续对视着。
颜嘉木觉得很有意思，蹲旁边看了一会，那俩还是维持姿势一动不动定格在那。
“苏晓在干嘛呢？”
林夜正在抓紧时间玩游戏，双眼紧紧盯着手机，听到问话，头也不抬，高深莫测地说：“在凝望深渊。”
“？？什么意思？”
颜嘉木满头问号。
“你听过那句话吗？当你在凝望深渊的时候……”
“深渊也在凝望你，我知道，我知道。”
颜嘉木抢答，
“但是这话跟她们有什么关系？”
林夜的游戏又开局了，她飞快抬头往苏晓那边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专注地掌控战局：
“有关系啊，她说那只猫叫深渊。”
颜嘉木：……
苏晓再次在木头人对峙中败下阵来。
她泪眼汪汪地对着颜嘉木的方向：“你来了。”
颜嘉木：……
苏晓擦干失败的泪水，开始下一场战争——忽悠颜嘉木。
————————
宵夜小剧场：
谢羊来玩，看到黑猫：“咦，你也在这里？”
黑猫看了他一眼。
“你们认识啊？” 林夜好奇地问。
谢羊点点头：“认识啊。”
林夜双手托着下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你真是交游广阔~！”
谢羊心里像被猫爪挠了一下，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