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在床上滚来滚去，本来想睡个下午觉，被热水烫一下又精神了。
正想做点什么，电话响了，苏晓拿起来看，来电人：江安之。
“喂？”
听筒那头传来江安之带着笑意的声音：
“你出院了吗？我来医院想看看你，发现床位空了。”
林夜贴过来听，苏晓干脆把免提点开。
“噢，我刚出院的，现在在家了。”
江安之略带歉意地说：
“是不是那天跟我出去找裘立诚累到了？真的很抱歉，我太心急了，没考虑全面。”
苏晓连忙否认：“不是的不是的，我之前就不太舒服，这次只是爆发了而已。”
“这样啊……” 江安之思索片刻：“那等你好全了，我请你吃饭好吗？”
苏晓刚想张口拒绝，江安之又说：
“不管你之前是不是不舒服，跟我去找人那两天肯定也是累到了，就当是让我心里好过一点，不要拒绝我好吗？”
“呃……好吧。”
苏晓心里盘算着，先答应下来，到时候再说没空推掉他。
嘿嘿，我可真是个计划通~！
果然，江安之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高兴地挂断电话。
苏晓把手机放到一边，平摊在床上跟林夜聊天，谈论起江安之委托的案子。
“这是我们第一个没有办成的案子呢。”
林夜也躺下平摊开自己：“那找不到我们也没办法的嘛。”
苏晓点头附和：
“那是，小小的鬼魂如天地蜉蝣，沧海一粟，我们之前能找到都是算撞大运的。你看宁南松和赵星文，就几条街的距离，之前都硬是碰不上呢。”
林夜深有同感：“别说几条街了，川阿姨不是说就住在附近吗，我们也一次都没碰上过呀。”
苏晓忽然一骨碌翻身趴着：
“诶，对了，江安之之前说，他是何园长介绍的，改天我们去谢谢人家才行。”
“那就待会呗。”
林夜建议道：
“待会睡个午觉，起来幼儿园应该放学了，我们再买点水果过去，人家也刚好下班。”
“可行可行~！”
苏晓说着说着，困意上来了，迷迷糊糊睡过去。
一觉醒来，房间是黑的，苏晓愣了一下，往身边看去，半透明的鬼躺在旁边，这画面乍一看还是有点吓人。
苏晓小声咕噜：“……你怎么也睡着了。”
林夜没有睡得很沉，苏晓一出声她也醒了，坐起来迷迷糊糊揉眼睛：
“诶？天黑了？几点了？”
苏晓按亮灯，看看手机：
“……快八点了。晚上吃什么？”
林夜也去扒拉自己的手机：
“我中午看中一间店，我们点那个。我发给你。”
……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午，苏晓跟林夜吃完早饭，就过去事务所了。
住院这几天，都是靠颜嘉木和喻扬在撑着外卖的业务，中午必须得请他们吃顿大餐，犒劳一下才行。
对此，喻扬傲娇地表示，这不值一提，他抬手指了指墙上的奖牌，示意大家想起来，他是‘最厉害’的鬼。
颜嘉木则不说这些虚的：
“我正好有点馋最近客人点得很频繁的几家店呢……”
说着不客气地给苏晓发了一串店铺过去，然后找出图片逗喻扬，问他吃不吃？
喻扬默默擦了擦口水：“……那我就勉为其难，吃一下吧。”
快中午的时候，柳怀墨拎着大包小包地进门来，在这个已经有了些许凉意的深秋，苏晓点的这堆东西硬是让他出了一身汗。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你怎么点这么多吃的？”
苏晓随口敷衍他：“庆祝我出院，重获健康人生的好日子。”
“啊？你住院了？！”
柳怀墨惊讶：“什么时候的事？什么情况啊？”
苏晓摆摆手：“没啥，着凉加上累到了，发烧去吊药水而已。”
“噢噢，” 柳怀墨松一口气，又想起了自己那短命的同事，开始苦口婆心劝她：
“你还是要注意身体啊，不要仗着年轻就使劲儿作，还有要时不时锻炼锻炼身体。”
他抬起手，像大猩猩一样敲了敲自己的胸肌，敲得咚咚响：
“自从我开始跑外卖，身体强壮了，视力也好了，连时间观念都加强了许多。”
说着说着他开始上下打量苏晓：
“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是跑外卖的好苗子啊，不如你跟着我一起跑外卖吧，直接加入我的组，我罩着你！”
苏晓僵硬地抽抽嘴角，也不知道柳怀墨的标准是什么，怎么就判定她是好苗子了，但是这份赏识并不能撼动她对目前职业的坚守，她婉拒道：
“外卖界有你足矣，我不想过那种跟时间赛跑的生活，我还是继续跟鬼打交道吧。”
柳怀墨还想再说些什么，苏晓不想听他念叨，连忙打断他：
“我知道不听老人言，是我不识好歹，可是我现在做这个是真的有我自己的规划的，等我吃亏了再来跟你讨教哈。不说了不说了，来，坐下一起吃饭吧。”
柳怀墨委屈坐下，悲愤地撕着包装，什么老人言，我才二十七！二十七！没看到我的头发都浓密了许多吗！？
苏晓表示：没看到。
林夜招呼颜嘉木和喻扬也过来吃饭。
苏晓把点来的食物都分成两份，在桌子上摆开，一边摆一份，中间隔开一个大缝隙。
“我们吃这边的，那边的不要动。” 苏晓嘱咐柳怀墨。
柳怀墨看了一眼泾渭分明的两堆餐盒，心下隐约有些明白，加上那边的阴冷之气阵阵吹来，柳怀墨拿着筷子眼观鼻鼻观心，专心干饭不乱看。
苏晓边吃边问他：“你最近都固定送我附近这一片吗？”
柳怀墨点点头，“是的，最近都在这一片，今天看到这堆都是你地址，我就都接了。”
林夜对他比大拇指，赞扬他：“冰箱聪明！”
颜嘉木和喻扬吃得啊呜啊呜，头都抬不起来。
正吃着，汪茹晴带着一叠单子进来了。
“吃着呢~~这是中午的单子。”
苏晓和林夜忙招呼她坐下一起吃。
柳怀墨看苏晓对着空气说话，感觉房间里更阴冷了一点，把自己缩得更低，默默加快进食速度。
“我吃完了，我去送外卖了！”
柳怀墨吃饱马上放下筷子，事遁出去。
汪茹晴看着他的背影，嗤笑一声：“一把年纪了，还能怕鬼怕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