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寻说，“只有我。”
目标b笑了：
“你以为我们会信？
他那种人，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来？”
“因为我不让他来。”
江寻说；
“你们要的是我，不是他。
放了小陈，我跟你们走。”
“天真。”
目标b摇头，“没有陆凛，你对我们毫无价值。”
他做了个手势，左边的同伙举起枪，对准小陈。
江寻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但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李正阳说过，他们会先试探，不会直接杀人。
“杀她，你们就什么都没了。”
江寻说，“留着她，至少还能威胁我。”
目标b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放下手：
“有意思，那你打算怎么威胁？”
“我可以帮你们把陆凛引出来。”
江寻说，“但需要时间，小陈留在这里，我去联系陆凛。”
“你以为我们是傻子？”
目标b走近几步，“你出去就会报警。”
“我的手机在这里。”
江寻把手机扔在地上。
“你可以检查。没有追踪，没有录音。
我只是想救人。”
目标b捡起手机，快速检查了一遍，然后递给同伙：
“盯着他。”
同伙拿着枪走过来，枪口抵在江寻的后腰：
“往前走，上楼。”
江寻顺从地往前走。
上楼梯时，他迅速扫了一眼四周——二楼有四个窗户，其中一个的玻璃碎了，外面是防火梯。
李正阳的人应该已经就位了，但需要信号。
“跪下。”
上到二楼，目标b说。
江寻跪下来。
冰冷的水泥地透过裤子传来寒意。
“现在，给陆凛打电话。”
目标b递过来一部手机。
“告诉他，你在化工厂受伤了，让他一个人来。
多说一个字，我就杀了下面那个女孩。”
江寻接过手机，拨通了陆凛的号码。
电话响了四声，接通了。
“陆凛。”
江寻说，声音尽量保持平稳。
“我在城南化工厂，从楼梯上摔下来了，腿可能骨折了。
你能过来一趟吗？
一个人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我马上到。”
陆凛说，然后挂了电话。
目标b满意地点头：
“很好。现在，我们等……”
话音未落，江寻动了。
他用陆凛教他的反擒拿技巧，抓住身后那个同伙的手腕，用力一扭。
枪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同时，江寻另一只手抽出背包里的匕首，刺向目标b。
一切发生在两秒内。
目标b躲开了要害，但匕首划破了他的手臂。
他怒吼一声，拔出手枪。
但这时，窗户碎了。
李正阳的人从外面冲进来，枪口对准了所有人：
“不许动！放下武器！”
混乱中，目标b抓住了江寻，枪抵在他的太阳穴：
“退后！否则我杀了他！”
“放下枪！”
李正阳厉声说，“你已经被包围了！”
“退后！”
目标b拖着江寻往后退，一直退到墙边。
“给我一辆车，否则我跟他同归于尽！”
江寻感到枪口冰凉的温度。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
陆凛教过他，这种情况下，对方注意力高度集中，但也最脆弱。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用后脑撞向目标b的脸。
目标b吃痛，手松了一瞬。
就在这一瞬，江寻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掰。
枪响了，子弹打在天花板上，落下簌簌的灰尘。
然后，江寻听到了另一个声音——不是枪声，是骨头折断的声音。
他回头，看到陆凛站在楼梯口，手里拿着枪，目标b的同伙已经倒在地上。
目标b还想挣扎，但李正阳的人已经冲上来，把他按倒在地。
一切都结束了。
江寻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陆凛快步走过来，扶住他。
“你受伤了？”
陆凛问，目光快速扫过他全身。
“没有。”
江寻摇头，“小陈呢？”
“下面的人救出来了，受了惊吓，但没有受伤。”
李正阳走过来，“江寻，你……”
陆凛转身面对李正阳，脸色沉得可怕：
“你们让他一个人来？”
“是我要求的。”
江寻抢在李正阳前面说；
“陆凛，别怪他们，是我的决定。”
陆凛盯着他，眼神复杂。
有愤怒，有担忧，有后怕，还有……别的什么。
“我们回家。”最后他说。
回程的车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江寻靠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路灯。
肾上腺素退去后，疲惫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到家后，陆凛没有开灯。
他站在玄关，背对着江寻。
“为什么要一个人去？”他问。
“因为小陈是我的责任。”
江寻说，“我不能让她因为我出事。”
“那你自己呢？”
陆凛转身，“如果你出事了呢？”
“我知道你们在后面。”
江寻说，“李正阳的计划很周密，我信他。”
“但你差点死了！”
陆凛的声音终于爆发。
“那个人开枪了！子弹离你的头只有十公分！”
“但没打中。”
江寻说；
“我计算过角度，他那个姿势开枪，子弹会往上偏。
而且我知道你会来。”
陆凛愣住了：“你说什么？”
“我知道你会来。”
江寻重复，“我太了解你了。
你接到电话，听到我说‘一个人来’，就知道出事了。
你会查我的位置，会发现李正阳的部署，你会来。
所以我敢冒险。”
陆凛看着他，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江寻。”他说，“你吓到我了。”
江寻走过去，抱住陆凛。
陆凛的身体僵硬了一瞬，然后慢慢放松，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背。
“对不起。”
江寻说，“但我成功了，不是吗？小陈救回来了，他们抓住了，没有人死。”
“这次是运气。”
陆凛在他耳边说，“下次不一定。”
“没有下次了。”江寻说，“我保证。”
陆凛叹了口气，把脸埋在他的肩窝。
江寻能感觉到，他的肩膀在微微颤抖。
“陆凛？”
“让我抱一会儿。”
陆凛说，“就一会儿。”
江寻不再说话，只是抱着他。
玄关的感应灯熄灭了，他们在黑暗中相拥，像两个劫后余生的人。
过了很久，陆凛松开他，打开灯。
“去洗澡。”
他说，“我给你煮面。”
“加鸡蛋。”
“知道，两个煎蛋。”
江寻笑了。
他知道，这场争吵暂时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