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束穿透黑暗的光究竟在哪里？此刻，陆沉他们的探索又有了新的发现。而这一切，似乎都和那神秘的“青苗计划”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陆沉的手还停在金属盒上方，没有收回，也没有再碰。他盯着那道裂缝，呼吸放慢。
周慕寒站在他右侧，采样仪贴着地面滑动。屏幕上的波形跳了一下，她皱眉，把探头移近粘液渗出的位置。
“成分不对。”她说，“不只是S-7毒素，还有骨质再生因子。”
陆沉转头看她。
“这种因子……只在特定生物体分泌物里出现过。”周慕寒声音压低，“张昊的骨戒。”
陆沉没说话，手指轻轻敲了两下耳后虫卵。系统界面弹出，自动标记出当前环境中的灵能波动频率。读数在持续上升，集中在金属盒内部。
陆沉轻敲耳后虫卵，系统弹出界面，显示金属盒内部灵能读数持续上升。这股灵能的波动，会不会就是‘青苗计划’背后势力操控的手段？
唐小棠站在讲台边缘，书包抱在胸前。她看着那片灰白色碎片卡在标志下方，忽然开口：“那里有个角。”
陆沉低头。
倒转方舟标志的右下角裂开一道细缝，一片薄而脆的物质嵌在里面，颜色比周围浅，像是被人强行掰断后残留的。
他取出泣血毛笔，用笔尖小心挑动。碎片松动，落在掌心。
他轻轻捏起碎片，仔细观察着它的质地和纹路。
系统提示弹出来：【检测到有机复合材质，匹配度87%，疑似人造仿生面具残片】。
陆沉把碎片放进密封袋，递给周慕寒。
“你能分析它吗？”
“需要实验室设备。”她接过袋子，手指捏了捏厚度，“但这材质……不该出现在这里。它不是工业产物，也不是自然生成物。更像是……被培育出来的。”
陆沉点头。
他打开便携式灵能读取器，这是老罗改装的老式仪器，外壳布满焊痕。他把密封袋贴在接收口，启动魂能增幅模式。
屏幕先是雪花，接着画面一闪。
读取器画面一闪，一只戴着墨绿粘液骨戒的左手出现在视野中，正缓慢地从脸上摘下东西，粘液顺着指缝滴落成小水洼。
背景音响起。
是男人的声音，低沉，平稳。
“青苗计划第七轮，清除名单已上传。”
画面中断。
读取器发出蜂鸣，自动关机。
陆沉盯着黑掉的屏幕，眼神变了。他握紧毛笔，指节泛白。
“不是执行者。”他说，“是命令发布者。”
周慕寒抬头看他。
“你说什么？”
“张昊。”陆沉声音很轻，“他不是在替谁做事。他是源头之一。”
唐小棠往后退了半步，靠在课桌边。她想起自己那篇被退回的作文，编辑说主题太尖锐，建议修改。她写的是一个老师让学生集体失忆的故事，发生在一所封闭学校里。
当时她以为是虚构。
现在她觉得，自己可能写出了真相的一角。
“我见过他。”唐小棠开口，“张昊。上周我去画廊交稿，他在展厅最里面站着，没说话，就看着一幅空白画布。”
陆沉看向她。
“然后呢？”
“然后……”她顿了顿，“我闻到一股味道。像雨后的泥土，但更浓。我当时以为是颜料，现在想，可能是那种粘液。”
周慕寒记录下来，打开另一个采样瓶，收集讲台附近的空气样本。
“这个盒子。”陆沉伸手再次触碰金属盒边缘，“它不是用来藏东西的。”
“是什么？”周慕寒问。
“是信标。”陆沉说，“它在接收信号，也在发送。刚才我们触发它的反应，不只是防御机制。它在汇报入侵者信息。”
陆沉眼神一亮，突然想起之前在墙缝发现的奇怪符号，和金属盒接收信号的频率似乎有某种联系，他快速在脑海中推算，竟解开了之前一直无法理解的符号含义。
“向谁汇报？”
“不知道。”陆沉摇头，“但信号频率和侦察蚁残骸里的日志一致。虫族网络节点，通过教育系统渗透，用心理干预筛选目标，再通过某种方式清除。”
他停顿一下。
“张昊提供技术支持，也可能直接下达指令。那个面具……不是装饰品。它是接入装置的一部分。”
周慕寒合上采样箱，站直：‘需要更多证据。’陆沉收起读取器：‘现在每一步都可能被监控，动作大对方会切断线索。’‘那你打算等？’‘不是等，是查，不动声色地查。’
唐小棠低头看着自己的书包，拉链上挂着一个蟑螂标本。她一直以为那是纪念品，现在突然怀疑，是不是某种标记。
“我能做什么？”她问。
“继续写。”陆沉看着她，“写你知道的事。别改主题，也别怕被退稿。我会处理后续。”
她点头。
陆沉弯腰，将金属盒整个拿起。盒子底部有六个接口，排列成环形，像是等待连接某种底座。他翻过来检查，发现背面刻着一行小字：
【编号K-07，归属：蔷薇画廊】
“直接挂名。”周慕寒冷笑，“他根本不怕被查到。”
“不是不怕。”陆沉把盒子放进背包，“是故意留下的。”
“什么意思？”
“他在测试我们。”陆沉说，“看看谁能走到这一步，又能走多远。这个盒子，这块碎片，甚至那些亡魂的控诉……都是考题。”
教室安静下来。
粘液停止蔓延，但仍在微微脉动，像有心跳。
陆沉走向门口，脚步稳定。周慕寒跟上，手里提着采样箱。唐小棠最后看了一眼黑板，上面的荧光字迹已经消失，但空气中残留的压迫感没有散。
他们走出教室，走廊依旧昏暗，灯光忽明忽暗。
此时，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一个神秘的身影正坐在昏暗的房间里，看着屏幕上陆沉等人的行动轨迹，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陆沉在拐角停下，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小装置，贴在墙体内侧。这是老罗给的追踪信标，能记录接下来十二小时内经过此地的所有灵能波动。
“你不打算报警？”唐小棠问。
“报不了。”陆沉说，“警察查不到这种事。就算他们来了，看到的也只是废弃教室和一个空盒子。”
“那怎么办？”
“我们自己查。”陆沉说，“从画廊开始。从他的展览、他的作品、他展出的每一幅画开始。”
周慕寒补充：“还有他的医疗记录。如果那枚骨戒和他身体有关联，医院系统里应该有备案。”
“前提是。”唐小棠低声说，“他真的去过医院。”
陆沉没回答。
他知道有些存在不会留下病历。它们只会留下痕迹——粘液、符号、断裂的面具。
他们穿过走廊，回到通风管道入口。陆沉蹲下身，检查最后一段通道。机械跳蚤的残骸还在，荧光纹路已褪色，但那句古文的轮廓仍可辨认：
“骨为梭，魂作线，织命者不语。”
他拍下照片，存入系统。
起身时，背包里的金属盒突然震动了一下。
很轻，像内部零件转动。
陆沉拉开拉链，打开盒子。
盖子翘起的缝隙中，原本空无一物的内壁，此刻多了一道新的刻痕。
是字母。
K。
不是蚀刻，也不是划痕，像是从内部慢慢长出来的，带着轻微的湿润感。
陆沉合上盒子，重新拉好背包拉链。
他没说话，转身朝出口走去。
周慕寒注意到他右手一直贴在耳后，像是在确认虫卵的状态。
唐小棠走在最后，回头看了眼教室方向。
讲台上的粘液消失了。
但地板上，留下了一个模糊的脚印，形状像穿了皮鞋，但脚趾部分分裂成三根，不像人类。
那模糊的脚印，像是黑暗伸出的触手，而他们，能否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找到那把真正的钥匙，冲破这笼罩一切的迷雾？
‘青苗计划’的真相究竟是什么？这股灵能又将把他们引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