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手机屏幕还亮着,那串“冀A·7x3Z9”的车牌号码在应急灯的冷光下格外清晰。墨柒凑近了些,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7x”和“Z9”这两组字符,忽然抬头看向陈默,眼里闪过一丝明悟:“你看这两个组合,像不像林深日志里夹着的那张加密对照表?”
她手忙脚乱地从背包里翻出那本边角磨损的日志,哗啦啦翻到夹着干枯银杏叶的那一页。泛黄的纸页上,用蓝黑墨水画着一张歪歪扭扭的对照表——左侧是数字1到9,对应着日志的页码;右侧是字母A到Z,对应着每页的行数。“你看,7对应的是第7页,x在表里对应的是第24行;3对应的是第3页,Z对应第26行,后面的9应该是指第9个字!”
墨柒的指尖在纸页上快速滑动,指甲几乎要戳透纸张。“找到了!第7页第24行是‘废’字,第3页第26行第9个字是‘料’!”她把日志摊开在陈默面前,“‘废料’?这货车难道是在运什么见不得人的废料?”
陈默盯着车牌看了半晌,忽然抓起墨柒的手腕,指着字母x和Z:“林深的加密规则里,除了直接对应,还有‘相邻替代’的说法——x的相邻字母是w,Z的相邻是Y。要是换成‘7w3Y9’呢?”他迅速点开手机地图,将数字和字母转换成坐标参数输入进去。
地图上很快跳出一个红点,坐标指向城郊的红星砖厂。“这地方半年前就停产了,四周都是荒草,连路灯都没装,最适合藏东西。”陈默划了划屏幕,调出砖厂的卫星图,“你看,砖厂后面有个废弃矿坑,之前环保局检测到下游水源污染,源头一直没找到,说不定就跟这有关。”
墨柒突然想起日志里夹着的一张小纸条,上面用铅笔写着“砖厂暗道,锁是梅花牌,钥匙在老槐树下第三块砖”。她把纸条递给陈默,指尖因激动微微发颤:“林深肯定早就发现不对劲了,这些都是他留下的线索!”
陈默看了眼腕表,指针指向晚上九点十七分:“货车刚开走十分钟,从这儿穿防护林抄近路过去,我们能比它早到至少五分钟。”他从背包里掏出折叠铲和一根撬棍,“暗道的锁估计早就锈死了,得用这个。”
夜风穿过防护林,吹得树叶哗哗作响,像有人在身后低语。墨柒攥紧手里的日志,纸页边缘被她捏得发皱。刚才那个穿工装的男人递文件时,她隐约瞥见文件上印着“化工废料处理单”,右下角的签名模糊不清,却和上次在工地看到的神秘供应商名字有几分相似。
“走。”陈默拽了她一把,两人猫着腰钻进茂密的树林。荆棘勾破了裤脚,露水打湿了鞋面,远处货车的轰鸣声越来越近,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正等着猎物自投罗网。墨柒忽然想起林深在日志最后写的那句话:“当数字开始说话,真相就藏在字符的缝隙里。”此刻她才懂,那些看似杂乱的数字和字母,原是他用生命铺就的引路石。
离砖厂还有百十米时,陈默突然按住墨柒的肩膀,示意她蹲下。前方昏黄的车灯刺破黑暗,货车正停在锈迹斑斑的铁门前,那个戴墨镜的男人正从驾驶室里探出头,和穿工装的男人低声说着什么。风里飘来几句模糊的对话,“……这批得埋深点……”“上面查得紧……”,最后是金属碰撞的脆响,像是钥匙插进了锁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