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的气息越来越强。
不是炼气级别，也不是低级斥候，而是——
一群真正的战斗单位。
空气中的血腥味瞬间浓得令人窒息，像有人把数十桶陈腐兽血洒在空气里。
星落宗剩余弟子全部聚集到一起，脸色惨白。
为首的筑基青年握紧手中的断刃：“来了。”
顾长生托着灰因，将女弟子安置好，然后站到所有人前方。
青年皱眉：“你站这么前面干什么？”
顾长生平静道：“我挡前面，你们退后。”
青年冷笑：“凭你？”
顾长生没看他，只看着山谷方向：
“你们现在还没明白？”
青年：“明白什么？”
顾长生淡淡道：
“若不是我，你们早死了。”
世界骤然安静。
青年想反驳，但看着谷地那满地魔族碾碎的尸体，嘴唇抖动几下，却说不出一句否认。
顾长生继续道：
“少废话，把能战的放前面，不能战的让后退。”
青年：“你指挥我们？”
顾长生斜眼扫他：“你行吗？”
青年脸色僵住，握着断刃的手骨节发白。
他咬牙：“……星落宗剩余弟子，听他说。”
众弟子惊讶：“宗子？”
青年沉声：“这是我的决定。”
顾长生没有时间多说什么，他感受到灰因影体的波动越来越激烈。
灰因……在警告。
魔族斥候队来了。
第一只踏入谷地的是——一头巨大的黑皮魔犬，其体型比两头成年牛还大，四肢粗壮，背上长着硬甲，嘴边长着锋利獠牙，眼睛血红如火。
它一出现，空气的腥臭味立刻翻倍。
星落弟子呼吸一滞：“魔犬……是魔族的战斗前锋！”
顾长生看着那魔犬。
魔犬也看着他。
下一秒
魔犬嘶吼着扑来。
速度之快，仿佛它前脚刚触地，下一瞬便已逼到顾长生面前。
星落弟子惊叫：“小心！！！”
顾长生不闪不避。
灰因影体突然像被触发本能般炸开。
影之爪瞬间成形，如半月刀般狠狠迎击。
影爪与魔犬的獠牙撞在一起——
轰！！！
空气都被震得扭曲。
魔犬被影爪拍得倒飞三丈，撞在岩壁上，碎石如雨落下。
星落弟子全部傻眼。
“这……是筑基初期能做到的？”
“影子……他影子动了？！”
“那不是影子，那是鬼！！！”
顾长生皱眉看着灰因。
灰因颤抖着贴在他脚边。
影体闪烁不定——
它力量未恢复，刚才那一下，已经极限。
顾长生扶了扶灰因：“别乱冲，我在。”
灰因轻轻抬头，像是不愿意让他出手，但最终还是贴着他的脚小小地点头。
顾长生迈步向前。
星落宗弟子下意识开口：
“前辈！那是魔族战犬，你别……”
话还没说完。
顾长生抬起拳。
一拳落下。
那被拍飞的魔犬还未爬起，就被顾长生一拳砸得头骨炸裂。
鲜血洒在地上。
整个谷地寂静得可怕。
星落宗弟子全部呆住。
“……这……这拳力……”
“这根本不是炼气……不是筑基……这是什么境界……”
“不对，是力量本身太可怕了！”
为首青年喉咙滚动：“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顾长生淡淡道：“人。”
青年：“你别开玩笑——”
顾长生打断他：“魔族来了。”
空气骤然被撕开。
魔犬只是先锋。
真正的魔族——出现了。
五个魔族斥候，一个比一个体型雄壮，全身皮肤漆黑，角质化的外骨骼覆盖半身，舌头细长如毒蛇。
他们没有人类修士的“灵气波动”，却有一股极强的“生命压迫感”。
魔族为首者盯着顾长生：
“你……不是星落宗的人类。”
顾长生：“不是。”
魔族斥候舔了舔嘴唇：
“那你就不是猎物。”
“你是食物。”
所有星落宗弟子心头狂跳。
为首青年低声：“前辈，这群魔族……我们不是对手。”
顾长生没有回头。
“我知道。”
青年：“那你……”
顾长生淡淡道：
“我来。”
魔族斥候五人齐声大笑。
“人类——疯了！”
“一个筑基小修敢挡我们？”
“让我们看看你的肉质如何！！”
顾长生深吸一口气。
灰因突然从他脚下浮现，影体明明虚弱，却强行扩张，压制对方的杀意。
系统报告：
【警告：灰因真形受创严重，不建议强行使用】
【危险：人格出现不稳定波动】
【灰因状态：想……保护你】
顾长生心头一紧。
灰因扑向他，将影体贴在他胸前。
那是一个清晰无比的意念：
——不要死。
——不要被它们伤。
——灰因保护。
顾长生抬手摸了摸影子，低声道：
“这次我来，你别硬撑。”
灰因影体颤得厉害，却强行点头。
顾长生走到队伍最前方。
魔族五人也齐齐逼来。
空气变成血的颜色。
他们每一步踏出，都带着震裂地面的沉重声响。
星落宗弟子全部绝望。
“完了……”
“这五个……每一个都相当于我们宗子的水平……”
“宗子也受伤了……根本挡不住……”
青年咬牙：“你……真的打得过吗？”
顾长生没有回答。
他做了一件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
顾长生——
闭上了眼。
青年震惊：“你干什么！？”
顾长生低声呼吸。
系统忽然亮起：
【宿主正在调用：锅力体系·外界版】
【外界舆论恶念：正在聚集……】
【检测到：星落宗弟子的恐慌、怀疑、敌意、责怪】
【宿主锅力增幅：+280%】
顾长生睁开眼。
星落宗弟子忽然一愣。
他们看见顾长生的眼……
变成了灰白色，像世界的裂缝。
顾长生平静开口：
“你们刚才骂我？”
星落弟子们：“……”
顾长生淡淡道：
“继续骂。”
星落弟子面面相觑。
顾长生提升左手，指向魔族：
“想活——就骂。”
青年怔住：“骂……你？”
顾长生点头：
“骂我。”
青年咬牙：“你是灾星！你把我们宗门害惨了！！！”
系统瞬间跳动：
【舆论暴击触发：+1730%】
【外界恶意加成：+12%】
【宿主力量急剧攀升】
顾长生长发无风自动。
灰因影体震颤着，像被强光唤醒。
星落弟子反应过来，立刻跟骂：
“你就是霉运！！！”
“你这个扫把星！！！”
“你走到哪里哪里倒霉！！！”
【舆论暴击：+2400%】
【背锅磁场：生成】
【锅影真形：临时扩张】
顾长生的肌肉、骨骼、灵海全部被力量撑满。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魔族斥候。
魔族为首者脸色大变：
“这不是筑基力量！！！”
顾长生一步踏地。
整座山谷都震了。
下一瞬——
他出拳。
那是星落宗弟子从未见过的速度。
拳影如流光般撕裂空气。
第一拳——
直接将为首的魔族头颅打爆。
血雾在空中炸成一片红光。
星落宗弟子全部呆住。
青年震惊到极点：
“他……他凭一拳……打死了魔族斥候！？”
魔族另外四人怒吼着扑上来。
顾长生没有后退。
他迎着四道黑影迈步。
第二拳——
打断魔族双臂。
第三拳——
砸穿魔族胸膛。
第四拳——
将魔族半身撕成两半。
第五拳——
魔族最后一人被连击轰入地底数十丈，再无声息。
短短三息。
五名魔族斥候全部死亡。
空气安静得仿佛世界都在屏住呼吸。
星落宗众弟子完全傻住。
他们亲眼看着那个被当成灾星、被刚刚拼命骂的人——
一拳接一拳，把魔族全杀了。
青年声音发颤：
“你……到底是什么境界？”
顾长生平静：
“炼气。”
青年：“……”
众弟子：“？？？”
灰因轻轻浮起，影体贴着顾长生肩膀。
它低声发出轻轻的一句：
“厉……害。”
顾长生微微一笑：“你也很厉害。”
灰因影体抖了抖。
那像是影子的“害羞”。
然而——
战斗刚结束，灰因突然抬头。
影体绷紧。
顾长生立刻转身。
下一秒。
谷地尽头传来一道诡异的破空声。
不是魔族。
不是妖兽。
不是天道。
而是——
一股更高等级的“界外力量”。
顾长生眉头微皱：
“这气息是……？”
系统声音前所未有地凝重：
【检测到危险存在】
【身份：白骨之塔·天外使徒】
【等级：金丹·界外系】
【目标：你】
顾长生一怔。
星落宗弟子惊恐看向空中。
一道白衣身影缓缓降落。
人形，戴着无面白骨面具，全身像由白骨拼接的甲胄构成。
对方没有灵气波动，但气息压得空气开始碎裂。
白塔使徒盯着顾长生。
那声音像骨头摩擦：
“顾长生。”
“你已经脱离天道。”
“现在——由我们带你走。”
顾长生眯起眼：
“你们是谁？”
白塔使徒抬手，指向顾长生。
“天外。”
“主上在找你。”
灰因影体瞬间炸开。
顾长生抬头：
“——你想带我走？”
白塔使徒轻轻点头：
“不是想。”
“是命令。”
下一瞬。
空气扭曲。
整个谷地像被瞬间拉进另一个世界。
白塔使徒的脚尖落地。
星落宗所有弟子全部跪倒，无法呼吸。
顾长生站在原地不动。
灰因爆发影光。
顾长生缓缓抬头。
“我走不走——”
“你算什么？”
白塔使徒第一次沉默。
然后，它抬起骨手。
“那就是——拒绝了。”
顾长生：“是。”
白塔使徒：“很好。”
“那就把你带走——尸体也行。”
空气炸裂。
世界震动。
第一次——
真正属于“天外力量”的战斗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