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古道星陨，帝诏南疆
玉色骸骨眼中星光温和，那跨越无尽岁月的意念如同涓涓细流，缓缓淌入张无忌的心神。没有压迫，没有威严，只有一种沉淀了万古的平和与淡淡的沧桑。
“前辈……”张无忌定了定神，对着骸骨恭敬一礼。他能感受到，这骸骨生前绝非邪恶之辈，其遗留的气息与轩辕圣力隐隐呼应，带着一种庇护苍生、探索天道的浩大意境。
“吾名……‘星陨’。”苍老的意念继续传来，带着一丝追忆，“或者说，这是后来者给予吾之族群的称谓。吾等乃‘守望者’第七观测序列，‘星骸古道’之护道者。”
“守望者？！”张无忌心中剧震。这已是他第二次听闻这个称谓！第一次是从那黑色记录仪的遗言中，得知“守望者”文明在对抗“收割者”的战争中失败。没想到，在这苗疆深处的秘境中，竟会遇到一位真正的“守望者”遗骸！
“看来……汝已知晓‘守望者’之名。”星陨的意念似乎感知到了张无忌的情绪波动，“汝手中‘天权’，与眼前‘开阳’，皆乃吾族当年散落于此界的‘星钥’碎片，用以定位、稳固与开启……‘紫微帝阙’。”
“紫微帝阙，究竟是何所在？与对抗‘收割者’有何关联？”张无忌抓住机会，问出心中最大的疑惑。
星陨骸骨眼中的星光微微闪烁，仿佛在整理那过于久远的记忆：“‘紫微帝阙’……非殿非府，乃吾族于此星系建造的……最后一座‘星灵枢纽’残骸。其内封存着部分文明火种、星图数据库、以及对‘源初法则’的初步研究成果。若能开启，或可得传承，获助力，以应对……大劫。”
果然！张无忌心头一热。这与他之前的猜测吻合。“七星钥”果然是开启对抗“收割者”关键遗产的钥匙！
“然……”星陨的意念忽然变得凝重，“‘紫微帝阙’本身，亦是一处……‘道标’。”
“道标？”
“当年‘收割者’大军压境，吾族自知不敌，启动最终预案，将‘紫微帝阙’强行沉入此界空间夹层，并以‘七星钥’封印，既为保留火种，亦为……遮掩其气息，避免被‘收割者’过早锁定此界坐标。”星陨缓缓道，“如今，‘星钥’现世，气机交感，‘帝阙’封印必将松动，其作为‘道标’的气息，亦会逐渐散发。汝等寻找‘帝阙’的过程，本身就在……加速暴露此界的位置。”
张无忌倒吸一口凉气！这竟是一个两难之局！不找“帝阙”，可能错失对抗“收割者”的关键助力；寻找“帝阙”，却会更快引来灭顶之灾！
“前辈，难道没有两全之法？”张无忌急问。
星陨沉默片刻，星光略显黯淡：“或许有。集齐‘七星钥’，并非为了立刻开启‘帝阙’，而是为了……获得其部分控制权限。若能以‘七星钥’为引，配合足够强大的力量，或可在开启‘帝阙’的同时，暂时扭曲、屏蔽其作为‘道标’的气息，争取到宝贵的时间。但这需要……远超寻常的力量，以及对空间法则的精深掌控。”
足够强大的力量？对空间法则的掌控？张无忌立刻想到了董天宝，想到了帝国正在打造的“殛星炮”与“巡天司”对空间技术的研究。难道……最终还是要借助董师叔的力量？
“汝身负‘轩辕’传承，此力中正浩大，蕴含此界本源意志，或可作为调和诸力、稳定空间的‘基石’。”星陨的意念似乎看穿了张无忌的部分心思，“然，具体如何施为，需集齐七钥，亲至‘帝阙’门前，方能知晓。吾残存意念即将散尽，这‘开阳钥’……便交予你了。”
随着星陨的意念，那株玉树上的青色“开阳钥”碎片自动脱落，缓缓飞向张无忌。与此同时，他怀中的“天权钥”也自行飞出，两枚碎片在空中相遇，发出悦耳的嗡鸣，彼此环绕，星光交融，仿佛久别重逢的兄弟。
张无忌伸手接住两枚碎片。入手冰凉，但内部蕴含的星辰之力却比单独一枚时更加磅礴、更加协调。
“最后……提醒……”星陨骸骨的星光已变得极其微弱，仿佛风中之烛，“小心……深海之眼……彼处亦有古老封印……与‘收割者’气息……不同，却同样……危险……”
话音落下，骸骨眼中的星光彻底熄灭，那如玉的骨骼依旧盘坐，却再无丝毫灵性，仿佛真的变成了一具普通的遗骸。
深海之眼？张无忌记下了这个新的线索。看来，除了星海的“收割者”，深海中还封印着其他可怕的古老存在，或许就是鲛人信奉的“利维坦”？
他将两枚钥匙碎片小心收起，对着星陨的遗骸深深三拜。这位上古护道者，在寂灭无尽岁月后，依旧心系此界安危，将希望寄托于后来者，此等胸怀，令人敬仰。
拜别遗骸，张无忌再次穿过瀑布水帘，回到外面的世界。雨林依旧，瀑布轰鸣，但张无忌的心境已然不同。他明确了目标——必须尽快集齐“七星钥”，并找到与董天宝合作的可能方式，以应对那迫在眉睫的双重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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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都，皇城，御书房。
气氛比往日更加肃杀。董天宝面前巨大的光幕上，正显示着“破晓号”传回的、关于“掠食者”侦察舰及其攻击的全部数据分析报告。那无声湮灭物质的攻击方式，以及“碎星弩”试探的无力，如同一盆冰水，浇在帝国刚刚因“破晓号”成功升空而燃起的热情上。
“陛下，根据‘铁翁’数据库最新破译的篇章，结合此次观测，可以确认，‘收割者’文明的能量运用方式，已部分触及‘规则’层面。”青玄子亲自汇报，脸色凝重，“其攻击并非单纯的能量爆发，更近似于……暂时修改局部空间的物理常数，使目标物质失去‘存在’的基础。我们的常规防御手段，在其面前效果极其有限。”
“触及规则……”董天宝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发出笃笃的轻响，在寂静的书房内格外清晰。“‘殛星炮’的优化进度？”
“禀陛下，‘殛星炮’本体能量输出已达设计预期，但针对空间规则的干扰与对抗模块，进展缓慢。‘铁翁’提供的相关理论过于艰深，且与本土龙脉、星辰之力的结合存在巨大障碍。”工部尚书额头见汗。
董天宝沉默。他知道，技术壁垒并非一朝一夕可以突破。敌人的强大，远超预期。
就在这时，王恩悄无声息地进入，呈上两份密报。
第一份来自南方边境的监察司：“南疆苗疆十万大山边缘，近日有多股不明势力活动加剧，疑与‘七星钥’传闻有关。有当地巫教与中原神秘人物冲突迹象，其中一方疑似身负浩然正气，疑为张无忌。”
第二份则来自浑天殿的专项推演小组：“结合‘铁翁’数据库与古老星象记载，对‘紫微帝阙’可能位置的推演取得突破性进展。其空间坐标锚点，极有可能位于……南海归墟与风暴洋交界处的‘无底海渊’附近！该区域空间结构极其复杂紊乱，且……与监测到的深海异常能量源高度重合！”
苗疆……张无忌……七星钥……
南海归墟……无底海渊……紫微帝阙……深海能量源……
几个关键词在董天宝脑中飞速串联。张无忌果然在寻找钥匙，而且似乎有了进展。而“紫微帝阙”的位置，竟与那被鲛人称为“神眠之地”、封印着“利维坦”的深海禁区如此接近！
这绝非巧合！
董天宝眼中寒光闪烁。看来，无论是为了获取“紫微帝阙”中可能存在的对抗“收割者”的知识与技术，还是为了防范深海那古老邪神的威胁，南海之行，都已不可避免！
而张无忌手中的钥匙，以及他身负的、似乎对稳定空间有奇效的轩辕圣力……或许，都将成为这盘棋局中，至关重要的棋子。
“传旨。”董天宝的声音打破了书房的沉寂，冰冷而果决。
“第一，命‘巡天司’暂停对‘殛星炮’空间模块的强攻，转向研发大功率、可移动的‘空间稳定锚’，技术要求：能在极端紊乱的空间环境中，开辟并维持一条相对稳定的通道。”
“第二，命周汝昌，远洋舰队主力结束对东海‘掠食者’的监视（由‘破晓号’及后续增援舰只接替），即刻南下，秘密集结于闽州外海。同时，命南洋水师提高战备，随时听候调遣。”
“第三，”董天宝的目光投向南方，“以朕之名，颁布‘讨海诏’，公告天下：南海有上古邪神复苏，勾结前朝余孽、海外匪类，意欲祸乱神州。朕将御驾亲征，平靖海疆！命天下各州府、江湖正道，有力出力，有策献策，共赴国难！”
王恩听得心头狂震！御驾亲征！讨伐南海！陛下这是要以雷霆之势，一举解决深海威胁，并顺势探寻“紫微帝阙”！而且，公开下诏，这是要将整个帝国的力量，乃至江湖的力量，都动员起来！
“第四，”董天宝的声音微微压低，却带着更深的意味，“令暗卫，设法将‘讨海诏’内容，以及‘紫微帝阙’可能位于南海‘无底海渊’的消息，巧妙地……透露给张无忌知晓。”
王恩一愣，随即恍然。陛下这是……要借张无忌之手，或者说，要引导张无忌，带着钥匙，前往南海！届时，无论是钥匙的归属，还是那轩辕圣力的运用，都将处于陛下的掌控之下！
“奴才……遵旨！”王恩深深躬身，领命而去。
董天宝独自立于巨大的神州疆域图前，目光越过山川河流，投向那片浩瀚而神秘的南海。
星海之敌在侧，深海之患在下，内部暗流涌动，钥匙之争未休……
但这盘纷繁复杂的棋局，正随着他的一道道诏令，被强行纳入他的节奏。
“师侄，带着钥匙，来南海吧。”董天宝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丝冰冷而自信的弧度，“让朕看看，是你的圣道能照亮前路，还是朕的帝道……能定鼎乾坤！”
帝国的战争机器，开始朝着南方轰鸣转向。一场波及朝野、江湖、乃至可能牵动星空与深海的宏大征伐，徐徐拉开了序幕。
（第一百二十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