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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年12月9日,清晨五点十七分,莫斯科西北郊无名小镇。

寒冷凝固了时间,让黎明前的黑暗显得格外漫长。我坐在“莱茵姑娘”的车长位上,眼睛紧贴着夜视潜望镜——一种原始但有效的光学设备,能将微弱星光放大到足以辨认轮廓的程度。视野里只有一片深浅不一的灰影:倒塌的建筑,积雪的废墟,冻僵的树影。一切寂静,寂静得令人怀疑自己的听觉是否也在严寒中失灵。

但寂静是假象。

三小时前,保罗从电台里监听到了异常:苏军通讯频率的活跃度增加了五倍,大量加密信息在短波上来回传输。两小时前,北面防线方向传来了不同于以往的炮声——不是试探性射击,而是有节奏的压制炮击。一小时前,我们的前沿观察哨报告“发现大规模装甲车辆移动的引擎声”,但具体数量和方向不明。

“他们在集结,”卡尔当时判断,“比我们预想的快。我原以为至少要到明天早上。”

现在,凌晨五时二十分,预感应验了。

最初是地面传来的微弱震颤,像远处雷暴的余波。威廉最先感觉到——他的背贴着驾驶座椅,对振动比任何人都敏感。

“坦克,”他低声说,声音在车内通话器里清晰得刺耳,“很多。东北方向,距离大概两公里。”

我调整潜望镜角度。东北面是小镇外围的一片开阔地,再远处是稀疏的白桦林。在逐渐增强的晨光中,林线边缘出现了移动的阴影:先是几个,然后十几个,最后多到无法快速计数。它们从树林中驶出,在雪地上形成黑色的剪影,像一群从巢穴中涌出的钢铁甲虫。

“t-34,”埃里希报告,他正通过炮手瞄准镜观察,“至少十五辆。等等……后面还有更大的。KV-1,三辆,可能四辆。”

新装填手韦伯的呼吸声在通话器里变得急促。这是他第一次面对真正的苏军装甲集群。

“镇定,”卡尔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早餐菜单,“我们位置好。他们在开阔地,我们在小镇边缘。我们是侧翼,不是正面。”

这是我们的运气——如果我们还能用“运气”这个词的话。苏军的主攻方向略微偏北,他们的纵队从小镇东北面约八百米处通过,朝着德军主要防线推进。而我们,恰好处在这个纵队的侧面,像躲在树丛中的猎人看着兽群从面前经过。

“目标分配,”卡尔开始下达指令,“优先击毁t-34。KV-1太硬,不要浪费弹药。埃里希,瞄准领头的那辆t-34,估算距离?”

“七百五十米,”埃里希的声音紧绷但专业,“风向东北,风速低。穿甲弹可以击穿侧面装甲。”

“韦伯,穿甲弹,装填。”

“穿甲弹,装填!”韦伯重复命令,声音因紧张而尖锐。我们听到身后传来急促但有序的动作声:弹药架打开,炮弹取出,装填入膛。

“装填完毕!”——六秒。还不错。

“威廉,调整车体角度,给我最佳射击位置。”

威廉缓缓转动坦克,让炮管对准东北方向。动作极其缓慢,几乎没有声音——他关闭了引擎,靠惯性滑行到射击位置,然后轻踩刹车。

“瞄准完成。”埃里希报告。

“开火。”

75毫米炮的轰鸣撕裂了黎明的寂静。炮口喷出的火焰在灰暗晨光中格外刺眼,后坐力让整个坦克向后滑动了几厘米。

透过望远镜,我看到炮弹的轨迹:一道几乎笔直的灰线,终点是那辆领头t-34的车体侧面。命中点爆出一团火花,接着是更明亮的火焰从舱口喷出。t-34歪斜着停下,炮塔舱盖打开,两个人影爬出来,在雪地上翻滚。

“命中!”埃里希压抑着兴奋,“击毁!”

但这不是庆祝的时候。

“第二目标,右侧第三辆t-34,”卡尔继续,声音没有波动,“快速射击,然后准备移动。”

“装填!”韦伯喊道,动作比第一次更快。

“装填完毕!”——五点五秒。

“开火!”

第二发炮弹飞出。这次没有直接命中,但击中了t-34前方的地面,爆炸掀起的冻土和积雪遮挡了它的视线,迫使它停车。

“够了,”卡尔下令,“威廉,启动引擎,后退到建筑后面。埃里希,用机枪扫射步兵区域,制造混乱。”

引擎咆哮着启动。坦克缓缓后退,退入一栋半毁的砖石建筑后方。与此同时,埃里希操纵同轴机枪,向苏军纵队后方的步兵运输车区域扫射。曳光弹划出明亮的轨迹,打在车辆周围的雪地上,溅起一片白色浪花。

我们没有看到多少步兵倒下——距离太远,又是扫射,精度有限。但目的达到了:混乱。

苏军纵队出现了短暂的停顿。坦克开始转动炮塔,寻找袭击来源。步兵从运输车上跳下,散开寻找掩护。整个推进节奏被打乱了。

但这只是开始。

“他们发现我们了,”保罗从电台位报告,“我监听到俄语通讯:‘右侧小镇有敌军坦克,至少一辆,可能更多。’”

“一辆,”卡尔苦笑,“他们高估了我们。”

“KV-1转向了,”埃里希警告,“朝我们这个方向。”

透过建筑废墟的缝隙,我看到那三辆KV-1重型坦克中最前面的一辆缓缓转向。它庞大的身躯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履带印,炮塔转动,76.2毫米炮管像一根粗大的手指指向我们所在的位置。

“撤退,”卡尔果断下令,“按计划路线。威廉,你知道路。”

“知道。”

“莱茵姑娘”猛地加速,从建筑后方冲出,沿着小镇内部一条狭窄的街道疾驰。我们没有选择来时的路——那可能已经被苏军侦察兵封锁。威廉选择了一条更隐蔽但更危险的路线:穿过小镇中心的市场废墟,绕过被炸毁的教堂,从西南方向脱离接触。

坦克在废墟间穿梭,履带碾过碎砖和冻结的泥泞。威廉的驾驶技术在此刻达到了艺术的高度:他在狭窄的巷道中全速前进,每次转弯都精确到厘米,每次加速都恰到好处。传动系统的异响变得尖锐,但暂时还能承受。

“右转,进那条小巷!”卡尔指着地图上的标记。

坦克急转弯,冲进一条宽度仅比坦克宽出三十厘米的小巷。两侧墙壁的砖石刮擦着装甲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但威廉没有减速。

“前方有路障!”

街口堆着沙袋和破损家具——可能是德军早些时候设置的,也可能是苏军昨晚布置的。

“撞过去!”

“莱茵姑娘”撞开路障,沙袋飞散,木制家具粉碎。但冲击让左侧履带发出不祥的响声。

“履带松了!”威廉报告,“可能断了一两个履带销。”

“能坚持吗?”

“能,但速度会受影响。”

我们继续前进。后方传来了炮声——KV-1开火了。炮弹没有直接瞄准我们,而是轰击了我们刚才所在的区域。爆炸将一整栋建筑炸塌,砖石和雪块如雨般落下。

“他们在用炮火覆盖整个区域,”埃里希判断,“不知道我们的具体位置,就摧毁一切可能藏身的地方。”

典型的苏军战术:用绝对的火力优势弥补情报不足。

“左转,然后全速!”卡尔看着地图,“前方是小镇边缘,出去就是开阔地。我们需要在开阔地上跑四百米,才能到达下一个隐蔽点。”

这是最危险的一段。在开阔地上,我们完全暴露,而苏军坦克有足够的时间和距离瞄准。

“没有选择,”威廉说,“抓紧。”

坦克冲出小镇,驶入开阔的雪原。速度表指针艰难爬升:十五公里,二十公里,二十五公里——这是“莱茵姑娘”在目前状态下能达到的极限。

“KV-1追上来了!”埃里希从后视观察镜报告,“距离约九百米。”

九百米,对KV-1的76.2毫米炮来说,是有效射程。

“不规则机动!”卡尔命令。

威廉开始之字形行驶,不断改变方向和速度。这是消耗体力和燃料的战术,但能增加敌方瞄准的难度。

第一发炮弹落在我们右侧三十米处,爆炸掀起大量积雪。

“偏了!继续!”

第二发更近,十五米,冲击波让坦克剧烈摇晃。

第三发——没有第三发。

“它停了,”埃里希疑惑地说,“为什么?”

我回头看去。KV-1确实停在了小镇边缘,没有继续追击。它的炮塔转动着,但没有开火。

“可能担心有埋伏,”卡尔猜测,“或者接到了其他命令。”

无论原因是什么,这给了我们宝贵的时间。威廉驾驶坦克冲进一片稀疏的桦树林,利用树干作为掩护,继续向西南方向撤退。

十五分钟后,我们到达预定会合点:一个被遗弃的德军炮兵阵地。这里有三门被破坏的105毫米榴弹炮,和一些散乱的弹药箱。没有友军——要么已经撤退,要么已经阵亡。

“停车,检查损伤,”卡尔下令,“我们有两小时安全时间,如果情报准确的话。”

威廉关闭引擎。突然的寂静让人耳膜嗡鸣。

我们爬出坦克。清晨的阳光终于穿透云层,苍白无力地照在雪地上。气温依然是零下三十度左右,但至少有了光线。

检查结果比预想的糟:左侧履带断了两个履带销,第三个即将断裂。传动系统的异响变得更加明显,可能某个齿轮已经崩齿。最严重的是,炮塔旋转机构在刚才的颠簸中卡住了——现在只能向左转动十五度,向右完全不能转。

“需要至少四小时维修,”威廉评估,“而且需要零件。我们没有。”

“那就做能做的,”卡尔说,“至少让履带能坚持到下一个据点。”

我们开始工作。威廉和韦伯修理履带,埃里希尝试修复炮塔机构,我检查弹药和燃料。保罗继续监听电台,随时报告敌情。

工作间隙,韦伯突然问:“我们为什么能活下来?我的意思是,他们有那么多坦克,我们只有一辆,还是坏的……”

“因为我们没有正面交战,”埃里希头也不抬地回答,手里拿着扳手试图松动卡死的齿轮,“我们在侧面,打了就跑。这是现在唯一有效的战术。”

“但以前不是这样,”韦伯说,“在法国时——”

“这里不是法国,”卡尔打断他,“在法国,我们有空中优势,有完整的补给,有士气和信心。在这里,我们有什么?”他环视周围,“一辆快散架的坦克,五个人,还有逐渐消失的运气。”

韦伯沉默了。这个年轻的大学新生正在以最残酷的方式学习战争的真实面貌:不是教科书上的战术推演,不是宣传片里的钢铁洪流,而是寒冷,恐惧,机械故障,和为了活命而不得不放弃的尊严。

上午八时,维修勉强完成。履带能用了,但随时可能再次断裂。炮塔能向左转三十度,向右依然卡死。燃料还剩四分之一箱。弹药:穿甲弹只剩四发,高爆弹七发。

“足够再打一次伏击,”卡尔看着清点结果,“或者一次绝望的防守。”

“或者一次逃跑,”威廉平静地补充,“如果必须的话。”

保罗从电台抬起头:“最新情报,苏军主力已经突破北面防线六公里。我们这里的部队被命令‘灵活防御’——意思是尽可能拖延,但必要时可以撤退。”

“灵活防御,”埃里希重复这个词,语气讽刺,“多好的说法。承认失败但不承认失败。”

“重要的是,”卡尔说,“我们暂时不需要正面阻挡那三辆KV-1。我们的任务是骚扰,迟滞,制造麻烦。像蚊子叮大象,杀不死但能让它烦躁。”

这个比喻贴切而可悲。我们曾经是战争的矛头,是闪电的化身。现在,我们成了蚊子,在俄罗斯的冬天里,试图用微不足道的叮咬拖延一头苏醒的巨兽。

中午,我们吃了简单的口粮。韦伯在吃饭时突然说:“我理解了。我们现在做的不是赢,是不要输得太快。”

威廉看着他,点点头。“你开始明白了。战争有很多阶段。第一阶段:赢。第二阶段:不要输。第三阶段:活着回家。我们已经在第二阶段很久了。”

“有第四阶段吗?”韦伯问。

“有,”威廉说,“记住发生了什么,并确保不再发生。但那是战争结束后的事了。”

饭后,我们重新进入坦克,继续向西南方向移动。下一个据点八公里外,那里应该还有德军部队,应该还有组织,应该还有希望。

“应该”,这个词在战争中变得如此脆弱,如此虚幻。

但我们依然前进。因为停止就意味着死亡,后退就意味着崩溃。

在“莱茵姑娘”颤抖的引擎声中,在传动系统不祥的异响中,在寒冷和饥饿的持续折磨中,我们前进。

侧翼的死神今天放过了我们。但死神从不真正离开,它只是在等待,在集结,在准备下一次更猛烈的冲击。

而我们,在它再次到来前,争取每一公里,每一小时,每一次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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