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结束后,王朔带着艾拉等人刚走出城堡主堡,一个温和的声音便从旁边传来。
“恭喜了,王朔领主。”
王朔转头,看到白钰正站在廊柱的阴影下。
“何喜之有?”王朔停下脚步,平静地问道。
白钰缓步走近,目光扫过那些还在三三两两议论着离开的贵族们,低声道:“经此一议,在这曼顿领都,王大哥才算真正被这些人记住了,不再是那些开拓者,而是能在这议事厅里说上话,并且能被卢卡斯子爵点名询问意见的自己人了。”
“虽然依旧被那些老牌贵族视为边缘人物,但至少,你已经被拉入了这个圈子,有了一个勉强算是台阶的骑士身份,比起我等这些纯粹的外来者,已是云泥之别。”白钰羡慕道。
卢卡斯子爵当众询问和后续的安排,无形中是在北境贵族圈里给了黑鸦领一个初步的认证,这层关系,虽然薄弱,却是一个重要的开端,是白钰他们这些没有原住民爵位光环的领主短期内难以企及的。
“白钰领主言重了,不过是尽职罢了。”王朔不置可否地回应。
白钰笑了笑,不再多说,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曲折的回廊中。
回到灰隼准备的安全屋,王朔立刻听取了更详细的汇报。
“大人,我这些天打探到,玛格莱特并非北境本土出身,他大约是在十年前随同一个南方贸易代表团来到曼顿领都,因其精明干练和某些不为人知的渠道,逐渐获得了老伯爵的信任,后来更是成为了卢卡斯子爵的重要顾问,有传言说,她与帝都某个显赫家族有远亲关系,甚至可能直接听命于南方某个势力庞大的公爵,他在领都编织的关系网很深,与好几位掌握实权的官员过往甚密。”
“另外,贵族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以斯奎恩男爵为首的一部分本土贵族则是关系紧密,而另一些则更倾向于依附卢卡斯子爵,或者说,依附于子爵所代表的、与帝国中枢联系更紧密的势力。”
玛格莱特的背景果然不简单,他的根不在北境,这解释了他为何行事,连卢卡斯,凯尔麦都有些忌惮于他,而灰隼后续提到的贵族间的分歧这一点,王朔早已经知晓。
“看来,要想在这里站稳脚跟,光有子爵的认可还不够,必须得到更高层的注视,至少是……一种默许。”王朔心中有了决断。
“做得很好,灰隼继续关注,特别是玛格莱特和核心党羽的动向。”
“是,大人!”
王朔意识沉入系统,打开了那玄妙的声望商店。
经过一番筛选,花费了一些积累的声望,兑换了一件物品:古老的北境开拓史诗(紫色品质),这是一本记载着北境先民,尤其是当前统治家族祖先筚路蓝缕、开拓疆土传奇故事的珍贵孤本,对于注重传统与血脉的老牌贵族而言,是无价之宝。
带着这份精心准备的礼物,王朔递上了拜访奥尔德斯伯爵的帖子,他相信,这次拜访,将能让他对北境的权力格局,有一个更清晰的认识,也为黑鸦领的未来,争取到更有利的位置。
伯爵府位于领都最核心的区域,比子爵城堡更显古老与威严。
在侍从的引领下,王朔来到伯爵的书房,令他有些意外的是,卢卡斯子爵竟然也在场,似乎正与伯爵商议着什么。
老伯爵须发皆白,精神却还算矍铄,靠在柔软的躺椅上,目光深邃地看着进来的王朔。
王朔则快速又兑换了一件凝神香木(紫色品质),由罕见树木制成,点燃后有凝神静气、轻微提升思维敏捷度的效果,对于需要处理繁重政务的卢卡斯子爵颇为实用。
“王朔骑士,不必多礼。”老伯爵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自有威严,“听说你在黑鸦山那边做得不错,年轻人,很有锐气。”
王朔恭敬地行礼,随后呈上那本《古老的北境开拓史诗》:“伯爵大人,子爵大人,属下偶然得到此物,思及此书记载的正是大人先祖与北境先贤的荣光,不敢私藏,特来献上,愿我先辈精神,永励后人。”
老伯爵浑浊的眼睛在看到那本书的材质和隐约透出的历史气息时,微微亮了一下,示意侍从接过,轻轻抚摸了一下封面,脸上露出一丝追忆和感慨:“难得你有心了……如今还记得这些老故事的年轻人,不多了。”
这本书无疑送到了他的心坎上,看向王朔的目光柔和了不少。
王朔趁势又取出那份凝神香木,对卢卡斯子爵道:“子爵大人日理万机,此物或许能助您稍解疲乏,属下一片心意,还望笑纳。”
卢卡斯子爵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自然能感觉到这香木的不凡,微微点头:“王朔骑士有心了。”
气氛变得融洽了许多,闲谈几句后,卢卡斯子爵看似随意地将话题引到了正题上,看向王朔:“王朔,关于之前你提及需彻查兽人来源,谨防被人利用……坊间有些关于玛格莱特顾问的流言,不知你……有何看法?”
王朔心念电转,斟酌着词语:“子爵大人,黑风山脉的兽人,其出现确实诡异,至于玛格莱特……属下并无确凿证据,不敢妄言,只是觉得,任何可能危及北境安稳的因素,都需格外警惕。”
老伯爵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此时缓缓开口:“卢卡斯,听到了吗?连一个年轻人都看得明白,玛格莱特那个人,刚来的时候,还是十分的睿智聪慧,现在,唉,我也老了,一切都变了……”
“归根结底,是南方那些老家伙,甚至是帝都某些人安插在北境的耳目和爪子,他平日里那些小动作,真当我这老家伙看不见吗?”
他看向卢卡斯,语气变得严肃:“我年事已高,许多事已无力过问,但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你要记住,你是北境的子爵,这片土地的安宁是你的责任,对于那些心怀叵测、意图将北境拖入泥潭的外来者,必须有所掣肘!绝不能让他肆意妄为,否则,北境必将大乱!”
卢卡斯子爵神色一凛,示意还有外人在场,但还是恭敬的回应道:“是,父亲,我明白了。”
王朔适时地起身告退:“伯爵大人,子爵大人,若无事,属下先行告退。”
老伯爵挥了挥手,目光再次落在王朔身上,多了几分深意:“嗯,去吧,王朔骑士,好好经营你的领地,北境的未来,也需要你们这样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