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夜。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细密冰冷的冬雨,雨丝不大,却带着浸入骨髓的寒意,让仍在街上的行人裹紧衣物,行色匆匆。
就在这片雨幕和夜色笼罩之下,几辆看似普通的大巴车,冲破黑暗与雨帘,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径直驶向位于江城中心城区的巨大猛犸外观的写字楼,这是梁家产业的总部大楼,梁家大部分产业的高层都在这栋楼里办公。
楼层虽然不高但却极为宽阔,宛如一头伏卧的巨兽猛犸。
“嗤——!”
刺耳而统一的刹车声划破雨夜的宁静。
数辆大巴车精准而蛮横地停泊在猛犸大厦正门前的广场上,车门轰然拉开!
没有呐喊,没有叫嚣。
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沉默。
紧接着,一道道身着统一深色作战服身形挺拔,眼神冰冷的身影,从车内鱼贯而下。
他们动作迅捷整齐,落地无声,迅速在车前列成肃杀的阵型,正是刘洵麾下的银甲卫。
冰冷的雨水打在他们身上,却无法浇灭那冲天而起的肃杀之气!
就在这时,大楼的玻璃门缓缓打开,走出几个西装革履的人,为首的正是梁家的值班人员负责人梁乐。
他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擅闯梁家总部?”
为首之人,正是刘洵。
他并未穿戴特殊装备,只是一身简单的黑色西装,立于雨中,雨水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气场所阻,无法近其身周尺许。
他目光平静地望向眼前之人冷笑一声:“梁家这些年在江城为非作歹,今天就是清算的时候。”说罢,他一挥手,身后的银甲卫便朝着大楼冲去。
梁逸脸色一变,赶紧按下手中的对讲机,“敌袭!敌……”他还未来的及说出第二句,就被银甲卫抹了脖子。
梁乐对着对讲机喊出一句已然生效,已惊动了猛犸大厦的安保系统!
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大厦!
“敌袭!正门有大量不明人员聚集!”
“抄家伙!快!”
大厦内,梁家圈养的打手、保镖们顿时乱作一团,有人惊慌,有人凶狠地抓起身边的棍棒、砍刀,甚至有人掏出了违禁的火器,纷纷涌向大门和窗口。
顶层,奢华办公室内。
虽然已经半夜,梁猛却兴奋的有些睡不着,他从曾经的一个小混混到如今将要是整个江城的王,怎会让人不兴奋。
他正志得意满地品着红酒,盘算着明日渡边一郎出手后,如何接手刘洵的产业和怎么对秦家出手。
就在这时,突如其来的警报声让他手一抖,猩红的酒液洒在了名贵的地毯上。
“怎么回事?!”他惊怒交加地冲到窗边,向下望去。
当他看到楼下那整齐列队人群,以及为首那个在雨中负手而立的熟悉身影时,梁猛的瞳孔骤然收缩,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刘……刘洵?!他怎么敢?!他怎么敢直接打上门来?!”无边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原以为刘洵会使用商业手段或暗中刺杀,万万没想到对方竟如此肆无忌惮,直接以这种最直接的方式。
可是,他只有暗劲中期修为,怎么对付的了这么多暗劲,就算只有暗劲初期,也不是他能挡的。
“快!快挡住他们!所有能动的都给老子顶上去!报警!立刻报警!”梁猛声嘶力竭地对着对讲机吼道,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形。
但下一秒,他猛地想起自己最大的倚仗,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对着身边同样吓傻的心腹疯狂咆哮:
“快!快去请渡边先生!快去!告诉他,刘洵来了!让他立刻出手,杀了刘洵!快啊!!”
心腹连滚爬爬地冲出了办公室。
楼下,刘洵似乎感应到了来自顶层的窥视,他缓缓抬头,目光穿透雨幕和层层玻璃,仿佛与惊慌失措的梁猛对视了一眼。
那眼神,冰冷,漠然,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然后,他轻轻抬起了右手,对着前方严阵以待的猛犸大厦守卫,以及那紧闭的钢化玻璃大门,随意地向下一挥。
“杀过去。”
命令简洁,却带着帝王的决绝。
“杀——!”
一直沉默的银甲卫,终于发出了震天的怒吼。
这怒吼汇聚成一股实质般的音浪,竟将空中落下的雨丝都震得四散飞溅!
三百名至少暗劲初期,配合默契,精通战阵的银甲卫,如同杀戮机器,悍然发动了冲锋。
轰!!!
首当其冲的钢化玻璃大门,在数名银甲卫合力撞击下,如同纸糊一般轰然碎裂,玻璃渣混合着雨水四处激射。
守卫在大门后的梁家打手们,还没来得及挥舞手中的武器,便被冲进来的银甲卫瞬间撞飞、砍翻。
骨头断裂声、惨叫声、兵刃碰撞声瞬间响成一片!
银甲卫的攻击简单直接,他们三人一组,互为犄角,所过之处,梁家的守卫如同割麦子般倒下,根本没有一合之敌。
战斗完全是一边倒的屠杀。
雨水混合着血水,迅速染红了猛犸大厦门口的光洁地面。
银甲卫的脚步踏着血水,坚定不移地向着大厦内部推进,目标直指顶层。
梁猛在顶层办公室通过监控屏幕看到这如同地狱般的场景,吓得浑身发抖,几乎瘫软在地。
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那位被他奉若神明的脚盆国高手,渡边一郎!
“渡边先生……快来吧!快杀了这个恶魔!”他蜷缩在墙角,绝望地祈祷着。
而刘洵,依旧平静地站在雨中,仿佛眼前这场血腥的碾压与他无关。
刘洵漫步于这片血腥战场之中,周身气劲自然流转,雨水与血污无法近身。
他目光平静地扫过战场,偶尔有漏网之鱼嚎叫着冲向他,还未近身,便被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弩箭或附近银甲卫随手挥出的刀气瞬间了结。
通往顶层的路上,抵抗逐渐微弱。
银甲卫的推进速度极快,当刘洵踏上通往梁猛办公室的最后一段豪华楼梯时。
身后的楼层已基本肃清,只留下少数人手看守通道和清理残余。
“砰!”
梁猛办公室厚重的实木大门,在一名银甲卫的蛮横撞击下,轰然向内炸开,木屑纷飞。
办公室内,梁猛如同惊弓之鸟,猛地从老板椅后窜起,手中紧紧攥着一把已经上膛的手枪,却抖得几乎无法瞄准。
他看到缓步走入的刘洵,以及其身后那几名煞气腾腾的银甲卫,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去了。
“刘…刘洵!不,刘先生!洵爷!”梁猛的声音带着哭腔,手中的枪口下意识垂下,“饶…饶命!是我梁猛有眼无珠,是我猪油蒙了心!江城…江城以后是您的!我梁家所有的产业,我都给您!只求您放我一条生路!”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再也顾不上一方枭雄的颜面,磕头如捣蒜,涕泪横流。
此刻,什么宏图霸业,什么报仇雪恨,都比不上活下去的渴望。
他心中疯狂祈祷着渡边一郎能快点出现,但此刻,他必须先稳住刘洵。
刘洵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淡漠,仿佛在看一出拙劣的表演。“现在求饶,不觉得太晚了吗?”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冰冷的审判意味。
梁猛心中一寒,感受到那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更是恐惧到了极点。
他几乎是匍匐着向前爬了两步:“不晚!不晚!我可以当您的狗!我还有海外账户,有很多隐藏资产……都给您!只求您……”
就在这时。
“嗖!”
一道尖锐的破空声骤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