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营地刚起了点风，林宵把那块星枢盘碎片收回储物袋，站起身来。他没再盯着玉符上的字发愣，也没去想白璎珞那封未解的信。眼下最要紧的不是追查，而是让这支队伍能活下去。
他走到操场中央，拍了三下巴掌。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事。
“昨晚有人说了句话，”林宵开口，“血月未熄，阴瞳已睁。”
人群安静下来。几个老战士 exchanged 眼神，有人皱眉，有人握紧了刀柄。
“黑袍人逃的时候也留了话。”林宵继续说，“他说，还有更强的势力会来找我算账。”
他顿了顿，扫视一圈，“你们觉得，下一次他们来，我们还能靠拼死一战赢回来？”
没人回答。
一个满脸疤痕的刀客冷笑：“打不过也得打，难不成躲着？”
“我不是让你们躲。”林宵从腰间抽出剑，插进地面，“我是要你们学会怎么打。”
话音落，他双手结印，体内灵力一震。元婴出窍，虚影腾空而起，与肉身并立。下一瞬，两道身影同时动了。
剑光炸开，残影四掠。他先以肉身施展《裂风诀》前三式，快如骤雨；元婴则在空中划符，引动气流形成小型漩涡，扰乱对手节奏。短短十息，他模拟出三人围攻、阵法压制、精神干扰的整套打法，最后收势时，剑尖轻点那名刀客喉前三寸。
全场鸦雀无声。
林宵收剑入鞘，“现在信了吗？练，不是为了好看，是为了活命。”
午后开始分组训练。林宵搬出一块石板，用星枢盘碎片测算每个人的灵力走向和潜力峰值。他一边看数据，一边记笔记，时不时叫人上来试招。
使刀的汉子被安排加练《裂风诀》，重点打磨出手速度和破防角度；一名聚气境弟子经脉堵塞严重，林宵亲自帮他打通任督二脉，还编了一套呼吸法配合每日晨跑；几个凝元境以上的，则被拉去学简易符阵——三人为一组，练习快速布阵、联动控敌。
到了傍晚，所有人集合。
林宵点了早上被压倒的三个人出来，“说说感觉。”
刀客挠头：“以前我觉得力气够大就行，刚才才发现，动作慢半拍，敌人已经砍到脖子了。”
另一人点头：“我灵力比他强，可节奏全被打乱，根本连招都接不上。”
第三个人直接跪下：“林大哥，我想重新练。”
林宵扶他起来，“没人要你跪，我要的是你们站起来。”
当晚，训练正式列入日程。每天五更起床，热身一个时辰，然后按组别进行专项修炼。高阶带低阶，轮流当教官。林宵亲自巡场，看到谁姿势不对，立刻纠正。
第三天，两名低阶弟子在尝试符阵连接时灵力逆行，脸色发青，差点昏过去。
林宵立刻叫停课程，把两人带到帐篷里，坐成三角位，自己居中引导灵力循环。他取出一本泛黄的手抄本，翻开其中一页，念出口诀，帮他们稳住经脉。
第二天，他在训练计划里加入“护脉三式”，又设立互助小组，规定每组必须有一名凝元境以上的人带队，每日检查成员灵力稳定度。
第五日，实战演练。
三十名义军被蒙上眼罩，放进一片迷雾区域。任务是：在无指挥状态下，自发组成有效战阵，困住目标。
目标是他放出的元婴投影。
战斗开始不到半柱香，三才锁灵阵成型。七组人分别占据方位，符阵叠加，气流封锁。他的投影几次试图突围，都被逼退。
最后，林宵主动收了投影，走出来时脸上带着笑。
“行啊，这阵法比我当年学得快多了。”
众人欢呼起来。有人跳起来捶队友肩膀，有人抱着刀傻笑。一个年轻弟子眼眶都红了：“我们……真的能变强！”
当天夜里，篝火堆旁，林宵让人把旗杆抬了出来。他解下腕上的红绸带，系在顶端，然后用力插进地面。
“有人问我，练得再好，能挡住仙帝吗？”他站在火光前，声音不高，却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我不想听这种话。我不指望你们去杀仙帝，我只希望，当灾难来的时候，你们能多活一刻，多救一人。”
他指着旗杆，“这根杆子不会倒，只要还有一个人站着，火就不会灭。”
风吹过，红绸轻轻摆动。
所有人沉默了很久，然后一个接一个站起身，走到旗杆前，把手按在上面。
刀客第一个喊：“誓死追随！”
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到最后，整片营地响成一片。
林宵没再多说，只是看着那面旗。他知道，这支队伍终于不再是乌合之众了。
第七天清晨，训练照常进行。林宵站在高处观察一组新人对练，突然眉头一动。
他摸出传音玉符，发现表面又浮现出一行字：
“你还记得白璎珞最后一次传信说了什么吗？”
他盯着那句话，手指慢慢收紧。
就在这时，远处哨塔传来一声呼喊：“北疆方向有烽火！”
林宵猛地抬头。
风从北方吹来，带着一丝极淡的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