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这是第三卷《酆都鬼城·笑闹地府》的第30章:
第三卷 酆都鬼城·笑闹地府
第三十章 苏醒与审查,风波再起
张灵溪的苏醒,如同在紧绷的弓弦上投入了一颗石子。他虽面色苍白,气息虚弱,但那双眼睛里的锐利与坚定,却让执法司的鬼将不由得心中一凛。
“张护法既已苏醒,更应配合调查,以证清白。”鬼将语气稍缓,但依旧坚持程序。
“清白自证。”张灵溪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但我带回的信息,关乎地府存亡延续,一刻也不能耽搁。我必须立刻面见秦广王殿下!若因尔等阻挠,贻误战机,这责任,你担待得起吗?”
他手中判官笔微微一顿,一道微不可查却纯正无比的秩序金光在笔尖流转,彰显着他“幽冥护法”的身份与此刻不容轻慢的态度。
鬼将面露难色。一边是阎罗殿和察查司的严令,一边是张灵溪掷地有声的“存亡大事”。他只是一个执行者,这个决断超出了他的权限。
就在僵持之际,一道传讯玉符破空而来,落入鬼将手中。他神识一扫,脸色微变,随即收兵后退一步,让开道路:“崔判官有令,张护法可携核心成员即刻前往森罗殿面见殿下。其余使团成员,需暂留此地,接受基础检疫与问询。”
这已是最大的让步。张灵溪知道,地府内部的猜忌和审查不可能因他一句话就取消。他看向墨渊、钟馗(虚影)、以及被他目光重点扫过的酒鬼:“我们走。”
孟姜、藤老、幽砚则被留了下来,配合执法司的“基础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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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罗殿内,气氛比往日更加肃穆。秦广王端坐于王座之上,目光如炬。崔判官侍立一旁,面色沉静,看不出喜怒。殿内再无其他官员。
张灵溪、墨渊、钟馗虚影以及那依旧醉醺醺的酒鬼,立于殿中。
“张灵溪,你醒了。”秦广王的声音回荡在殿内,“你说带回了关乎存亡之信息,讲。”
张灵溪没有废话,直接将他们在寂灭海核心区域的见闻和盘托出——从“冥法庭”碎片的“裁决”回响,到冥河摆渡与因果之网,再到核心区域的“归无”本质,以及他们发现的、苏清衣残魂与那被放逐的“轮回核心”之间的神秘关联。最后,他展示了判官笔尖那缕微弱却顽强的苏清衣残魂气息,并提及了那股被惊动的、恐怖“归无”意志。
他没有隐瞒酒鬼那神奇的“存在原浆”和自己动用神秘石头建立“存在锚点”的过程,只是略去了石头和源炁的具体细节。
这一连串的信息,尤其是关于“冥法庭”与“放逐之契”的秘辛,让见多识广的秦广王和崔判官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殿内落针可闻。
良久,秦广王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沉重:“上古旧事……竟是以如此惨烈的方式落幕。‘归墟’……原来如此。”
他看向张灵溪手中的判官笔,目光深邃:“此女残魂竟能与失落核心产生关联……此事,需从长计议。”他并未追问张灵溪如何稳固残魂的细节,似乎默许了他的一些秘密。
“当务之急,是应对寂灭海被激怒后的反扑,以及……”崔判官接过话头,目光锐利地扫过墨渊和酒鬼,“肃清内部。”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酒鬼身上:“这位……道友,身怀奇物,手段非凡,却来历不明。不知可否解释一下,你那‘存在原浆’,从何而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酒鬼身上。
酒鬼打了个酒嗝,浑浊的眼睛瞥了崔判官一眼,晃了晃空葫芦:“没了,喝完了。来历?捡的。”
这明显是敷衍之词。
崔判官眼神一冷:“道友,此地是森罗殿。”
一股无形的威压弥漫开来。
酒鬼却浑不在意,又灌了一口(明明葫芦看起来空了),嘿嘿一笑:“怎么?地府现在……连个喝酒的老鬼都容不下了?老夫一没作奸,二没犯科,还帮了你们大忙,这就开始卸磨杀驴了?”
他这话看似胡搅蛮缠,却让崔判官一时语塞。确实,若非酒鬼的“存在原浆”,苏清衣残魂恐怕早已湮灭,张灵溪等人的回归也将失去最关键的意义。
“前辈于我有大恩。”张灵溪适时开口,语气诚恳,“无论前辈来历如何,此番援手,灵溪铭记于心。地府正值多事之秋,正需前辈这等奇人异士相助。”
他这是在为酒鬼背书,也是在提醒秦广王和崔判官,此人价值巨大,不宜逼迫过甚。
秦广王深邃的目光在酒鬼身上停留片刻,似乎看穿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看穿。他最终摆了摆手:“罢了。既然有功于地府,且暂留待查。崔判官,内部清查之事,需加快,但亦需证据确凿,勿枉勿纵。”
“臣,明白。”崔判官躬身。
就在这时,一名鬼侍匆匆入殿,禀报道:“殿下,度支司司主在外求见,言有紧急财务事宜需禀报,事关……探索使团之巨额耗损及资源追偿问题。”
度支司?资源追偿?
张灵溪眉头微皱。他们刚刚带回如此重要的情报,九死一生,度支司这就迫不及待地来算账了?
秦广王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还是道:“宣。”
度支司司主快步走入殿内,先是恭敬行礼,然后便拿出一份玉简,开始滔滔不绝地陈述探索使团此次行动消耗的功德点、物资折价、遁空舟损伤评估等等,数字庞大得令人咋舌。最后,他话锋一转:“……鉴于使团未能带回明确可量化之资源收益(他直接忽略了情报价值),且导致寂灭海异动加剧,可能引发后续防御成本飙升,度支司建议,此次行动耗损,应由使团成员共同承担部分,或从后续功德点奖励中分期抵扣……”
这一套组合拳,打得冠冕堂皇,却充满了官僚式的算计与刁难。
孟姜若是在此,恐怕已经跳起来骂娘了。
张灵溪尚未开口,那一直事不关己的酒鬼,忽然嗤笑一声,打断度支司司主的话:
“小辈,算计到老夫头上了?”
他晃着葫芦,斜眼看着度支司司主,“你可知,老夫那口‘酒’,若论价值,抵得上你度支司半个库房?”
度支司司主脸色一僵,正要反驳。
酒鬼却不再理他,转头对秦广王道:“秦广王,老夫懒得跟这小辈扯皮。你们地府的麻烦,老夫没兴趣。不过,看在这小子(指了指张灵溪)和那女娃娃残魂的份上,老夫可以再帮你们一次。”
他顿了顿,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与他平时状态截然不同的精芒:
“老夫知道,那‘核心’碎片……大概在哪个方向。”
一句话,石破天惊!
连秦广王和崔判官都瞬间动容!
(第三卷 第三十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