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顶层的楼梯口,下半夜的风都显得更有凉意。
此时的众人在巡视完一圈6楼后,心中的凉意更甚。
结束得很快的三楼,似乎提前告示了众人。
6楼不会轻松。
在三楼,他们余下的几人确定信息后,马不停蹄的便赶向6楼。
6楼没有走廊灯,这或许就是老太太要拿手电筒的缘故。
借由郑无忧的白炽……
来到那扇本应挂着 601 门牌的门前时,所有人都愣住了,满脸惊愕与疑惑。
原本记忆中的场景在此刻完全颠覆。
整层楼竟然找不到一个门牌!
要知道,此前他们之中不少人都曾来过这里。
清楚记得当时六楼的每一扇门上都清晰地标示着各自的门牌号码。
甚至包括那些门本身也都是完好无损的。
然而此刻,眼前却是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6楼所有的门都不见了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堵堵冰冷坚硬的水泥墙,严严实实地封住了去路。
从 601 一直到 606 的这段走廊,仿佛变成一条毫无生机的死亡通道……
没有任何一处留有进入房间的入口。
难道真如这个大痣男所猜测的那样,红衣老太太早就预知他们的到来。
并策划好了一切……
那她为何要大费周章地将楼上的门窗全部封死?
“这……这他妈的是什么狗屁 6 楼!”气急败坏的刀疤男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楼梯旁的铁质栏杆上。
只听得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那看似坚固的栏杆剧烈地摇晃起来,似乎随时都会断裂倒下。
然而它只是颤巍巍地晃动几下之后,便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先别急,仔细想一想是不是我们漏掉了什么?”哮喘男将手放上刀疤男的后背,象征性安抚着拍了拍。
安静的夜里,生怕他那一脚直接踹醒楼里所有的人。
忽然,郑无忧发现,本属于601门的位置,出现三个与阳台平齐的黑色半圆形物体。
不……
这是不高的身高,正巧被阳台遮得严严实实。
这……
郑无忧与旗袍女对视一眼。
“嘘!”郑无忧迅速将白炽收回,示意所有人蹲下,在楼梯口趴出半个脑袋看向601的方向。
在她的视线中,只见黑暗中三个模糊的小个子身影爬上阳台,高高的站定在原地。
那三个小孩不是被自己与旗袍女杀了吗?
为什么会出现在601?
三人手拉手的并排张开双手,脸部挤出一个瘆人的微笑,齐刷刷的目光看向楼梯口。
还未等到众人做出反应。
三个小孩朝小院直直砸下去。
三四秒后,小院内响起一声沉闷,重物砸落在地的声响。
目睹全程的大背头男惊讶的捂住嘴,迅速蹲下身背对阳台,不敢看向小院内部。
接着601那扇被水泥封死的门后再度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是余下众人几乎没见过的一个人。
只有郑无忧能认出此人……
就是那一日在青北大学遇见的公鸭嗓……
本只是猜测,现在得到了证实。
她没想到这么快会在梦里遇见他,也没想到让他死得这么轻松。
公鸭嗓头顶残缺半截,紧闭着双眼站在阳台上。
也随着三个小孩一样,张开手砸向小院中心。
“嘶,他是谁啊?”大背头男倒吸一口凉气,浅浅拉了一下哮喘男的衣角,低声问道。
他不明白哮喘男为何看这个陌生人这么认真。
同样有这个疑惑的,还有刀疤男。
他保持着半蹲的姿势,双手扒在阳台上,稳定支撑着自己冒出半个头。
“这些是原住民?还是……”刀疤男看见那人头上的伤欲言又止,好像忽然明白过来。
便自觉地闭口不再问。
接着602中出现好几日没见过的凶巴巴厨师。
他与三个小孩一样的步骤,后面跟着一个陌生的男人与小姑娘。
如此往复,603……604……
每扇门都重复着一样的动作。
直到606门前没有出现任何原住民,而是直接出现郑无忧在‘刘晓丽’那儿见过的高中青涩男生与一位满脸胡渣,穿着运动长袜的男性站在阳台上。
他们两人也像行尸走肉一般,闭着双眼直接砸向地面。
大背头男根本不敢看向身后的景色。
此时小院底部在他看来,已经是血淋淋的一片了。
一个轮回结束。
6楼与小院再度陷入安静之中。
风声呼啸过众人的耳边,小院里的沉寂在昭示死亡。
“每一扇门都代表了每一层的原住民,而只有6楼的老太太没有出现。”郑无忧下意识往下看了一眼。
接着低下头,自顾自地小声念叨着。
三楼晾衣绳上的衣服已经被砸得七零八落。
有几根绳因年久,承受不了重力。
已经直直的崩坏。
耷拉在墙边摇摆。
郑无忧想理清自己的思绪,但此时的自己就像被猪油糊了脑子。
怎么都想不明白。
“你觉得这个顺序正确吗?”旗袍女在她身侧静静蹲下。
到膝盖处开叉的旗袍刚合适盖住她的身体曲线。
顺序?
什么顺序?
郑无忧疑惑的看向旗袍女,不明白为什么她突然这么说一句。
“他们出现的顺序。”
旗袍女短短的七个字像是一壶清水将郑无忧脑中的猪油一下冲走。
对!
他们只是按照楼层的顺序出现的!
但并不是按照故事的先后顺序。
“第一个故事应该是2楼的厨师才对!”
郑无忧看向602,顺着自己记得的顺序,接着看向604,605。
这三笔连起来就像一个勾。
601……603……最后606。
郑无忧脑中画出一个形状,一个似乎与任何东西都不相关的形状。
“按照这个顺序……也推不出来啊。”
郑无忧再度无力的瘫回阳台,半蹲在地上,双手抓狂的抓住自己不多的头发。
身后的601就像陷入循环一样,又开始新的一轮跳楼。
“他们此刻就像沙漏里的沙子,你说我们没找到通关钥匙,面临的会是什么?”
旗袍女将所有目光聚集在一起,用手在地上画出一个形状。
与郑无忧脑中的形状几乎吻合。
“爱心?”有人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