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室内的人似乎很担心活死人会很快又爬向他们。
紧张得仿佛随时都能一脚油门冲出去。
而郑无忧丝毫不畏惧车窗内的人会不会直接掏出一把枪对准她的脑袋。
面对他的命令挑了挑眉,一动也不动。
倒是个有毅力的人。脸上带疤的男人似乎很佩服她敢直面自己的勇气。
于是语气稍微放缓了些。“还有你那个朋友,叫他一起上车。”
既然有代步工具帮助他们逃离。
说明乌莘很有可能说中了某一点。
意识到自己可能被戏耍之后,郑无忧讥笑一声往后退出两步,示意他们直接开车走,“本想的是来救你们,现在看来,你们根本不需要我们救。”
这宽广的大马路,不会挡住任何人的路。
车后的活死人开始渐渐扭曲着断裂的身子爬起来,车前不远处,还有一把枪对准驾驶位上的人头。
这副局面明显对双方的人都不利。
脸上有疤的男人背靠在副驾驶的靠背上,垂眼认命的苦笑了笑,“看来我们之间有些误会。关于八三商超……那里沦陷了,脆弱的人敌不过钢铁不侵的怪物。而之前坐在这个位置的我们只能奉命办事。现在,我们和你们一样都只是普通人,后面那群卡帕就是一群怪物,他们马上就会恢复,所以上不上车由你们决定。”
他冷着脸斜眼看向后视镜,巴掌大的镜片里那些早就不像人的肢体怪物正在发出低吟。
这句话一出,越野车的油门就开始运转起来。
仿佛只给郑无忧留下两秒的思考时间。
卡帕?
这群活死人还有实验名字?
郑无忧顺着他的话看向车后被撞得四肢骨折,依旧能站起的活死人深深叹了口气。
随后在苗来生有些不解地眼神中,越野车旁的人收起自己的狼牙棒一举拉开车门。
郑无忧三两下坐在驾驶位的后方,手指向后方问道:“刚才那声爆炸是怎么回事?”
问出这句话的她和前排两个人气质比起来差距明显。
学生气质暴露无遗。
这反而让脸上带疤的男人不易察觉的笑了笑。
“为了逃,必须把他们炸死,不然他们像狗皮膏药一样永远都甩不掉。”副驾驶位上的男人毫不隐瞒,直接将他们的计划与行踪一一托出。
郑无忧听着他的述说,往窗边挪了挪,给即将上车的苗来生挪出了位置,“这群什么卡帕能被火烧死?”
“不能,但是能极大概率的减低他们的行动力。”
面对前排驾驶位传来的解释,郑无忧翻了个白眼,就差将这也不是很有用啊,不然你这个队能差点团灭在这里吗?直接说出来了。
他们知道这群活死人的代号,也知道他们不怕什么。
所以老元说得对,这群人里肯定有知情人。
但至少目前结合情况来看,车远离南亭巷是好事,至少能将这几个活死人引离南亭巷附近。
避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随着四人都坐在了车上,副驾驶上的人似乎有些惊讶他的后排背着这么多被他们慌乱中遗留的枪。
以及有专业的持枪手法。
这一瞬他仿佛也明白上次这几个人为什么能将他们甩开了。
车轮朝着南亭巷相反的方向驶去,经常跟着老古研究地图的郑无忧记得这条路,走向的是汕城隔壁——临都。
如果出了城,可能再想回汕城就是一件难事了。
郑无忧看着逐渐陌生的风景,担忧的眼神看向了隔壁的苗来生。
但他似乎丝毫不担心,正在闭眼小憩。
由此不免目光多停留了片刻。
郑无忧这才注意到,他已经好一阵时间没有打理自己的头发。
导致头发有些齐眼,看起来有些扎眼睛。
“等一下,你们不觉得不对吗?”将注意力转向窗外不断闪过的沿途风景,郑无忧隐隐间闻见一股属于刚才加油站附近的味道。
闻起来粘腻且熏鼻。
他们早就驶离了加油站的爆炸范围,不可能还一直萦绕在车辆周围。
所以这是……油漏了!
在味道逐渐加重的情况下,隔壁的苗来生瞬间睁开眼。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的他根本不顾车在无障碍物道路上行驶的速度,一把拉开了车门。
风无情的刮过他们二人。
后面的活死人还在穷追不舍。
“跳车!”他此刻顾不上那么多,拉住身后的郑无忧一个翻身跳进了路边的湿水沟里。
事发突然,根本没给郑无忧反应的时间,她只感觉自己被一双大手突然环抱进怀里,随后身体便很快落空。
风在自己耳边快速刮过,草划在脸上生疼。
湿臭的水漫进自己的鼻腔,耳内。
水灌进鼻窦之后的不适感顿时让她大脑清醒不少。
湿水沟起到了很好的缓冲作用,即使两人依旧在里面打了两个滚。
郑无忧因为跳车相互的力疼得龇牙咧嘴。
还没等到两人湿漉漉的沾满泥浆从水沟里搀扶着爬起,
就听见一声猛烈的爆炸声从几米外的大马路上响起。
两人第一时间又及时匍匐在斜向下的泥地里。
这才躲过了爆炸时产生的波动。
火焰烧起嘁哩啪啦的声音,焦臭味瞬间席卷周围几里。
“不好,他们必须要留下一个人!”意识到这一点的郑无忧忘记全身的疼痛,也忘记自己摔了个狗啃草,几乎是手脚并用的爬到大马路上。
可空荡荡的马路上除了正在猛烈燃烧的车皮,不见任何人的踪影。
只有活死人被炸飞得没了全貌。
她似乎被这一幕震撼到了。
痴愣愣的站在原地,一时没了方向。
火光照在她的眼眸,重映出了不属于当下的画面。
没了……
什么都没了……
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郑无忧喘着粗气,心跳开始不受控制的狂跳。
头顶的阳光刺眼的照在她的脸上,让她看起来有些疲惫。
与火光的灼热一同炙烤着她。
突然想到什么的郑无忧眼神麻木且空洞,忽然像打了鸡血样一瘸一拐的来到水沟旁捡起自己刚才丢在路边的狼牙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