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答案,一定都藏在那片迷雾之后!
然而,就在他的神识即将触碰到那片迷雾的瞬间,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威压,陡然从迷雾深处苏醒!
在感知到这股力量的同时,夏九渊可以断定,那不是属于宁凡的力量。
那是一种霸道蛮横,视天地于无物的恐怖意志!
如果说夏九渊的神识是一条在人间搅动风云的金色巨龙,那么这股苏醒的意志,就是一尊从亘古沉睡中睁开双眼的混沌神魔!
仅仅是泄露出的一丝气息,就让夏九渊那无坚不摧的金色神识钻头,瞬间布满了裂痕,发出了刺耳的哀鸣。
“这是什么东西?!”
夏九渊大惊失色,神魂剧震。
他感觉到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那是低等生命在面对高等生命时,源自本能的恐惧!
他想退,但已经晚了!
那片混沌的迷雾之中,一道身影悄然浮现,他手拿一柄朴实无华的长剑,猛地一劈。
“轰!!!”
夏九渊感觉自己的神魂像是被千万神通同时撞击,那道刺入宁凡识海的金色神识,瞬间寸寸崩碎,化作了最纯粹的神魂碎片!
紧接着,一股无可匹敌的反噬之力,顺着那冥冥之中的联系,狠狠地轰回他自己的识海!
“噗!”
御书房内,夏九渊猛地睁开眼睛,身体剧烈一晃,张口喷出一道金色的逆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
他的双眼中充满了惊骇,额头上青筋暴起,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紊乱不堪。
神魂……受伤了!
虽然只是轻伤,但对于他这样一位洞天境的帝王来说,在搜魂一个铸命境小辈时反被重创,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更让他恐惧的是,就在他的神识被碾碎的前一刻,一个高傲冰冷的声音,仿佛跨越了万古时空,直接在他的神魂深处响起:
“你过界了!”
那声音,听起来像是宁凡的,但语调和其中蕴含的那股蔑视众生的意味,却又截然不同!
仿佛是一个神明,借用了凡人的躯壳,发出了警告。
“呼……呼……”
夏九渊剧烈地喘息着,他看向对面依旧盘膝而坐,面色平静的宁凡,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忌惮和凝重。
这个小子……身体里到底藏着什么怪物?!
刚才那股力量,绝对不属于他!
那股意志的层次,甚至……甚至超越了自己毕生所见过的任何强者!
难道是某种强大的护魂秘宝?还是某个沉睡在他体内的古老存在?
一个个念头在夏九渊脑中疯狂闪过,让他后背阵阵发凉。
他原本以为,宁凡是一把虽然锋利但还能勉强控制的绝世宝刀。
可现在他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这哪里是什么宝刀,这分明是一个他根本无法理解,也无法掌控的深渊!
一个随时可能吞噬一切的恐怖黑洞!
利用?掌控?
夏九渊心中第一次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动摇。
而此时的宁凡,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脸色煞白、气息紊乱的夏九渊,心里暗道一声“漂亮”。
叶傲雪这一下,可真是够狠的。
“圣皇可有什么发现?”宁凡的声音打破了房间内的死寂,他故作疑惑地问道,“咦?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搜魂耗费了太多心神?”
夏九渊死死地盯着宁凡,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破绽。
但宁凡的表情依旧是那种处变不惊的模样,眼神清澈而平静,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神魂交锋,与他毫无关系。
夏九渊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心中的惊涛骇浪。
他知道,再追问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对方既然敢让他搜魂,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自己不但什么都没查到,反而还吃了大亏,暴露了自己强行探查的意图。
再纠缠下去,只会自取其辱。
“无妨。”夏九渊缓缓站起身,重新恢复了那份帝王的威严,只是苍白的脸色让他看起来有些外强中干,“朕只是……有些劳累罢了。”
他擦去嘴角的血迹,沉声说道:“你的记忆,朕已经看过了。从你回到殿宇之后,确实未曾外出一步。看来,今夜之事,与你无关。”
宁凡心中冷笑,嘴上却淡淡地说道:“那我是不是可以继续修炼了?”
“当然。”夏九渊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许多,“是朕错怪了你。作为补偿,你有什么需求,朕都可以满足。”
这算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可以。”宁凡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夏九渊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眼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心中的杀意和利用之心,在这一刻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杀,现在不敢轻易动手,那隐藏在宁凡体内的未知存在太过恐怖。
用,又怕这头猛虎彻底失控,反噬自身。
真是……一个天大的麻烦!
“好好休息吧。两日后的恩赐大会,会照常举行。”
夏九渊最终还是忍住了,他深深地看了宁凡一眼,仿佛要将他的样子刻进骨子里。
然后,他一甩龙袍,转身大步离开了殿宇。
“你到底做了什么?”宁凡好奇地问道。
刚刚他的识海全由叶傲雪掌控,自己倒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是拿了你神魂中,之前在剑冢得到的剑魂劈了他一下罢了。”叶傲雪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邀功的得意。
“原来如此。”
“这蝼蚁现在看样子是不敢再来找你麻烦了,毕竟本座稍微漏了一手,他自己吓得屁滚尿流跑了。”
宁凡轻声“嗯”了一下。
今夜之后,他和夏九渊之间那层虚伪的窗户纸,算是彻底捅破了。
两人现在就是纯粹的互相利用关系,而且彼此都心知肚明,并且充满了戒备。
不过,宁凡不在乎。
如若夏九渊狗急跳墙,宁凡不介意让大夏改朝换代。
毕竟,从今晚的测试来看,洞天境对宁凡来说构不成威胁!
在他看来,如果现在大夏除了夏九渊这么一个洞天境的修士,那么大夏对他而言只是一处来去自由的地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