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内力在灵玉的滋养下迅速恢复,甚至比之前更加精纯凝练。李浩沉浸在《大混沌破灭拳》那玄奥的意境中,不断回味、推演着那一拳的奥妙,试图抓住那稍纵即逝的灵光。
就在他心神完全沉浸之际,一道苍老却温和的声音,如同直接在灵魂深处响起,打断了他的感悟:
“小子,来后山‘静思崖’一趟。”
声音平淡,不带丝毫烟火气,却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言出法随,周围的空气都随之凝滞了一瞬。
李浩猛地睁开双眼,瞳孔微缩。这声音他从未听过,但其能如此轻易穿透他设下的简单禁制,直接传入他识海,其实力深不可测!远在长老李天行之上!
“后山静思崖?”李浩心中凛然。李家后山是家族禁地,据说只有历代族长和极少数隐修的老祖才有资格进入。这位传音的老者,身份呼之欲出——一位李家隐世不出的老祖级人物!
他不敢怠慢,立刻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虽然不知老祖为何突然召见,但想必与刚才他练拳时引动的异象有关。是福是祸,尚未可知,但面对这等存在,恭敬总是没错的。
他推开练功室的门,发现林瑶正一脸担忧地守在院中,显然也听到了那突如其来的声音。
“李浩哥哥,刚才……”林瑶紧张地抓住他的衣袖。
“无妨,应是家族老祖召见。”李浩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我去去就回,你在此等我。”
林瑶乖巧点头,眼中忧色未褪。
李浩不再多言,身形一动,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家族后山的方向疾驰而去。成为武王后,他已具备短距离御空飞行的能力,速度极快。
后山入口,雾气缭绕,寻常族人根本无法靠近。李浩刚到,雾气便自动分开,显出一条幽静的小径。他沿着小径前行,越往里走,灵气越发浓郁,甚至比他用灵玉修炼时感受到的还要精纯。
片刻后,他来到一处悬崖边。崖边有一座简陋的石亭,亭中坐着一位麻衣老者,正背对着他,眺望着云海翻腾。老者身形枯瘦,气息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若非肉眼看见,几乎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晚辈李浩,拜见老祖。”李浩在亭外停下,恭敬行礼。
麻衣老者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布满皱纹、却眼神清澈如同婴儿的面容。他的目光落在李浩身上,仿佛能穿透一切,直达本质。
“嗯,混沌武魂,混沌之印,如今又得了《大混沌破灭拳》的残篇……小子,你的机缘,倒是不小。”老祖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让李浩心中巨震。他感觉自己在这位老祖面前,几乎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晚辈侥幸。”李浩低头道。
“侥幸?”老祖嘴角似乎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混沌之道,乃逆天而行,岂是侥幸二字可以概括。你能引动其一丝真意,已是难得。”
他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了李浩,看到了他体内那枚缓缓旋转的混沌之种,以及识海中沉浮的混沌之印。
“你可知,你方才那一拳,已触摸到了一丝‘规则’的边缘?”老祖语出惊人。
李浩猛地抬头,眼中充满震惊:“规则?”
“不错。”老祖颔首,“天地万物,运行皆有规则。空间稳固,是规则;时间流逝,是规则;五行生克,亦是规则。你所修的混沌,乃是万物起源,亦是一种至高规则。你那《大混沌破灭拳》,虽残缺不全,但其立意,便是直指‘混沌破灭’之规则。你方才引动的那一丝空间裂痕,并非纯粹力量所致,而是你的拳意,短暂地干扰了那片区域的空间规则。”
李浩听得心神摇曳,仿佛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他一直以为武王境引动天地之力已是了不得,没想到其上还有更本质的“规则”!
“不过,”老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规则之力,岂是易与?你如今修为浅薄,强行触及,犹如孩童舞大锤,未伤敌,先伤己。方才若非你武魂特殊,内力蕴含混沌特性,只怕那反噬之力,就足以让你经脉尽碎。”
李浩背后瞬间沁出一层冷汗。他之前只觉内力消耗巨大,却未想到还有如此凶险。
“请老祖指点!”李浩深深一拜。
“《大混沌破灭拳》的路子没错,与你的武魂极为契合。但欲速则不达。”老祖缓缓道,“在你未能完全掌控自身力量,未能将武王境界修炼至圆融之前,莫要再试图引动规则之力。当以锤炼拳意、凝练内力为主,将其作为一门强大的王级武技来使用即可。待你境界足够,规则自现。”
“晚辈谨记!”李浩心悦诚服。老祖一席话,如同醍醐灌顶,让他明白了接下来的方向,也避免了可能走上的歧路。
老祖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随即又道:“你既已成王,又得混沌之印,便不应再局限于这小小的家族之地。外面的世界很大,天才如过江之鲫,机缘与危险并存。”
“老祖的意思是?”李浩心中一动。
“三个月后,‘天风郡’将举办‘百族会武’,汇聚郡内年轻一代的顶尖天才。那里,才有你真正的舞台。”老祖淡淡道,“届时,我会让天行安排你代表李家前往。去会一会各方英杰,也让你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天风郡!那是比李家所在的城镇高出一个层次的广阔地域,强者如云,资源丰富。百族会武,更是天风郡年轻一代最高规格的盛事!
李浩只觉一股热血涌上心头,眼中燃起熊熊战意。他一直渴望更广阔的天地,如今机会就在眼前!
“晚辈,定不负老祖期望!”李浩斩钉截铁道。
“去吧,好好准备。这三个月,稳固境界,熟练武技。静思崖,你可随时来此修炼,此地灵气,对你略有裨益。”老祖挥了挥手,重新转过身,面向云海,不再多言。
“谢老祖!”李浩再次躬身行礼,然后怀着激动与凝重的心情,缓缓退出了静思崖。
他知道,老祖的召见,既是一次指点,也是一次考验,更是一次为他指明前路的安排。百族会武……他已经开始期待了。而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利用这三个月的时间,最大程度地提升自己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