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全的嘴唇微动，死这一字就仿佛烙印一般刻在了他的心头，这一字就仿佛是梦魇那般魂牵梦绕的缠住了他。
他在成为不死者的前一段时间，几乎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无比兴奋的，可在一段时间后，死亡二字几乎就与他的生命挂钩。
那时的他才发现，原来死亡也是如此奢求的事情，这不是上天的恩赐，而是魔鬼的诅咒。
“少年，这才是永生之路的开始，为何就要开始寻死？”李天全的话中带着悲凉。
李旬念没有回答他，神志几乎还在涣散之中，足足五分钟，他才抬起那猩红的目光，死死盯着李天全：“我妹妹呢？”
“哪个？”
“两个。”
“她们没事，赵灵在我的安排，已经在别的地方安定下来，而且值得一提的是，因为经受了太大的打击，她因此成为了一名源者。”李天全淡淡地说，“而你妹妹李天乐则仍在她的冒险故事中，直到她的第一次灿烂的死亡。”
“她也会成为一名证道者吗？”李旬念嘶声问，如果知道自己天真可爱的妹妹也会遭此折磨，那他一定会彻底崩溃。
“这算是第五个问题吗？”李天全点点头，“是的，你们两兄妹的宿命从一出生就已注定。”
沉默，整个暗室仿佛连空气都凝固，这句话让李旬念本就崩溃的神经几乎要折断，酸涩泪水落下无数滴，此刻他多希望自己不是该死的不死者。
在哭泣崩溃中，李旬念颤抖的开口问道：“我有机会逃出去吗？”
“喂，你的五个问题已经问完了。”李天全不满，但还是回答道，“如果你觉得以你一个只活了十几年的毛头小子的道行能够玩的过万道宗几万年的老不死的话，那你可以尽管试试，不过我告诉你，这只是在给自己找苦头，接受吧，这就是你的宿命，没有任何一个不死者能够逃脱他既定的宿命，你不行，我不行，宗长不行，我们是被这个世界诅咒的人，所以，笑着接受吧。”
他走了，无声无息，整个囚笼一片死寂，可如果有光亮的话，李旬念会看见李天全脸上那无力的神情。
他的眼中藏着的东西太多，无人知道他活了有多久，无人知道他经历过什么，他总是独来独往，做事情永远不遵循万道宗的命令，如果今天他和李旬念的对话传出去，那他将会承受同样恐怖的折磨。
但他没说出来，在最后看完李旬念一眼之后，他便无声离开，只留下那仿佛已经失去了魂魄的李旬念。
“我……我……”眼泪一滴又一滴，眼前的视线一片朦胧，喉咙颤抖的厉害，空气在喉咙内艰难的挪动，“我……我好想死……妈，我好想死……”
地牢中回荡着他悲凉的声音，李旬念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叫出妈妈二字，明明自己的妈妈是刽子手，明明在心中是如此讨厌自己的母亲，明明自己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都是这些与他有着至亲血缘的人，为什么还会在最无助的时候喊出他们的名字？
李旬念不懂，他也不会懂，这些复杂的事情从今往后将不再由他所思考，往后，他的生命只属于他的宿命！
“妈！我好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