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凤栖瞪了眼闫鹤林,岂能不知道他的心思。
闫鹤林心虚地笑了下:“大哥,小七和鱼宝要过来。”
闫凤栖开口:“别让他俩过来了,咱俩下去,等回家我再跟你算账。”
闫鹤林知道这件事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但能躲一时是一时。
“鱼宝,怎么了呀?相声没意思,要不要听说书?”
闫鹤林顶着闫凤栖森冷的目光,先一步将鱼宝抱进了怀里。
鱼宝现在就是他的护身符。
只要鱼宝在他身边,那他就能暂时没事。
鱼宝摇摇头,眼巴巴瞅着闫凤栖和闫鹤林:“大哥哥,四哥哥,鱼宝想回家。”
闫鹤林哄到鱼宝:“这刚出来没一会儿,怎么就要回去了?不喜欢这里,那四哥带你去吃小蛋糕和布丁?”
“下次出来再吃。”
鱼宝很坚决,踢了踢小腿,闫鹤林将她放到地上,她一手拉着闫凤栖,一手拉着闫鹤林就往外走。
闫鹤林满心不情愿,他可不想回家,回家就意味着他要挨揍了。
他大哥出手可比他爹还狠。
他爹是直接让人死,而他大哥会让人生不如死。
他的心灵已经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为什么还要让他的身体也受到伤害?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鱼宝,你在看什么呢?”
上了马车后,他们注意到鱼宝可认真地一直在看着窗外。
闫鹤林忍不住也朝外看去,却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
鱼宝眼睛没从窗外移开,头也没转地回到闫鹤林:“四哥哥,鱼宝在看什么时候会回家。”
“鱼宝今天怎么这么着急想回家?”闫鹤林揉了揉鱼宝的头。
鱼宝没回闫鹤林,而是问到闫凤栖:“大哥哥,能不能再快一点?”
“好。”
闫凤栖命令到外面的车夫:“加快速度。”
马车疾驰起来,鱼宝差点被颠下座位,闫凤栖伸手护住了她。
“鱼宝,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同样也好奇为什么鱼宝着急要回家。
鱼宝摇摇头:“没有呀。”
闫凤栖换了个问法:“那鱼宝回家要做什么?”
鱼宝继续看向窗外:“去找五哥哥。”
闫鹤林告诉鱼宝:“鱼宝,你五哥他不在家,差不多咱们离开没一会儿,他就去商号了。”
闫鹤廷平常都会在票号待着。
基本上每天吃过早饭就会过去,然后票号关门后,他若是没有应酬还要再待一会儿才回家。
而他待的这一会儿,通常是在数钱。
别人数钱都是一个一个数,而他有绝技,可以流水辨银。
就是银元在他手里和流水一样,一个个滑过,他不仅只凭听就能确定数目,还能发现其中的假银元。
闫鹤廷从小就喜欢钱,抓周的时候,他没拿桌子上的那些东西,反而抓起了一个大银锭抱在怀里嘎嘎乐。
后来再大一点,他就懂得和人做买卖挣钱。
苏佩兰见他有经商天赋,六岁便将他送去了钱庄学习。
钱庄每年都会招学徒工,但能留下的百中挑一。
闫鹤廷在这方面说是天才都不为过,偏偏他还非常努力,每天五更便会起来练习基本功。
第一次比试,他便赢得了第一名。
八岁他已能跟着商队走西口,操一口流利的蒙语跟草原牧民做生意。
到如今,商场上那些比他大几十岁的老匹夫们看见他,都得拱手诚心诚意地喊一声“五少”。
反观自己,闫鹤林回想了下,他好像真的就只是个会吃喝玩乐的废物。
家里人不待见他,外面人瞧不起他。
别看人们面上会喊他一声“四少”,可背地里都在叫他“闫阿斗”。
永远扶不起的阿斗。
偏偏他和闫鹤廷是双生子,闫鹤廷还是弟弟。
闫鹤廷越是优秀,就显得他这个哥哥越是废物。
他也想证明自己,结果还被骗了。
“四哥哥,你捏疼鱼宝啦。”
鱼宝出声打断了闫鹤林的思绪,他这才发觉自己紧紧攥着鱼宝的小手。
“鱼宝,对不起。”
闫鹤林赶紧松开手,见鱼宝的小手都被捏红了,他小心翼翼捧起给鱼宝吹了吹。
鱼宝朝闫鹤林甜甜一笑:“谢谢四哥哥,鱼宝不疼啦。”
说话间,他们回了大帅府。
跳下马车,鱼宝就往闲云院跑去。
闫鹤林和闫鹤廷在一个院。
“鱼宝,慢点。”
闫凤栖他们跟在鱼宝身后到了闲云院,找了一圈,并没有闫鹤廷的身影。
闫鹤林喘着粗气坐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鱼宝,都跟你说了,你五哥这个点不在家。”
鱼宝撅着小嘴,用力跺脚,急得眼泪汪汪:“五哥哥在家的!”
“真拿你没办法,你等着哈。”
闫鹤林把闫鹤廷的小厮元宝叫了过来:“元宝,你告诉小姐,五少爷到底在不在家?”
元宝点点头:“回大少、四少、七少、小姐,五少在家。”
闫鹤林怔愣了一下:“不是,他真在家呀?那他人呢?”
元宝:“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五少说他看花圃有点不顺眼,让小的好好修剪一下。”
闫鹤林朝元宝挥挥手:“你忙去吧,我再找找他。”
他已经知道闫鹤廷在哪儿了。
闫鹤廷有个自己的私库,就在他这房间里。
闫鹤林走到置物架前,将摆放在第二层的玉麒麟转了个个儿,置物架往边移动出一扇门的距离。
门上还有机关,是几个按钮,这几个按钮必须按照正确顺序按下去,才能将门打开。
闫鹤林快速按了几下,门打开后,闫鹤廷却没出现,他立马意识到闫鹤廷定是在里面出事了。
上次他只摁了一个按钮,闫鹤廷就从里面出来了。
这个私库里不知放着什么,反正他宝贝得很。
为此还跟他发了好大的脾气。
闫鹤林是很好奇,但没私自进去过。
他不愿让闫鹤廷不高兴。
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只要闫鹤廷喜欢的,他都会让给他。
他也没因为闫鹤廷优秀就嫉妒他,反而为他感到自豪。
闫鹤林打头,闫凤栖闫鹭笙和鱼宝紧随其后往里走。
经过窄廊道,里面是半间屋子大小。
两面墙上放着架子,另两面墙上则是挂满了笔触稚嫩的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