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繁华,陈满和林越一进城便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颇有种乡下人进城的喜感
林越囊中可不羞涩,立马跳下马车就要拉着陈满去光顾不断吆喝卖吃食的商贩。
她都快要馋得两眼冒绿光了,这一路风餐露宿的生活可真不是人过的,每天都啃着干巴巴的干粮配水,偶尔打上的野味做来做去也都是一个味。
而且除了伙食不好,这一路上不是有拦路山贼就是有山间野怪来讨封,他们甚至还被群狼包围过,日子那叫一个跌宕起伏,不是逃命胜似逃命。
“客官您看您二位需要点什么?素包子2文,肉包子6文。”
“馄饨!新鲜刚煮出来的馄饨!”
“卖烧饼咯!”
……
林越闻着飘散在空气中的香味,开开心心的正准备掏钱,手腕却被人突然抓住。
“好啊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只见来人是个红唇齿白的小生,瞧他那樱桃小嘴,明显是个还未脱去稚气的男扮女装的女娇娥。
此时正对着林越横眉竖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遇上了负心汉,忍不住驻足观望。
因为怕白马架着马车杵在路中间挡到人家的路,陈满就先自己一个人拉着马车去前方的客栈定上两间上房,刚把套着白马的缰绳交给店小二出来,就瞧见了这一幕。
生怕林越势单力薄,被人给欺负了去,陈满脚下生风,一路疾跑过去。
林越虽是个冒牌鬼,但她也得了附身这具身体的全部记忆,巧了么不是,这人原主还真认识,院首独女。
原主曾经遭人陷害,被她误以为轻薄于她,不仅被扇了一巴掌,还被赶出书院。
现下遇到了,自然要当不认识了,“姑娘,在下确实不认识你,今日是我第一次来益州,想来姑娘是认错人了。”
花兰溪气得把他的手腕往下掰了掰,“糊弄鬼呢,你这个登徒子死了化成灰我都认得!”
林越手腕一疼,不免少了些耐心,这姑娘若真是原身债主,她自然义不容辞,毕竟总不能白白占了人家身体,光享受不平事。
可那事说来两人都是受害者,原主都被赶出书院了,已经不欠她什么了。
“姑娘何不仔细瞧瞧我,普天之下人有相像不足为奇。”
花兰溪皱着鼻子,看就看!
此人长身玉立,看起来文质彬彬衣冠楚楚,好像真与先前轻薄自己的人略有些不同。
她脸热了些,但还是不肯放手,“我我怎知这是不是你的说辞,不然不然我们素未谋面的,你又怎知我是女儿身!”
人群中有人嗤笑一声,他持着剑,一身褐色的短打劲装,眉眼间英气又凌厉,旁观的众人许是被他的气势一震,纷纷让路。
陈满得以上前,他提着前日刚到手的剑,“姑娘这是在强行夺理碰瓷呢?”
说完,就上去开打。
花兰溪这个小脚猫功夫的在陈满未拔出的剑下也就勉强过了几招,后面只有挨打的份。
她松开强行拽住林越的手腕,一个劲的捂着挨了几顿打的那只手,忍不住哎呦哎呦叫疼,当真是觉得委屈至极。
“呜呜,我要回去告诉我爹,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
还是个小姑娘呢,林越心先软了下来,“可是你先认错人在先,我好声好气的同你讲,你还不信,不怪我好友气极之下朝你动了手。”
“这样一来,我们也是互相扯平了。”
花兰溪这个倔脾气一听,把脸上的眼泪一抹,虽然打不过,但这嘴上也不饶人,“哼!你说不是就不是啊,有本事拿出证据来!”
熊孩子欠教训,当然是再揍上几顿就好了,可陈满刚准备上前就被林越拦下了。
再继续掰扯这个,掰扯不清闹不好可是要闹到衙门去的,她是不怕,只是,林越眼神扫过那些吃食,原先只是有些馋现下倒是真饿了。
“我以性命起誓,若有欺骗姑娘,天打五雷轰!”,林越举起一只手,朝天发了毒誓。
世人皆信这个,想来那小姑娘也该没话说了吧。
陈满有些不赞同的拧了拧眉,不爽的啧了一声,索性把头扭到一边,眼不见心不烦,谁叫好兄弟怜香惜玉。
花兰溪瞳孔微张,没想到他会如此发毒誓来以为证自己清白,自己莫不是真认错了人?
她扭捏的小声道了声歉,很快挤进围观的人群中一溜烟跑远了。
林越切切实实松了口气,这姑娘当真是难缠,幸好现下已经得以解决了。
“客官,你刚才说话累了吧,这有一碗刚下锅的馄饨,要不要来上一碗?一口鲜美的热汤下去……”
在馄饨铺老板旁边卖其他吃食的,怪不得这人每日进项都比他们多得多!原本一边眼睛在看热闹,一边手脚麻利的干活,两不耽误!
林越回过神,眼前一亮,“那就先来三大碗馄饨!”
“好嘞!”
林越混沌食肆的桌椅坐下先享用了一大碗馄饨填饱了点肚子,才想起来在自己旁边落坐的陈满,见他一直不动筷,分出点神来给他。
“陈满兄,快吃啊,不然等下这馄饨可就凉了不好吃。”
陈满双手抱臂,只说自己不是很饿。
林越哦了一声,立马把他那碗端到自己面前,“刚好,我还没吃饱”
“……”
得了,好兄弟这是确诊有见色忘友症,陈满气得回客栈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在房间内痛饮两盏茶。
晚上更是因为茶水喝多了,翻来覆去睡不着,去了几趟茅厕后,路过马栏刚好想着去瞧瞧白马。
怕店小二以次充好,没按照他说的给白马喂好的。
此时已是三更半夜,客栈内乌漆麻黑又静悄悄的,这凉飕飕的过堂风往人身上一吹,陈满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干!
这是和林越呆在一块儿久了,都忘了自己有招鬼的体质,陈满此时只想立马回房,可突然就听见了白马生气剁马蹄的声音。
不对!白马平时虽然傲娇了些但还是一匹情绪稳定的马。
曾经路过一处花海时,被他和林越一时兴起马头簪满花时也只是朝着他们竖起耳朵、瞪大眼睛而已。
意识到不对的陈满立马冲过去,只见月黑风高下,有个小毛贼打开关着白马那一处马栏的门。
正对着白马生拉硬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