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物完两人一同回到停车场，叶拾壹的指尖刚触到车门把手，一只戴着黑色半指战术手套的手就扣住了她的腕骨。沈砚凌一个巧劲就将她180度转向，稳稳塞进副驾驶座。安全带自动收紧时发出“咔嗒”的机械音，她这才发现男人已经坐在驾驶座。
“等等！”叶拾壹去掰安全带锁扣，“这车认主的！”
沈砚凌修长的手指在全息导航屏上输入一串代码，仪表盘弹出全息投影：【接管权限确认-生物特征匹配度99.9%】，按下启动键，引擎发出低频嗡鸣。他的金丝眼镜反射着仪表盘蓝光，“当甲方生物节律监测显示乙方处于身体不适或疲劳等不适合开车的状态时，甲方可接管交通工具控制权。”说着瞥了眼她贴着膏药的右手腕。
“我身体好的很，车技也……”叶拾壹小声抗议，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方向盘上自己贴的卡通贴纸。
男人嘴角微扬：“上周四晚8点23分，你在延安西路连续变道三次未打转向灯,另外你右转时总压线。”车载屏幕突然弹出交通监控画面。
叶拾壹尴尬的脚趾扣地。“失误，失误……”
沈砚凌默默关掉监控画面，直接在一旁的虚拟键盘上输入一串坐标，车载AI立刻用少年音回应：“导航已锁定，预计抵达时间47分28秒后。”
“叶湛的声音包？”叶拾壹去戳投影，手指穿过儿子笑嘻嘻的虚拟形象，“你们什么时候……”
“昨天凌晨2点15分。”沈砚凌调整后视镜角度，镜面突然显示她上周违章变道的监控画面，“顺便说，你该换刹车片了。”
“什么嘛！这车我前两天刚保养过，刹车片至少还能用2个月……等一下，你去我家干什么？”轮胎擦着地面发出尖锐声响，叶拾壹突然发现路线异常。
沈砚凌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睡觉。酒店床品纤维密度不达标，枕头高度误差超过1.5厘米。”他说着突然伸手，从她发丝间摘下一片商场促销彩带，“而且你已经替我采购了全套寝具。”
“再等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地址？”机械地转头看向一旁的男人。
“你调查我？”叶拾壹的声音陡然拔高，指甲在真皮座椅上刮出细微的声响。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点方向盘，中控屏立即调出公开房产登记信息：“普通公民的住址查询只需要3.7秒。”
沈砚凌推了推反光的眼镜：“放心去你家是为了方便……”
“你休想！”叶拾壹一把攥住安全带，“我儿子才8岁，家里不能住陌生男人！”
“放心去你家是为了方便……你就近照顾，再说法律上，我连都算不上。”沈砚凌解开衬衫最上方的纽扣，露出锁骨下方的银色芯片。全息投影立即显示出一份联合国性别署认证的【无性别者】电子证书，签发日期正好是去年今日。
“【无性别者】，还有这种东西？”叶拾壹嘀咕道。
车载AI突然用叶湛的声音插话：“温馨提示～补充协议第9条已触发！”屏幕上炸开一串烟花特效，放大后的条款赫然写着：【违约金额=需支付款项x10+精神损失费】。
叶拾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仿佛飘满了钞票的幻影。她突然一把掐住自己的大腿：“一千五百万？！”整个人像触电般从座椅上弹起，额头“咚”地撞上车顶也顾不上疼，手脚并用地去扒车门：“让我下车！我今天非要让那小崽子见识见识什么叫母爱如山体滑坡！”
砚凌修长的手指在车门控制面板上轻轻一划，儿童锁发出“滴”的轻响。他微微倾身，温热的呼吸拂过叶拾壹的耳廓：“根据《未成年人保护法》修正案第37条，对未成年子女实施暴力行为……”男人刻意停顿，腕表突然投影出一段全息影像：一副闪着寒光的手铐正在缓缓旋转，“最高可处15日拘留。”
“可协议是他签的！我根本不知情！”叶拾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气急败坏。
沈砚凌慢条斯理道：“真遗憾，根据《民法典》第23条，无民事行为能力人实施的民事法律行为，由其法定代理人代理。”说着从手表里调出一段录音——
【叶湛：我妈肯定同意！她最讲契约精神了！】
【沈砚凌：需要她本人确认】
【叶湛：哎呀不用，我签就等于她签～】
录音戛然而止，沈砚凌的指尖轻轻敲击方向盘：“顺便一提，你儿子签协议时，智能合约系统已经自动将你的生物特征信息录入为连带担保人。”他推了推眼镜，“现在反悔的话，违约金会直接从你的账户扣除，当然前提是你的账户里有钱。”听到这话叶拾壹瞬间认命。
当车辆驶入小区时，她的指甲已经在真皮座椅上留下五道半月形凹痕。她眼睁睁看着沈砚凌的虹膜扫描激活了车库门禁——那个号称军用级安全的系统，此刻像迎接主人般发出欢快的电子音：“欢迎回家，沈教授。”
“你把我家给黑了？”她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你家，不用我黑！”沈砚凌熄灭引擎的声音还没结束，叶拾壹已经暴力扯开安全带，像颗出膛的子弹般冲向家门。
她的指尖距离门把手还有三厘米时，后衣领突然被一股精准的力道拽住，她木然的看着男人突然从西装内袋取出一把保险柜钥匙，“见面礼，保险柜在t大的实验室里，里面有你需要的材料，比你保险柜里的纯度高多了。”
“你！”叶拾壹猛地抬头，有点不敢接。
“放心，合法的。”说完男人就将钥匙塞到了她颤抖的手里，随后直接就推门而入了。
门一打开，咖喱香气里混着少年跑调的哼唱飘了出来：“量子纠缠~隔空传情~”叶湛正踮脚去够橱顶的孜然粉，围裙背后印着“斯坦福拒收生”，这是上次申请被拒后他赌气自制的。
“妈你回……”少年突然双脚悬空——叶拾壹揪着他后领像拖实验样本般冲向地下室，途中撞翻了玄关的反物质模型，那些悬浮的虚拟粒子在空气中炸开绚丽的极光。
地下实验室的门被叶拾壹踹得震天响，她一把将儿子按在质谱仪前：“现在！立刻！解释清楚！”
叶湛的智能手表突然投影出次卧改造图：原本放梳妆台的位置变成一张巨大的办公桌，床头挂着“沈砚凌教授荣誉入住”的霓虹灯牌。“其实……”少年戳着手指，“沈叔叔的低温休眠舱今天上午就运来了……”。看着投影里自己被搬空的梳妆台，叶拾壹第一次理解了什么叫“血压突破临界值”。
突然实验室中控台传来沈砚凌带着电磁杂音的嗓音：“提醒一下，空气中有害颗粒超标，建议开启防护罩再吵架。”
叶湛一个鱼跃扑向控制台，动作敏捷得像只捕食的小豹子，“老妈，搞定了！”
叶拾壹正要发火，突然被儿子脖子上的饰品吸引了目光——一只栩栩如生的渡鸦吊坠，翅膀上的每片羽毛都雕刻着纳米级电路纹路。
“哎哟，这渡鸦项链挺别致啊？”叶拾壹好奇地凑近，发现渡鸦的眼睛是用会变色的宝石做的，正随着温度变换着颜色。
少年得意地转过头：“沈叔叔送我的！超酷吧？”他轻轻一碰吊坠，渡鸦突然展开翅膀，在空中投射出一幅闪烁的星空图，“看！还能显示天气预报呢！”
叶拾壹忍俊不禁：“这老沈还挺会挑礼物……”话音未落，她突然注意到渡鸦嘴里叼着的小东西——那分明是她找了半个月的实验室门禁卡！
“叶！小！湛！”她一把揪住儿子的耳朵，“我说我的门禁卡怎么老丢，原来被你们做成装饰品了！”
少年吐了吐舌头：“沈叔叔说这样更安全……而且真的很好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