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叶拾壹却毫无睡意。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儿子房门口，发现门缝里还透着光。
“妈？”儿子听到动静，拉开房门，“你怎么还没睡？”
叶拾壹举着两杯热牛奶：“想来想去，还是得和你聊聊。”她在书桌旁坐下，目光落在摊开的法学课本上，“这么晚还在看书？”
儿子不好意思地合上课本：“下个月有模拟法庭竞赛。”他接过牛奶，突然问道，“妈，你是不是还在想季姨白姨的事？”
叶拾壹捧着温热的杯子，轻轻点头：“这些年，她们帮我们太多太多了。你爸刚走那会儿，是她们天天来陪我们吃饭；你小时候生病，是她们轮流开车送我们去医院；就连现在这房子……”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儿子轻轻握住她的手。
“但我刚才想明白了，”叶拾壹抬起头，眼神渐渐坚定，“真正的朋友之间，不该计较谁欠谁。要是换作她们遇到困难，我也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
儿子欣慰地笑了：“那你明天愿意告诉她们实情了？”
“等咨询完张律师再说。”叶拾壹抿了口牛奶，突然眨眨眼，“不过……你能不能先教教妈妈，怎么在群里发那个‘跪谢大佬’的表情包？”
母子俩相视而笑，夜灯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依偎在一起。
窗外，月亮悄悄躲进云层，仿佛也不愿打扰这温馨的一刻。
天色蒙蒙亮时，叶拾壹已经起床做好了早餐。她特意煎了儿子最爱吃的葱油饼，金黄的饼皮在锅里滋滋作响。
儿子揉着眼睛走出房间，惊讶地看着满桌饭菜：“妈，你怎么起这么早？”
“睡不着就起来了。”叶拾壹把最后一张饼盛出锅，转身时儿子注意到她眼下的淡青，“妈，你该不会一夜没睡吧？”
叶拾壹笑了笑，将粥碗推到他面前：“快吃，吃完好去张律师那儿。”她自己也坐下，却一口没动，只是反复看着手机上的时间。
儿子默默吃完早餐，收拾碗筷时突然开口：“妈，你还记得我高二那年参加模拟法庭的事吗？”
叶拾壹抬起头，眼神柔和下来：“怎么不记得？你为了那个案子整整准备了两周，最后还拿了最佳辩手。”
“那时候我特别紧张，”儿子擦着桌子，“是你告诉我，不管遇到多难的事，只要做好万全准备，就能坦然面对。”他放下抹布，看向母亲，“今天我们也做好准备了，不是吗？”
叶拾壹微微一怔，随即释然地笑了：“你说得对。”她终于拿起筷子，“来，妈妈也吃点。”
晨光透过窗帘洒进屋内，将餐桌照得明亮温暖。此刻，粥还温热，前路仍在，但他们已经准备好并肩前行。
上午九点整，母子俩准时走进张律师的事务所。红木书柜整齐排列，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和旧书的味道。
张律师从文件堆里抬起头，笑着迎上来：“小宇都长这么高了！”他亲切地拍拍儿子的肩，转头对叶拾壹说，“拾壹，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