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林愁梗着脖子,一脸的不服气。
“总长,这不公平!东西是叶安砍的,广场也是他削的,凭啥连我也要罚款?”
“我从头到尾就没还手,站着让他打,这叫正当防卫!”
总长面无表情地抬起手,指了指林愁身后那片狼藉的广场地面。
“你尾巴刚才砸了多少次,破坏了多少块地砖,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林愁顺着总长的手指扭头一看,顿时哑火了。
只见他原来站立的位置为中心,方圆十几米的地面,像是被炮火犁过一遍。
一道道狰狞的沟壑纵横交错,最深的地方,能埋进去半个程大金。
这……好像确实是自己刚才甩尾巴甩得太嗨,不小心弄出来的。
但他林愁是谁?
干饭人,永不认输!
他眼珠子一转,立刻找到了新的论点,指着叶安被拖走的方向,理直气壮。
“那也不对!叶安也有份!他破坏得比我多多了!”
“你看看那座雕像,都给劈成两半了!还有这满地的坑,起码有八成都是他那什么‘千重剑’给削出来的!”
“要罚也是罚他!他主责,我顶多算个从犯!”
林愁据理力争,企图把自己从罚款名单里摘出去。
两万贡献点啊!那得吃多少头妖兽才能挣回来?
听完他的辩解,总长那清冷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赞同?
他点了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
总长清冷的声音,在空旷的广场上缓缓回响。
“叶安身为749局天骄,无视总局纪律,在公共区域寻衅斗殴,损毁公共设施,其行为极其恶劣,影响极其败坏。”
“罚款追加五十万贡献点。”
“……”
林愁不说话了。
他彻底没话说了。
好家伙,叶安打输了,人晕了,醒过来还得背上六十万贡献点的巨额债务。
自己这两万罚款,跟人家一比,那简直就是毛毛雨。
再多说一句,万一总长觉得自己的态度也有问题,再给加点,那可就亏大了。
想到这里,林愁果断选择了闭嘴。
角落里,一直看戏的程大金,再次用一种悲天悯人的目光,遥望叶安消失的方向,在心里为他画了个十字。
惨,太惨了。
你说你这孩子,挑战就挑战嘛,就不能去擂台下战书吗?
非要在广场上打,搞这么大阵仗。
这下好了吧?
打输了,还得罚款。
年轻人,还是太年轻了啊,怕不是修剑修傻了。
见林愁老实了,总长也懒得再跟他计较。
林愁认了,两万就两万吧,反正自己现在也不是穷光蛋了。
他冲着总长拱了拱手。
“总长,那没我事儿了吧?我先去食堂干饭了,快一个礼拜没吃东西了,饿得慌!”
说完,也不等总长回话,林愁转身就跑,那速度,活像后面有妖兽在追。
食堂!干饭!我来了!
看着林愁一溜烟消失的背影,总长摇了摇头。
然后,他那冰冷的目光,落在了角落里还在幸灾乐祸的程大金身上。
程大金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程大金。”
“到!”
“明天早上,把五十万字的检讨交上来。然后,带着林愁那小子,滚回云海。”
总长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喜怒。
“别让我在总部见到你俩,看着糟心。”
说完,他身影一晃,便原地消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只留下程大金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明天早上?
五十万字?
程大金眼前一黑,感觉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灰色。
他现在才写了不到十万字啊!
还是一晚上不睡,硬憋出来的!
这他妈是要自己的老命啊!
“总长——!总长您再宽限两天啊——!”
程大金的悲鸣,在广场上久久回荡,可惜,无人应答。
……
另一边,林愁哼着小曲,心情愉快地走在前往食堂的路上。
罚款是小事,干饭是大事。
经过一周的折磨,外加一场酣畅淋漓的“按摩”,他现在感觉身体充满了力量,胃口也前所未有的好。
他琢磨着,待会儿到了食堂,先来十只烤全羊开开胃,再来五百斤妖兽肉做个铁板烧,最后用一锅十全大补汤溜溜缝。
嗯,完美!
正规划着自己的饕餮盛宴,他路过了一片小湖。
湖水清澈,波光粼粼。
湖边,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坐在一块青石上,手持一根简陋的鱼竿,悠哉悠哉地钓着鱼。
正是上次那个给他指路食堂的老爷子。
林愁脚步一顿,走了过去。
怎么说也是给自己指过路的好心人,得打个招呼。
他来到老爷子身边,看着那平静无波的湖面,还有老爷子那连鱼线都没有的鱼竿,好奇地问了一句。
“老爷子,又钓鱼呢?”
老爷子头也没回,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依旧静静地注视着湖面。
林愁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道。
“老爷子,上次谢谢你啊,给我指路。要不是你,我那天可就得饿肚子了。”
他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
“那个啥,我现在饿得不行,得先去干饭了。等我吃饱了,给你带个大羊腿回来!”
说完,林愁拍了拍肚子,转身就准备继续往食堂冲。
老爷子望着林愁消失的方向,那双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谁也看不懂的复杂光芒。
微风拂过,湖面泛起涟漪。
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老人身边。
正是刚刚离去的总长。
总长平日里那张冷得能刮下冰霜的脸上,此刻却充满了恭敬。
他对着老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老师。”
如果林愁在这里,看到这一幕,怕不是要当场吓晕过去。
执掌749局,威震四方,让无数妖魔鬼怪闻风丧胆的总长,竟然会称呼一个在湖边钓鱼的糟老头子为“老师”?
“林愁这小子,您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