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神色肃厉,看着林氏夫妇冷声道:“林家夫妇,你们真是胆大妄为,竟敢违背安国律法,私自典卖亲女!”
安国律典规定,典卖妻妾子孙者,杖一百,徒三年。来人!”
侍卫立刻上前,长公主接着下令:“把林氏夫妇拉下去,各杖一百,之后关入牢狱三年!”
林氏夫妇吓得连忙跪地磕头,哭喊着求饶:“公主殿下饶命啊!草民只是一时糊涂,草民知错了,求殿下饶恕草民这一次!”
可他们的求饶,根本没让侍卫留情。侍卫架起二人就往外走,丝毫没有迟疑。
门口的众人听到长公主说的刑罚,知道买卖亲人要受杖刑还得坐牢,全都满脸惊恐。
大家暗自庆幸,幸好没卖掉自己的亲女儿;
也有几个人心虚地低着头,脸色惨白,不敢抬头看人。
林小草断亲立誓
长公主看着林小草,声音依旧轻柔,却带着几分郑重
“林小草,你方才在堂前说要与娘家断亲,此事当真?
你可想好,若本宫今日判准,往后便再无回旋的余地。”
林小草抬着头,眼神没半分犹豫,对着长公主躬身道:
“禀公主殿下,民女恳求您替民女作证,民女甘愿与林家众人断亲。
民女知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今日便以断发为誓,表此决心。”
说着,她转向一旁的侍卫,轻声问:“侍卫大哥,可否借您手中的刀一用?”
侍卫没立刻递刀,先侧头看向长公主。
见长公主微微点头,他才拔出刀,双手递到林小草面前。
林小草接过大刀,抬手厉声道:“苍天在上,后土在下,民女林小草在此立誓
今日起,我林小草与林氏一族彻底断亲,此后再无半分关系!
断发为祭,绝不反悔!………”
话落,她一把散开脑后的长发,将所有头发拢到胸前,握着刀的手没半分颤抖,“唰”地一下,齐刷刷斩断了一半头发。
她攥着手中的断发,又转向长公主:“民女恳求殿下,可否为民女寻一盆炭火来?”
长公主对着身边侍卫吩咐:“去,取盆炭火来。”
侍卫领命快步离开,片刻后便端着一盆燃得正旺的炭火进来。
林小草将手中的断发尽数丢进炭火里。火星“噼啪”溅起,断发很快被烧得只剩灰烬。
门外的众人看得直愣神,满是惊恐和不可置信。
有人忍不住低呼:“她竟真断发立誓!还把断发烧了……这是连半点回头的念想都不留了啊!”
还有人攥着衣角,脸色发白——谁也没想到,林小草为了和林家划清界限,竟能做到这份上。
长公主目光扫过跪着的林家众人,声色威严:
“林氏族人,你们对林小草的所作所为,可有要说的话?
若没有任何反驳,本宫现在就判林小草与亲生父母林氏夫妇正式断亲,往后余生,生死再无半点关联。”
话落,殿内一片死寂。
林家众人头埋得更低,连大气都不敢喘,
林家兄弟也缩着身子发颤,双手紧紧攥着衣角——
谁都不敢开口反驳,只敢乖乖跪着,任由冷汗浸湿了衣摆。
“既然你们无任何意见,那本宫宣判:即日起,林小草与林氏父母正式断亲,即刻画押签署断亲书。
从此以后,生老病死,再无瓜葛!……”
言罢,长公主侧头对主簿道,“拿下去,一式三份,让他们签字画押。”
主簿很快将断亲书递到林小草面前。
她虽不识字,却清楚这是自己新生的开始,一时喜极而泣,颤颤巍巍地先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可会写字?”主簿轻声问。
“回大人,不曾。”
“那这样,我抓着你的手写自己的名字,可好?……”
林小草忙磕头谢恩:“多谢大人!”
主簿便握着她的手,在按过手印的地方写下“林小草”三个字。
看着纸上的名字,林小草沉默片刻,抬头道:“禀公主殿下,民女……民女想改名换姓,可以吗?民女不想再叫林小草了。”
长公主闻言,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轻扬,轻声应道:“可以。日后你自行去户籍衙门办理便好。”
林小草当即磕头,声音带着感激:“民女多谢公主殿下的!”
“殿下,林家众人已签署好断亲书。”主簿说着,便将签好名字的断亲书呈给长公主。
长公主接过看了一眼,点头吩咐:“好,林小草与林家人各持一份,这一份直接交由府衙备案。”
长公主看向秋知夏,开口问道:“秋大人,你派人寻的证人何时能到?”
秋知夏连忙躬身回话:“禀公主殿下,应该快到了。
毕竟南家巷到府衙,快马加鞭,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长公主盯着王耀祖,厉声道:“王耀祖!
林小草自嫁入你王家,便备受磋磨,此事可否属实?还不如实回答!”
王耀祖还没开口,王母已慌慌张张抢话:“公、公、公主殿下,民妇没、没有磋磨她!
只只是日常对她的所作所为有些不满,随、随口提点几句罢了!”
“你胡说!”王母的话刚落,林小草就厉声打断。
说到这,她顿了顿,语气里裹着讥讽,掺着无奈,还有藏不住的悲哀与落寞
“自我卖入你王家,你们对我殴打辱骂,就从没断过!你们从来没把我当人看待!”
她眼神狠狠扫过王家母子:“你莫不是以为,不承认就没证据?
既如此,我就让大家伙看看,你们到底多灭绝人性!”
言罢,林小草猛地扯开衣带,一把脱下外衣。
门口众人瞬间炸开了锅:有人满眼疼惜,有人满脸不可置信,
更有不少人撇着嘴讥讽——“真是不要脸的下贱胚子!大庭广众脱衣服,想勾引人不成?”
“就是!怪不得被夫家磋磨,这么不守妇道,肯定在外头勾三搭四!”
“你们胡说什么!”立刻有人反驳,
“我看这丫头是受了非人的磋磨,不然怎会不顾自尊做这种事?”
“就是!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才逼到这份上!”
男男女女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吵作一团。
可林小草像没听见似的,身上只剩一件肚兜,她指着自己的身子,对着长公主哭喊道:“公主殿下!您看!
民女身上这些疤痕,新旧交替,从来没断过,全是王家母子打的!”
她声音发颤,字字泣血:“他们把民女的骨头打断过好几次,却半分银子都不肯花在医治上,说给我看病是浪费钱!
我被打得无法起身时,他们就扔我在柴房,不管死活——
想起来就给口水,忘了的话,三五天不给吃的也是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