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东院,丫鬟脚步匆匆踏入,气息微喘:“主子,有消息传来!……
方才司徒大小姐与忠义侯被安帝深夜密召入宫,说是与边关有关!……”
月兰与清荷彼此对视一眼,清荷轻嗤一声,眼底闪过几分锐光:“没想到边关密函来得这般快,看来主子的计划,也得提前了。……”
月兰神色凝重,指尖攥紧素色帕子,语气沉缓却带着警示:“越是这风口浪尖,越要谨言慎行。”
她抬眸扫过二人,眉峰紧蹙,“近来京城的暗桩折损了不少,且都死得蹊跷——
我怀疑。这事儿恐怕与司徒昭瑶、忠义侯他们脱不了干系。……”
“堂主放心,京城暗桩折损一事,属下仍在彻查。”
丫鬟垂首躬身,语气沉稳却难掩困惑,“只是蹊跷得很——所有线索竟都与司徒昭瑶、忠义侯毫无牵扯。……”
“越是看似无关,越是蹊跷。”清荷神色冷凛,语气带着不容置疑
“此事抓紧彻查,传令下去,所有人近期行事务必低调谨慎。”
她话锋一转,目光投向丫鬟:“你方才说,安帝深夜召他们入宫与边关之事有关,具体是何事?”
“回少主,”丫鬟躬身答道,“安国与燕国一战,安朝虽险胜,却也元气大伤。
如今燕国竟以‘表诚意’为由,执意求娶安国公主为后。”
“嗬!……有意思”月兰与清荷二人对视间,讥笑与轻蔑更甚。
“燕国倒真会选时候折辱人!”月兰指尖掐紧帕子,语气满是讥讽,“燕国是战败之国,他们却摆出这副姿态——好一个破釜沉舟的毒计!”
清荷接口,语气沉凝如冰:“安国虽胜,却已无力再战;
燕国虽败,反倒向死而生。他们以‘休养生息、安邦定国’为幌子,实则逼安国就范。”
“若安国不应和亲,便是不顾天下百姓生死、执意再起战乱;若应了,便是自取其辱!”
清荷接过话头,眸中闪过一丝寒芒,“燕国这步棋,分明是逼着安国明知是羞辱,却不得不吞下这颗苦果!”
“主子!”又一名丫鬟气喘吁吁奔来,声音急促,
“南苑传来消息——忠义侯的母亲柳氏与其生母,明日一早便要离开将军府,南下而去!”
“柳氏她们?这节骨眼上南下?”清荷眉梢一挑,语气里满是疑惑与算计,
转头看向月兰,“娘,定是忠义侯授意的!这可是牵制他的好时机,咱们岂能放过?”
月兰侧眸睨着她,眸底算计翻涌,却缓缓摇头:“荷儿,莫要小瞧了柳氏。”
她指尖轻叩桌面,语气沉缓,“能在尚书府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无子嗣却稳坐主母之位这么多年,她绝非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
“不对!”月兰眸色骤然凝寒,似是骤然窥破关键,眼底杀意翻涌如潮,
“加派双倍人手,死死咬住他们,绝不能让他们金蝉脱壳!”
她指尖攥得指节泛白,语气狠厉如刃:“柳氏这时候离京,未必是真要下江南——
说不定是借着南下的幌子,去探查你父亲他们的真实身份!”
“自你父亲归府,将军府上下乃至京城之人,从未真正信服他便是司徒将军。”
她语速急促,字字带着焦灼与狠戾,“这些日子,暗中追查他真相的人就没断过!
我们虽早已布下周全布局,可防不住柳氏这般亲自去探查”
她抬眸看向面前丫鬟,语气斩钉截铁:“银环,传令暗阁,若有任何异动,直接除了柳氏一行人,以绝后患!”
“是!”名为银环的女子应声,转身步履急促地隐入暗处。
“银叶,传信给我方之人:
明日早朝,半数人极力反对和亲,半数人极力促成此事。
燕国既想侮辱安国,那我们便不妨再添一把火,让安国乱上加乱。……”月兰沉声道。
“是!……属下明白!……这就去安排!……”银叶言罢转身,疾步离去。
“娘,您说爹何时才能拿到兵符?”
清荷眉头紧蹙,声音里满是按捺不住的焦灼:“兵符是否真的在将军府?
父亲把书房翻了个底朝天,却仍是一无所获!……”
“若主子的计划真的提前……”她的语气里浸满了惶恐,“兵符依旧毫无下落,到时父亲该如何向主子交代?”
月兰端坐在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暗纹,面色凝重地轻叹一口气。
“是啊,兵符究竟在不在将军府,我们至今无从得知。”
她抬眼看向清荷,目光沉了沉:“但眼下府中,唯有老夫人、云瑶月、司两位小姐的房间,尚未仔细搜查过。”
窗外飞雪飘零,墨色枝桠映着寒光。
月兰抬眸望去,眼底翻涌着浓烈的杀意与决绝:“看来,必须抓紧时间想个办法,让他们四人暂时离府。”
“等他们一走,我们便趁机潜入他们房中,细细搜寻一番——兵符的线索,说不定就藏在其中。………”
“娘,今晚说不定是险中求生的好机会!”
清荷眼中闪过一丝急切的光亮,语速急促:“大小姐随忠义侯入宫,二小姐去了外家至今未归——
正好趁今夜,好好探查一番,不管兵符在不在他们房里,总能寻到些蛛丝马迹。”
“不可!……”
月兰厉声打断,语气斩钉截铁,眼底翻涌着浓重的警惕:“咱们这院落,定是被眼线盯得严严实实。”
“此刻稍有异动,便是打草惊蛇,贸然行动,无疑是自投罗网,非但搜不到兵符,反倒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娘,您所言的风险我知晓。”清荷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
“但越是这种危机的时刻,越要出其不意——娘,我并没说要亲自去搜。”
清荷压低声音,语气笃定:“就让影子去。”
“影子本就是大小姐房中的下人,在她眼中不过是个不起眼的丫头,”
她眼底闪过一丝算计,“由她动手,最是隐蔽,即便被察觉,也牵扯不到我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