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贝拉呢?”埃洛伊丝等了半天没看到二妹伊莎贝拉的影子,忍不住问道。
“伊莎贝拉跟着亚历克斯和克莱尔一起去旅行了!”格蕾丝琳撅着嘴说。
“真是羡慕死了,要不是怕人太多打扰大哥大嫂我也要跟去!”玛格丽特显然和格蕾丝琳的想法一样。
“你去干嘛呀!伊莎贝拉是去散心的……”阿米莉亚轻轻推了玛格丽特一下,表示她纯心添乱。
“散心?”埃洛伊丝又不知道伊莎贝拉为什么要散心了……
三个妹妹便又你一言我一语地讲了伊莎贝拉和法国伯爵路易先生的恋爱。
具体什么时候开始的,伊莎贝拉并没有具体说是什么时候。所以对于这个三个妹妹也有些争议。
玛格丽特认为伊莎贝拉应该是到了伦敦以后和路易先生接触变多之后,两人才萌发的爱意。阿米莉亚非说在大姐还没有结婚时,他俩就已经通信挺久的了,伊莎贝拉应该是那时就对笔友有了好感了。
两人为了这个争执了几句。格蕾丝琳觉得无语,这两姐姐一如既往地八卦。以前是伊莎贝拉姐妹三人一起,现在伊莎贝拉不在她俩便开始八卦她的恋情。
格蕾丝琳心想玛格丽特和阿米莉亚也是出息了。伊莎贝拉在时,她俩也是在她的管教之下瑟瑟发抖,哪里敢大声说这些。
“我的天啊!真没想到伊莎贝拉居然和路易先生……”埃洛伊丝对伊莎贝拉居然和那个外国人有交集感到诧异。
她又回忆了一下说:“法国的路易先生……是西奥多的那个朋友吗?”
“我依稀记得……好像是一个很帅气的先生?和西奥多一样很受欢迎?”
“对对对!路易先生上门拜访时我们见到了!确实很帅气时髦呢~”
“对啊,妈妈那天和路易先生聊天了可高兴了……只是爸爸一点也不喜欢路易先生。”阿米莉亚对此表示遗憾。
“不知道为什么…路易先生各方面都挺好的…可能爸爸就是不喜欢法国人吧!”玛格丽特那天光顾着偷看伊莎贝拉和路易先生了。林德爵士语焉不详的话,她们这种涉世未深的少女哪里能听得明白。
格蕾丝琳倒是后来听林德太太抱怨了几回路易先生为什么就不能一直在英国待着,回去法国万一被砍了头怎么办…
砍头,贵族,法国,非常明显了…
显然,已经和前途无量的海军上校结婚几年的布莱克伍德夫人现在也懂得国家政治了。她明白了父亲的苦心。
“好了,好了,不说路易先生了。既然是法国人也没什么可惜的,一个外国人罢了离得太远了。”埃洛伊丝想结束这个话题。
“可是大姐,你是嫁给英国人了,但直接到海外去了,比法国还远的多呢…”阿米莉娅会心一击。
白切黑!绝对是白切黑!埃洛伊丝哑口无言,只好强行挽尊:“我很喜欢印度的气候,你知道的,我在那里住了很多年…”
“可是离我们太远了,就算是写信都起码要四个月才到呢…”
确实如此,埃洛伊丝经常想念家人盼望着来信。但是中间隔着汪洋大海,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她有时候偶尔也会有某个念头出现,但看着布莱克伍德先生深邃的眼神和体贴的照顾,也不觉得后悔了。
她在印度每天都盼望着她亲爱的丈夫能够休假回国或者是退役回家。
当然,她的丈夫可不这么想。他现在还年轻当然非常在乎自己的事业。
值得高兴的是布莱克伍德先生是个好丈夫,她在婚姻里理所当然地得到了幸福。
但她现在却对着妹妹们说:“所以你们以后可别嫁太远了…到外国去也很没有必要。”
……
姐妹们谈了好一会心,直到晚餐做好了。
今天的晚餐十分丰盛。在布莱克伍德夫妇的脚踏进屋子的时候,厨房就收到了信息。
考虑到大小姐离家多年,帕尔默太太准备做最传统的,最有家的味道的烤羊排和炖牛肉,加上约克郡布丁,再做一些馅饼…
冷盘有火腿,肉冻,烟熏三文鱼。汤是布莱克伍德夫人最喜欢的奶油蘑菇汤。配菜甜点也都是她在家最喜欢吃的。
布莱克伍德夫人今晚胃口大开,每道菜都那么得她的心意。
“今天的菜一定都是帕尔默太太做的,她的手艺还是那么好…”埃洛伊丝边吃边感慨。
“可惜现在是在伦敦,要是在格林维尤才更好吃呢!帕尔默太太总是抱怨这边的牛肉羊肉没有自家农场的新鲜好吃…”林德太太慈爱地看着她的大女儿。
“哦…我也很想念格林维尤…虽然确实没有在伦敦热闹好玩。”那里是林德家的祖宅,林德家的孩子们对它的感情自然很不一样。
“那你准备回去住几天吗?格蕾丝琳也快放假了,我们可以一起回乡下住一段时间。”林德太太觉得女儿应该会想念农村生活。
“那再好不过了…我想布莱克伍德先生也很想念乡村美景呢!”埃洛伊丝笑着看了她的丈夫一眼,两人对视一笑。
怪腻歪的,格蕾丝琳想,大姐都结婚那么久了跟姐夫还那么恩爱,看来自由恋爱比同时期东方国家包办婚姻感情好得多。
说说笑笑地吃完饭,布莱克伍德夫妇的接风洗尘宴就结束了。
这天晚上大家都带着微笑入睡,埃洛伊丝的到来让伦敦的林德府又重新热闹了起来。
格蕾丝琳的生活又精彩起来了。
已婚的埃洛伊丝现在每天的应酬也不少,毕竟她在伦敦消失了太久了。想要让人重新记起她,那最好的办法就是举行舞会和参加舞会。
埃洛伊丝感情真挚地给她的朋友们都写了信,告知自己如今已抵达伦敦的土地。并且真诚地邀请各位小姐夫人来参加自己即将举办的舞会,请一定原谅她这些年的缺席。
回归舞会当然十分地成功。埃洛伊丝即使变成了布莱克伍德夫人,她仍然是那么惹人喜爱。唯一的遗憾就是布莱克伍德夫人的好友——安妮·艾略特小姐非常可惜地不能到来和她共叙这么多年的思念了。
格蕾丝琳已经在家听大姐长吁短叹了好几次了,就因为不能见到安妮小姐。
是的,安妮·艾略特现在还是位单身小姐。她很可惜地已经二十七岁了还没有出嫁。埃洛伊丝自接到安妮的回信以来,非常为安妮小姐的处境担忧。
“天啊,可怜的安妮…自从之前和温特沃斯先生分手以后,她居然一直没有重新开始新的感情。”埃洛伊丝为她的朋友可惜。
“简直不敢相信,当时我们一起在巴斯是多么地开心。她和温特沃斯先生是那样地甜蜜…看来她确实是忘不了他。”埃洛伊丝感叹。
“可是,时间都过了那么久了,说不准温特沃斯先生早就忘记安妮小姐了。”玛格丽特觉得安妮小姐真是傻,她自己在这里难以忘怀,说不准那位先生早就结婚生子了。
这种事情在这个时候可不少见。很多绅士追求某位小姐时,看起来感情是那样地深厚、难以自拔,但一旦被拒绝以后,立马就能和另外一位小姐结婚。
真是让人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当然,有一些女士们也让人搞不懂,她们往往拒绝和她们打的火热的男性友人,和一位让人意想不到的先生结婚了。
玛格丽特表示不明白。但她的胞妹有不同的想法,阿米莉娅认为安妮小姐这种行为,恰恰是因为她和温特沃斯先生当年真挚的情感,或许燃烧了她的热情?
“温特沃斯先生又帅气又活泼,说起话来很有意思…那个时候他可是小姐们的关注中心呢!”埃洛伊丝回忆说。
“就连布莱克伍德先生在他旁边都平平无奇…”埃洛伊丝说着说着笑了起来,她的丈夫布莱克伍德上校闻言也笑了下,附和着妻子说:“真感激您的青睐…否则我估计也要单身到现在了,非常可怜…”
旁边的人也都笑了起来。
听他们讲了好一会安妮小姐和温特沃斯先生的往事,格蕾丝琳的好奇心起来了。
“布莱克伍德上校,听说温特沃斯先生之前和你在一个地方效力。他现在状况怎么样啊?”格蕾丝琳直接问大姐夫。
她的大姐夫也满足了她的好奇心,耐心地跟她说一些温特沃斯先生的事情。
“当年的温特沃斯中校已经荣升上校了!现在该叫他温特沃斯上校。”布莱克伍德先生纠正道。
“前两年他已经成为一个独立的舰长了!”
“哇!”听到这女孩们惊呼一声,像听故事一样。
“就从我的眼光来看,他实在是个好小伙。他的头脑聪明又自信果敢充满进取精神。安妮小姐失去他也不得不说是种损失…”看得出布莱克伍德先生很看好他的朋友兼战友了。
埃洛伊丝不赞同地看着她的丈夫,她觉得他好像在批评她的朋友,于是她维护道:“虽然他如今有如此成就,但也不能因为他现在的成就而去肯定几年前的他。”
“公平点说,当年的温特沃斯中校确实不算是安妮的良配…”
“你要知道他当时一无所有,一点积蓄也没有,实在是不能让人信服。”
……
“好吧好吧亲爱的,休战!我们不要为别人的感情生活多加评价…我想,一切上帝自有他的安排!”布莱克伍德先生怕说多了埃洛伊丝生气,于是便闭嘴了。
怎么说呢,安妮小姐当年确实也不太坚定。但是呢凡事各有各的立场,外人也不能多加批判,毕竟不是当事人感受不可能一样。
最后以布莱克伍德夫人的一句:“说实话,如果当时我的父亲坚决地反对,母亲兄妹也不支持我,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地选择你。”
于是布莱克伍德先生开始感谢上帝,感谢岳父岳母和妻妹们了。
布莱克伍德夫妇的伦敦社交生活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了。
和埃洛伊丝同龄的女士们大多数不仅结了婚,还做了母亲,有些甚至有三个孩子了!好友聚会便很多时候会提起自己家或乖巧或淘气的孩子。这些让埃洛伊丝羡慕不已,经常叹息自己还没有孩子。
她的丈夫倒不觉得有什么遗憾,甚至他安慰妻子说是上帝想让他们多过几年甜蜜的二人生活。
这些话她经常听,所以一点也安慰不到她。她的大妹妹们也到了谈到这种话题害羞的年龄(即使不害羞,装也要装出来!她们的母亲是这样教导的),玛格丽特和阿米莉娅匮乏的语言反而让大姐更扎心了。
格蕾丝琳对这个话题表示拒绝,她简直想象不到家里突然出现一个小婴儿会是什么样子。光是想一想婴儿整天乌拉乌拉地哭就够头疼的了。
最重要的是,如果有下一代婴儿出生。格蕾丝琳就会被迫提升辈分,在别人的言语中被迫长大或许会失去一些快乐。
但是埃洛伊丝确实很苦恼,这个年代有一个后代对于大多数人还是非常重要的。
所以格蕾丝琳也只能尽量开解她。众所周知,想要快速地安慰一个人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怨天怨地怨风水,怪它怪她还怪他。总之就是找一切的外部原因!
毕竟是地球的另一边了,风水学可能不太能被理解。他\/它“克”你对埃洛伊丝可能没什么杀伤力。
所以格蕾丝琳稍微本土化了一下。
“埃洛伊丝,我觉得这根本不是你的问题!”格蕾丝琳态度太过于斩钉截铁,惊到了布莱克伍德夫妇。
“?”布莱克伍德上校震惊!难不成他或许有点问题?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夫妇两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两人握紧了双手好像在给对方勇气。
格蕾丝琳简直无语了,也太对号入座了吧?她还是挺相信姐夫的。
“我觉得可能是因为你们一直在海外,印度可能不太适合你们…下一代…”
“上帝应该更希望他的羔羊出生在他所能照耀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