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不是警告,而是赤裸裸的、居高临下的威胁。用的不是武力,而是更精准、更令人胆寒的“势”。捏住了她们真正在乎的命脉。
李薇嘴唇哆嗦着,想说点什么挽回颜面的话,但在简临渊那洞悉一切的目光下,所有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她最终只是狠狠地跺了跺脚,色厉内荏地扔下一句“我们走!”,便带着一群人灰溜溜地快步离开,连头都没敢回。
威胁解除得悄无声息,甚至没有发生任何肢体冲突。樟树林里恢复了寂静,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简素心和她的同桌目瞪口呆,仿佛还没从刚才那逆转的局势中反应过来。
“哥……你……”简素心看着哥哥,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她从未想过,事情可以这样解决。没有哭诉,没有告状,甚至没有争吵,只是几句话,就让那些平时嚣张跋扈的人落荒而逃。
“回去吧。”简临渊接过她的书包,语气恢复了平常的淡然,“日后若再遇此事,无需惧怕,告知我即可。”
“嗯!”简素心用力点头,心中被一种巨大的安全感和崇拜填满。今天的哥哥,不仅聪明,而且……强大得令人心折。
回家路上,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长。简素心和同桌兴奋地讨论着刚才的一幕,对简临渊充满了崇拜。简临渊却沉默着,心中并无多少得意。这种层次的交锋,于他而言,如同儿戏。他更多的思绪,飘向了那个更神秘的存在——苏九卿,以及她身后的“漱玉斋”。
那股冷冽的沉香,以及苏九卿看他时那一闪而过的讶异,绝非错觉。这个世界隐藏的一面,似乎正通过这些细微的线索,向他显露出冰山一角。
就在他们即将走到小区门口时,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无声地滑到路边,停下。车窗降下,露出了顾北辰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简临渊?”顾北辰的目光直接落在简临渊身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好奇与审视,“有没有时间,聊几句?”
该来的,终于来了。简临渊心中波澜不惊,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刻。他停下脚步,对简素心道:“你和同学先回去。”
简素心担忧地看了哥哥一眼,又看了看那辆气派的轿车和车里那个气场强大的年轻人,乖巧地点点头,和同桌先走进了小区。
简临渊这才转身,面向顾北辰,目光平静无波:“顾先生,有事?”
顾北辰推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动作优雅,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关于你上次提到的,那个‘二桃杀三士’的案例,我很有兴趣。另外,我遇到一个小问题,或许你能提供一些……独特的视角。”
简临渊没有立刻上车,而是站在车边,夕阳将他瘦削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他看着顾北辰,缓缓开口,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顾先生对古董鉴赏有研究吗?比如,‘漱玉斋’里的物件。”
顾北辰微微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笑了,那是一种遇到同类、找到有趣对手的笑容:“略有涉猎。看来,我们要聊的,不止一个话题。”
简临渊不再多言,弯腰坐进了车内。车门关上,将外界的光线与喧嚣隔绝。轿车无声地启动,汇入车流。
车窗外,城市华灯初上,霓虹闪烁,勾勒出这个时代冰冷而繁华的轮廓。简临渊靠在舒适的真皮座椅上,感受着车辆平稳的行驶。这是一个全新的棋局,对手不再是校园里的小混混,而是这个时代真正的精英。
他闭上眼,指尖在膝盖上无意识地轻轻敲击,仿佛在推演着无形的棋局。脑海中,《蛰龙诀》那丝微不可察的暖意,似乎又隐约活跃了起来,与车窗外飞速掠过的流光溢彩,形成一种奇异的共鸣。
风,确实起了。而他已经踏出了迎风而立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