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冬青和王传学吃完饭后,她在饭桌上用毛笔在桌上写了几个大字给他看。
王传学很惊讶,问王冬青:“你这是跟谁学的?”
王冬青说:“跟我爹学的,我让我爹教我认字,他就教了。”
“这毛笔也是你爹给你买的吗?”
王冬青摇摇头:“这是我弟弟初一的头发,小孩不是要剃胎毛吗?我就拿来做毛笔了。”
王传学笑了笑:“你这个主意倒是不错,还省钱。你的字确实不错,比我有些刚来的同学还要强一点。”
王冬青没有说自己爹的打算,也没有拿出爹买的纸墨和砚台。
砚台和墨他用过一回,写了几张大字,说起来磨墨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因为上辈子她写的那种墨水是五百毫升网购现成的,使用的时候倒一点儿就行。
但是在这个世界里,她需要用墨条在砚台上磨墨,刚开始不是水倒多了就是颜色深浅不一,后面才慢慢的把颜色弄得均匀起来。
很久以前,王冬青在手机上见到过博物馆陈列的状元考卷,她才知道古代人写毛笔字可不是开玩笑的。
那答卷儿一字一句清晰明了,比现在印的还好看,状元是这个样子,可以参考那个时代的考生,在笔墨上花费了多大的功夫。
王冬青写的字被王传学评判了一下,但是光说不练假把式,他又用冬青家的笔在桌上写了一样的字,确实比冬青的更优雅一点。
这样对照着,王冬青又照着写,几回就有改善了。
由于分家前王冬青太小,王传学和她没有什么交集,现在和冬青相处下来,他觉得这个妹妹很聪慧,比自己的妹妹要沉稳许多。
大家在一旁看热闹,于是王小雨对王传学说:“哥,冬青都会写这么多字儿了,我也要学,我也要学!我有头发,回去剪了,你给我做只毛笔,我也要练。”
王传学点点头,他以前也教过,不过是在拿根棍儿在地上比划,再后来他想教的时候,他娘或是奶奶总是把其他的孩子赶走,让他一个人在屋子里面。
有时候是在堂屋的桌子上,让他爷奶看着,其他小孩子根本摸不着他的边。
现在想想就应该让弟妹也都学一学,看一看。
冬青都能写这么多字,以后炕上玩耍的初一肯定也会被教的很好。
他心想自己是大哥,不能让自己弟妹都不如现冬青和她弟弟。
一群人吃饱喝足回家,王小雨把王冬青给她糖的事情告诉了娘。
陈氏娘没做声,但是心里又在暗恨自己的婆婆。
真是个偏心眼子,这么宠爱传贵,怎么不过去伺候他们一家子,偏偏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最后她只能说:“冬青是个好孩子,你就多跟她玩儿,有空去串串门儿,知不知道?你要能学到他半分也是件好事。”
这时王传学也开口了:“冬青自己在家,用初一的胎毛做毛笔,桌子上写字,写的跟我同学差不多。”
他娘吃大吃一惊:“跟你同学差不多,她自己在家学的吗?”
王传学点点头:“”是她想认字,二叔教的。我想以后也叫弟弟妹妹学一点,总不能他们家两个孩子以后越教越聪明,我们家的除了我,别人都不沾的。
我好歹读了这么多年书,当个小老师还是可以的。”
他娘听到这里:“这是不是耽误你的功课呀?”
他摇摇头:“没事的,我教他们也是在复习我自己的功课。”
陈氏说:“那你每天教他们半个时辰,再多不行啊。”
王传学点头说好。
他在想他二叔很有些本事,只是以前沉默寡言没有表现出来,现在分家了一个人当家做主。
无论是他的妻子还是他的孩子,现在妻子可以整治一桌饭菜,说话做事的体贴体面。
他的女儿也能写字,说话做事也很聪慧。
小孩子初一还看不出来,但是挺好带的很听话,也不哭不闹。
他觉得这一家人能买得起新房子,肯定是一家人都有本事的,最起码要团结和睦。
对于二叔一家人来说,分家是件好事。
于是在过年前后,大姐王小雨时常来找王冬青,想和她一起练字。
据说她用自己的头发做毛笔做的不太好,最终剪了他们家最小的孩子王传益的,王冬青哭笑不得。
翻过年,他们家的房子终于租出去了,价格比之前的那一个要便宜五十文。
两个宅子出租,刘氏可开心了。
到了二月,王冬青向王传学了解的县试终于开始了,她时不时的提起,想让她爹进城的时候注意一下,看看都有哪些人上榜。
因为王传学没有去考试,但是他的师兄们去了,所以冬青去找王小雨一起玩儿的时候,偶尔也会和王传学说上几句话,顺便来写两个字,让对方教授一下。
王冬青搞清楚了这个时代考试的规则,和他在小说里面看到的某些考试流程是差不多的。
首先要在县试通过,然后府试通过才是童生,之后院试通过是秀才,然而这一步就是大多数人被刷掉的门槛。
王冬青心想,如果自己是个男人的话,估计目标也是去读书考试了。
她实在想不出一个比这更好的出路了,不说能够考到最后一步去当官,最起码要是能考个童生或秀才,以后教点儿学生都比其他人好太多了。
要知道这个时代上学堂不仅要给钱,还会送肉呢。
哪怕是普通的学堂,听他们说房梁上挂的全是肉。
王冬青看着自己蹬腿的弟弟初一,心想这就是她弟弟能走的路了,就是不知道她弟弟能不能持之以恒。
她马上在心里盘算着怎么做幼教,以前在肚子里的时候就听她念书,现在快一岁了,要捡起来接着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