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的儿子传贵现在半大小子了,因为长得壮,喜欢偷懒并且借着自己的力气耍横。
不过最近发愁的就是王德满本想送儿子也进私塾去读书的,但是他这个儿子就是块木头还是块朽木。
当初他爷爷盯着他,终于把他送进学堂,通过了第一关,结果送进去就一直垫底。
这教书老先生看了他就摇头,他坐那里倒也是认真坐着的,就是不学。
其实这点真的冤枉了传贵,传贵觉得自己听的挺认真的,但是左耳进右耳出,脑子里没有留下几句话。
传贵说反正背不下就不背呗,又不要去考状元,但是让他做点事也和读书一样不成样子。
他娘让他做事,他嫌是女人做的,他爹叫他做事他又喊累,于是两口子又劝着他:“你说这庄稼人你不种庄稼,不干农活,那就使劲读书,考个秀才回来当教书先生也行,偏偏什么也不做,能指望谁呢?”
这时候他娘就说起:“当初差点就把你送给你二伯家了。”
说是这么说,但是传贵心想,要真的送去二伯家,自己现在应该也有新床,新柜子,还有话本子看呢。
说起来传贵上课就想睡觉,但是对话本子他倒是兴趣满满,同学家中有家境富裕的,有买话本子,还有小人书,挺有意思的,可他自己没钱买。
后来传贵从进私塾还是去干农活这两个当中,他选择了跟着爹去卖菜。
实在要进私塾的话,估计传贵又是三天两头手肿的拿不住笔,学堂就已经很累了,私塾的老先生应该只会更厉害,自己要是跟不上八成遭殃。
于是传贵选了一个自认为比较容易一点的差事,卖菜。谁知道那些买菜的人斤斤计较,一颗蒜挑拣半天还要拿点“赠送”的走,真把他烦透了。
他爹还要笑脸盈盈的去卖菜,传贵早就不耐烦了。
这时王德满让传贵跟着他二伯,看看他在干什么,他给儿子发布的任务是让儿子跟着王德正,看看王德正经常去哪些地方,到时候再打听打听。
但是传贵跟了好几日,他都只见过二伯在别的地方卖菜,有的时候还走街串巷卖糖,时间久了他也觉得麻烦。
他这个二伯的脚是铁打的吧,到处走街串巷,不是卖菜就是卖糖咸菜,有的时候还挑了个小孩推车里里外外走,甚至还去码头那边。
就是搞不懂这些真的能卖大价钱吗?在传贵坚持不住的时候,王德满就会给儿子几个铜板让他自己看着花,于是传贵又有动力了。
终于有一次让传贵逮住了机会,王德正去了一个巷子,进了别人家的门,没一会就出来了。
还有一次是他去了书铺,好像买了什么东西出来。
那个巷子里的宅子,传贵只是告诉了他爹地方,却没有打探过是什么人,后来王德满找邻居打听,说这是租户,房东不是很清楚是谁。
后来王德满父子又去书铺打听,问一个叫王德正的人在这里买什么书,掌柜扫了老三父子一眼,他能看出这俩是父子。
但是王德正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却不清楚,于是他摆摆手:“哪个王泽正?我不知道你在说谁,咱们这儿买书的顾客很少有知道名字的,但是买完就走,姓王的不知道有多少个人。”
“那刚刚那个走的人买的什么?”
“就是边上这个畅销话本子,不是买,是租。”
因为探不出来消息,所以半个月后,这个行动暂停,书铺的消息套出不来,但是王方氏在听说王德正进的那个宅子,从邻居听说这里面住的是租户。
她就在想老二进去到底是跟租户认识,还是说他是房主?毕竟二儿子以前买了一个宅子,要收租的话也是他去收,但他去了另外一个宅子很快就出来,无法下定论这是不是第二个宅子。
就在事情僵着的时候,因为卖菜卖够了的传贵不想再跟了,最后选择找个私塾上一年的课试试。
他想来想去,还是在学堂读书比较舒服,其他都太累了。
就在王方氏为首的几个人结束了跟踪的任务时,王德正也发现了不对劲。
刚开始他只是经常碰到老三,后面发现经常碰到传贵,或者是一转头就能看见他,时间久了就觉得奇怪,跟着自己干什么呢?有什么好跟的?
之前他摆摊的地方是最好卖菜的,已经给他们了,难道还想来自己这边卖吗?
然而有一天他路过书铺,被伙计看见之后留了下来:“王老爷,我们掌柜让我看见你,就请你进来。”
王德正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进去了,很快掌柜就出来,他拱手问好:“王老爷,有个事情我要问问您,就是之前您从我们这里买了书走,后脚就有一对父子。”
他比划着身高和体型,然后说:“他们问我你买了什么书,我假装说我不认识你这个人,你知道是谁吗?”
王德正回:“应该是我三弟和他儿子吧。”
“那他们为什么要来问这个。”
王德正苦笑了一声:“总不会是因为他们想看,他们想打探的不是这件事。”
结合之前鬼鬼祟祟的跟踪,王德正好像明白了这对父子在做什么,跟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
无非就是他们想看自己来钱的路子,可惜呀,他去的那个租户是他买的第一个宅子,当时瞒着父母,现如今即使被他们发现,拿出来讲也没什么,毕竟比较小。
但是另外一个铺子一个宅子,他平时要避开了。
不过最让王德正担忧的是冬青,她挣钱的事情和书铺有关。
于是他转头对掌柜说的:“掌柜的,他们想知道我来钱的路子是什么,还望您和伙计好好替我周全,冬青还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