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文表示:“一个家有一个家的说法,他家有钱了,孝敬娘是有孝心,我们这平时吃饭做衣裳不也是孝心吗?总不能对谁钱多,谁有孝心吧。”
老三那边就不一样了,德满摆摆手说:“我可没这个钱,要是我跟二哥一样发达,我不说簪子了,我银头面都给娘买一套,我这不是没有吗?
再说了,二哥也没跟我们商量过,就是他自己的心意,我们用原来的礼来送也一样。”
两位媳妇都在想,这下妯娌刘氏和婆婆方氏都戴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
王方氏在那天插上银簪子后,睡觉前就从没拿下来过,以至于她在村里走过几次,大家都注意到了。
随后就有人问:“这是谁给你买的呀?总不会是老头子吧?”
王方氏这时候说:“我家老二挣了钱孝敬的。”
于是大家又纷纷称赞王德正,但王方氏对于二儿子的孝顺并没有特别得意,虽然这个簪子是儿子买的。
她听着周围人对自己的恭维,心情好了不少,但随后一想,这刘氏比她还早就戴上银簪子了,估计也听了很多好话。
想到这里,王方氏的喜悦和兴致就淡了一点。
说起来这个闷不吭声的二儿媳妇儿,她最看不顺眼的,总是一脸愁苦相,孩子也生的少,却是家里最早戴银的人,也不知道私底下有没有买别的。
想来下一次老二给自己买银头面什么的,估计是要看到刘氏儿头上有,自己才有机会吧。
王德正倒也不是抱着,母亲会喜欢自己的心态去送银簪的,他老早就知道自己在这个家里,父母都不怎么关爱。
不过就像女儿想的那样,送可能不会有夸奖,但是不送那就是很大的错处。
尤其是家里其他人都有了银子的情况下,果然不求有功但求无罪。
王德正也不是什么热脸去蹭冷屁股的人,不喜欢就不喜欢,算了。
每次王德正买了宅子铺子,或者家里钱攒了不少,他都很喜悦,可是这种喜悦却只能和自家人分享。
家里炖只鸡或者买鱼买肉,吃顿饭庆祝就结束了。
他不敢和老宅的人说,不止是怕被人惦记借钱,更是觉得自己即使挣再多,爹娘也不会为自己开心。
有一天掌柜的跟王德正讲:“最近你家三弟经常过来租画本子看,也不知道看出了什么名堂,不过你家里的书他也租回去看过了,不知道能不能看出来。”说
起这王德正就已经心虚了:“家里出了点事,我告诉他们是我写的。”
掌柜的笑:“我猜你也只能这么说,不过他们没缠着你,让你教他们写,或者是抄你的吗?”
王德正想了想,有些为难:“这我怎么教?大哥的儿子来了不知道多少趟了,要不就写不长,要不就是编不下去,能编下去的又很没意思没人看,自己都不想看。”
“我这一哥一弟,估计也学不会的。照抄是怎么抄啊?这不会真的能抄吧。”
老大家王德正倒是不担心,但是老三他有点担心,尤其是担心自己亲娘会干这种事情。
“万一以后娘出面,让我送他一本怎么办?这都不是我写的呢。”
掌柜的出主意:“不要让他看到你的笔名,也不要让他看到你的原稿,这一定要保存好,别让人偷走了。到时候你写的他就说是他写的,那就不好说了。
至于抄书吗?他可能把你写的故事把人名全换了,或者是把娘写成爹,把舅舅写成大伯,反正换几个人物,故事一模一样的。”
掌柜举例子:“你还别说,京城有人就是靠抄别人发家的,把别的几个文人写的好的地方裁在一起,最后一书成名。
不过成名很久之后被人发现了抄别人的,但也是为时已晚,人家已经挣了不少了。”
王德正大吃一惊:“你是说苦主找他的麻烦已经没用了?”
掌柜说:“那肯定的人家有名又有钱,自然不怕。这时候若苦主不是有权有势的,那就是投告无门。
当然这些我也是听府城的人说的,你自然要小心为上。”
王德正听的心惊胆战的,转头又去买了几把锁,买两个大箱子,想着让王冬青大箱子里面套小箱子。
他恨不得在王冬青的这个房间里,再挖个挖个坑,专门保存女儿的稿子。
王德正把跟掌柜的对话拿回去,和冬青,冬青心想这有什么见怪的,从古至今都是这样,坏人总是活的好好的。
不过她这样的小地方,应该也还不至于被抄。
因为王世河知道了自己的大孙子也曾经学习过,但是没学会,于是他就再三的嘱咐德文,让传学经常过去走动。
“都说木头挂城门,三年学说话,这传学多走动,跟德正多接触,说不定以后就会了,只不过让他做的不要这么明显。”
于是传学就被时常派到冬青家去,不是买东西拿东西,就是过去看书。
王方氏看着这个动静,就怀疑他是不是去偷学了不叫老三,某天她是要说跟传学一起去。
传学解释:“奶,我不是去买东西的。我是去二叔家看书的,和冬青一起。”
“冬青还认字?”王方氏奇怪,“女子认什么字?”
传学说:“这不是二叔之前想给初一买书嘛,想让他在上学之前多认字,这现在初一太小了学不会,就给冬青教。
反正等初一再长大一点,二叔要是不在家,就让冬青这个姐姐教也是一样的。”
这话是二叔王德正最初的说法,后来传学也看出来了,就是冬青自己想学认字,二叔才来借书回去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