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方氏拿回来香料包,但是她不能在老宅里试,最后把东西放到老三这里。
她让德满帮着把这些东西磨成粉,然后自己再一点点添加,把粉末按照自己的想法用热水一拌。
王方氏尝味道总觉得怪怪的,之后她让老三和老三媳妇儿自己在家慢慢试,结果无论分量怎么调整,味道都很奇怪。
王德满有些疑惑:“娘,你真的知道方子吗,是这样的吗?还是说你弄错了,我怎么就感觉还不如,我们自己在家平时做的味道好。”
连平时的手艺都赶不上,更别说别人开店的手艺了,王方氏也是觉得奇怪,究竟缺了什么?
王方氏自言自语:“难道还有我们不知道的调料,只是老二平时没放进去让我看到?”
她会做这样的猜测也很正常,可惜王方氏只往少了几样东西这里想,没想到多了几样调料。
在她看来既然买了,就是酱料需要的,于是在这个误区里陷进去就出不来了。
老三媳妇于氏之前还暗中高兴,觉得婆婆若是真的能弄来方子,他们家也开个店就发财了。
谁知道这婆婆花钱买回来的东西,没有一个味儿是和冬青家的鸭子相似的,这就很奇怪了。究竟是什么东西让这个鸭子变好吃的。
王方氏白花了钱,却没有达成愿望。王德满反而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不用像二哥一样起早贪黑的。
家里多的是事,钱挣不着就算了吧。
传贵天天在家不是看书就是在写字,刚开始他奶奶过来的时候,他还觉得没什么。
后来连着过来几趟说尝味道,他才发现原来爹娘和奶奶试图参透二伯家的烤鸭方子。
他有些头痛,问:“二伯要是愿意给秘方早给了,既然是他家的秘方,又怎么随便给别人呢?
要是卖的好,二伯自己把店面扩大一点,炉子多烧几个,用不着给你们啊。”
但他说的话没有任何作用,好在长辈们猜想了好多回,没有得到成果,之后就搁置了。
传贵见没有动静,也就没有再劝他们。
王方氏觉得自己吃了老大一个亏,花钱买材料不成,还弄出来奇怪的口味。
但她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经常去他们家做事,照着香料买还能做出奇怪的味道,到底缺了哪一步。
可惜之后王方氏想要帮忙的时候,王德正都拒绝了,说有足够的人了。
这当中就几个孩子,熟练的在帮着拔鸭毛,家里的大人他们都不请了。
这偶尔订单量大的时候,请他们过来帮忙,这香料就再也没有外人插手,都是王冬青和爹娘单独在弄。
王方氏一看老二家很明显防着自己,没办法只能离开。
但她却私心觉得老二鸡贼,一点亏都不肯吃,一点利都不肯让,没有考虑兄弟之情。
但现如今的状况,家里人都站在老二这边,连老头子都听不得自己说老二不好,一说就要发脾气。
王方氏也不敢在他面前抱怨,她算是看穿了,虽然王世河器重老大,但是老二出息了,他也夸的跟什么似的。
自己只要有一点不满或者想找他帮忙,王世河都偏向老二,把老三看的十分不诚信。
丈夫偏心,老三自己乐得轻松,最后王方氏虽然不甘愿,却也不了了之。
对于冬青来说烤鸭铺子能开起来,她也没有想到,对于创业这一块冬青没有那么抱有期待。
她以为亲爹试几个月就不干了,谁知道越干越好,似乎帮他找到了人生的新方向。
不过他们想要举家进城的想法还是没有实现,家里的店铺实在是太小了,所以杀鸭子拔鸭毛的场所和人选都是在村里做。
王德正依然只能在驾着骡车早晚进城,一家人还是在村里。
不过这种杀鸭子拔毛的伙计,也确实更适合在村子里弄,要是在城里的话,他们用水都要去公井挑。
不过为了方便一年四季的处理鸭子,王德正决定在村里的家打一口井出来,这样他不必在外面挑水,其他人也不用提到河边清洗。
最重要的是,他们每次处理鸭子的时间,不是很早就是很晚,不管哪一个季节都很麻烦。
于是还没有攒钱去买田地,王德正就把钱拿着打井了,这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然而,在当地井也不是那么容易能打出来的,最好是能在自家院子里打出来,不行的话,还要在自己家附近找地址,要么就要与人商议。
好在挖井的师傅们过来,在围墙内找了一处比较好的地点,在院子的东南角。
在小屋门口,这个地方离大门近,但是和厨房几乎是对角线的距离,不过能找在这里已经不错了。
王德正点头,他们就开始挖井,若是容易找到,就挖的浅一点,若是难找就要挖深一点。
两位师傅动作很快,而这个井挖下去之后很快就出水了,师傅表示可以做一个浅水井。
王德正说:“师傅再挖深一点吧。这平时风调雨顺的,浅水井确实可以用,可若是像多年前的干旱一样,那这个深度还够吗?”
“你是说在这个村搬来之前的,那个旱灾吗?”老师傅似乎在回忆过去。
王德正点头:“是啊。那样的旱灾,我这口井还能受得住吗?”
“我明白了,给你再挖深一点,不过这价钱?”
王德正连忙说:“价钱好说,还是按照这个工钱给。”
两位师傅二话没说,轮换着下去挖,之前挖出来土,后来挖出来很湿润的土。
再往后,就是泥巴了,后来就是泥水,师傅一边往上把水往上倒,一边往下挖。
两个师傅身上没一处干净的,随着深度往下,水量也增多了,看着这个出水速度,师傅说:“看来已经差不多了。”
师傅爬上,嘱咐王德正:“接下来每一天都要记得把水打起来,只要有就打,一直打到清了为止。
不过想让水干净,还要往底下砌砖石,你需要准备一些材料,到时候请人来砌砖,砌砖这个活多的是人会。”
王德正说:“井是您二位挖的,就请您做到底。”
对于师傅来说,又多了一天的工钱,于是很高兴就答应了。
这期间这个井上面的土堆,围着井口。
王冬青则是勒令初一不要靠近那里,干脆让爹先定了一个木架子在上面,防止有人掉下去,特别是孩子。
这期间来帮忙杀鸭子拔毛的人,第一次进门都吓一跳,这些土堆突然出现,然后才发现原来冬青家在打井。
等井修好,他们以后用水就更方便一些。
于是孩子们把这个消息又带回了老宅,王世河很高兴说:“这个好,以后要是在公井那边打不了水,就去他家打。”
王方氏说:“离得这么远,有来去一趟的功夫,还不如去公井那边打呢。”
“到冬天的时候,公井排队多的是人,到时候就去老二家。”此时的王世河有些后悔,早知道就把老三分到那边,把老二放在隔壁。
这样老二发达了之后,水井就在自己家边上了,真是失算了。
这村子里私人水井打的不多,一个是怕打不出来,一个是怕打出来天干就干了或者是水不好。
没想到老二自己在家闷不吭声,打了一口这么好的水。
每天的井水一桶一桶打起来,王德正还买了井架子,就等砌井台弄好装上。
王德正看着准备的材料说:“以后要用水就方便多了。”
刘氏自然是很欣喜,以前她无论是洗猪草还是洗衣服都是去河边。
自从家里有点钱之后,总有人问东问西的,她也很难应对,总是要留个心眼。
现在家里有现成的深水井,一年四季她都不用去河边了,在自家就能将衣服都洗好。
当然王德正也不必再去挑水,减轻了很多负担。
果然人还是得有钱,生活的才方便一些,这是王冬青的初步感想。
不过无论古代生活多么好,都赶不上她在现代社会的生活。
当年她只是租房子,水电进门都有,后来换地方水电气也是打开就有,充值也很便捷。
在这个村子里,一切简直落后到极点,不过来了这些年,王冬青也意识到自己回去可能性不大。
只能在现有的生活环境中,尽量让自己过的舒服一点。
因为家里还有一个小孩子,无论王冬青书说多少遍都不放心,于是让爹干脆的去城里打一个和井口相匹配的铁架子。
这样把整个井口盖住,要用的时候打开,不用的时候就关好,防止小孩子掉下去。
虽说村里也有井,但是王冬青想着她家里就这么一个弟弟,若是出意外那真是天塌了。
王德正也听女儿的话,去安了一个架子。
水井打好以后,最高兴的就是刘氏,然而王德正每天都要打水,把家里面的几个缸都存满,然后让刘氏先用缸里的水。
这个早期就是经常打水,之后的水量才能保持,果然用砖砌好之后的水井更不容易出现泥沙,也更清澈。
这个做工和手艺,王冬青心想这是吃的铁饭碗了,这两个师傅也是父子关系,估计是几代人往下传的本事。
井台砌好以后,老宅的人也过来参观。
王世河亲自打了一桶水,捧着喝了一口,讲到:“不错不错,有甜味儿,水也很清,这可是一口好井,这井有多深啊?”
王德正说:“这个和公家的那个井一样深。”
一听说儿子打井不算,还是打的和公井一样的深水井,于是王世河更高兴了,连着赞了几个好。
王方氏看到一旁的铁架子,询问:“这是用来干什么的?”
王德正:“这个铁架子据说城里人打井都按个这个,我也跟着来。”
王德正起先还和铁匠比划,后来铁匠把自己做的木头样板拿出来,王德正立马定下了。
铁匠说:“这个样子是城里人家订的,我打过几个,干脆就按照这个样式来。”
铁匠不说,王德正只想过横平竖直几个铁条一嵌就完事,没想到这上面还能有字。
花样可比自己想的好看多了,不愧是城里人,东西都弄的好看。
“用的时候打开,我们不用的时候就把它关上。”
听了王德正的解释,王方氏看了一眼周围的孩子,心想真奇怪,井口居然还要上锁,怕别人打水吗?
王德正也没有解释,是怕孩子掉进去。
因为村里的井都是没有盖的,只是井台修的稍微高一些,这样防止有人掉进去,因此他也没说怕小孩掉进去。
他们家的井台虽高,但王冬青还是不放心,当爹的就安一个,说起来也是姐姐关心弟弟嘛。
老大跟老三也是称赞,说这井打的很好,哪怕价格高一点也值了,以后若是有需要就在他家来打水。
王德正连连说好,一到这个时候,家里人没有不夸的,只有王方氏兴致缺缺,似乎连做戏的脸色都没有。
当然王冬青也习惯了,若是他奶奶无事献殷勤,那才可怕呢。
隔壁两家知道王德正家挖井,偶尔也会过来打水。
但是王德正一走,他家的大门就关上了,怎么敲也敲不开,于是他们也只能等王德正在家的时候来打水。
确实,若只是刘氏和冬青在家,一般人敲门他们是不应的,就当没听见。
因为有什么大事儿,王德正不在也是白扯,但是刘氏开门门外是男的也不方便,所以来用水井的人也都是趁着王德正在家来,很自觉的就养成了一个习惯。
有水井,刘氏在家就自在多了。
她觉得现在的日子过得非常好,已经没有更好的,现如今就望着自己一儿一女好好长大,自己这辈子算是满足了。
谁知道冬青却带着她,说有事要做。
冬青带着刘氏进城,去了卖布的铺子挑选布料,这次冬青进门问卖布的女子:“哪种布更密实?不容易透风。”
王冬青只知道粗棉布,细棉布还有印象中的丝绸,这个柜台的女子却没有因为她是个孩子就不待见,而是认真的拿了几样布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