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天刚亮，谷一阁门口的桃树就落了两片花瓣，阿彩蜷在门槛上舔爪子，来福趴在旁边，红鼻子时不时蹭蹭阿彩的尾巴。我刚把烟斗填上烟丝，就听见院外有车轱辘声——抬头一看，是做建材生意的刘老板，他那辆黑色SUV停在槐树下，人还没进门，声音先传了进来：“谷师傅，您在呢？前儿您教我找财位，我回去一对照就找着了，这又琢磨着摆聚宝盆，可盆的大小和里面的门道我实在摸不清，想请您再给指点指点，您看怎么收费，我都听您的。”
我招呼他坐下，阿呆从里屋端了杯凉茶出来，傻愣愣地把杯子往刘老板面前推：“刘老板，您买的聚宝盆多大啊？我上次看见隔壁李婶买了个巴掌大的，说是能聚财，她还问我师傅收多少钱呢。”
刘老板接过茶杯，笑着点头：“我还没买呢，昨天去店里看，店员推荐我买半米大的，说盆越大装财越多——可我总觉得不对劲，我这建材生意刚稳当没两年，用那么大的盆，是不是太张扬了？您放心，该给的费用我不会少，您之前说看六爻收一天收入，这次教我风水局，您定个数就行。”
我点着烟斗，慢悠悠抽了一口，先摆了摆手：“先不说费用，你可别听店员瞎推荐，聚宝盆的大小最忌‘超标’，绝不能按‘越大越好’来选，得看你自己的‘状态’来定，就跟咱们吃饭的碗一样——饭量小，用大碗反而盛不下，还容易洒。”
刘老板愣了愣：“还分状态？那我该选多大的？”
“你记好这个规矩：家里摆的聚宝盆，直径别超过20厘米；公司摆的，别超过30厘米。”我指着桌上的茶盘比画，“你想啊，家里是过日子的地方，财气讲究‘稳’，20厘米的盆不大不小，正好能聚住日常的财气，不张扬也不局促。公司虽然比家里场面大，但30厘米也够了，太大了反而‘压不住’——你生意刚稳当，财气还没扎牢，用半米的盆，就像让小孩端大碗，不仅端不住，还容易把‘财气’吓走，到时候财更难聚。”
阿呆在旁边听得直点头，突然插了句：“师傅，那啥时候能用半米的盆啊？我上次在电视里看见庙里的聚宝盆就挺大的。”
“庙里能用，上市公司也能用。”我笑着拍了下他的头，“庙宇是聚香火财的地方，气场足、根基稳；上市公司规模大、财气旺，这两种情况才能‘镇住’半米的盆。你让刘老板现在用半米的，就跟他现在住100平的房子，却买个300平的家具一样，根本不搭，反而乱了气场。”
刘老板恍然大悟，赶紧掏出手机记：“原来如此！我差点就买错了！那盆里放啥好？听人说放硬币就行，是不是越多越好？”
“硬币可以放，但也得看盆的大小。”我继续说道，“你要是选20厘米的家用盆，放12枚硬币正好——12对应一年12个月，象征财气月月都有，不断档。要是选30厘米的公司盆，放36枚就行，36代表‘六六顺’，寓意生意顺、财气顺。可别像之前想的那样放98枚，20厘米的盆放98枚，挤得满满当当，财气反而溢出来留不住。”
阿呆又问：“师傅，那要是没有硬币，放我妈晒的五谷杂粮行不行？我妈说五谷是‘粮财’，比硬币还实在。”
“五谷杂粮正好，比光放硬币还稳。”我补充道，“要是没土，放五谷是最好的选择——稻、黍、稷、麦、菽，代表‘五谷丰登’，是接地气的财气。你让刘老板把五谷铺在聚宝盆底层，上面再放硬币，既有天地之气，又有五谷之实，财气能扎得更牢。”
刘老板赶紧把“五谷铺底”记下来：“那硬币有讲究吗？必须是乾隆通宝吗？我家只有现在的人民币硬币。”
“现在的硬币也能用，只要是咱们国家流通的真货币就行。”我强调道，“但有个关键，放硬币的时候，得一半正面朝上，一半反面朝上。这是阴阳平衡的道理，财气也分阴阳，一正一反才能互补，聚得牢。要是全正或全反，阴阳失衡，财气要么来得快、去得也快，要么根本聚不起来。”
正说着，刘老板突然皱起眉：“谷师傅，我还做着点外贸生意，有人跟我说，在聚宝盆里放外币能招外财，您觉得靠谱吗？”
“靠谱，但得分情况。”我磕了磕烟斗灰，“你做外贸，跟外国人打交道，放几枚常合作国家的外币，比如美元、欧元，能顺着你的生意路招外财，这是‘顺势’。但要是你只做国内生意，就别放外币了——外币的‘气场’跟咱们国内的财气不搭，放了反而容易乱了气场，画蛇添足。”
阿呆突然小声问：“师傅，那放假币行不行？我上次在玩具店看见有假的金币，亮晶晶的，看着可好看了，要是放进去，别人也看不出来。”
我瞪了他一眼：“傻小子，假币绝对不能放！不光是假币，游戏币、假金元宝、假玉佩这些‘假货’，都不能往聚宝盆里放。你想啊，聚宝盆是聚真财的地方，你放假货，等于告诉‘财气’，你要的是虚的、假的，那真财气怎么会来？更别说假币了——你难道想让刘老板做生意收假币，赚黑心钱？那可不是聚财，是招灾。”
刘老板连连点头：“您说得对！我前几天还看见有人在聚宝盆里放塑料花，说是‘花开富贵’，现在看来，那也是瞎折腾。”
“塑料花、假绿植这些都不行。”我继续说道，“真花真草还能养养气场，假的一点生气没有，只会占地方、挡财气。以前的地主，连拉屎都要跑回自己家田里，为啥？‘肥水不流外人田’，把自家的‘实气’都留在自己地盘。你再看长城的排水，水都往关内流，不往关外漏——这都是‘求实’的道理，风水讲究的就是真真切切，来不得半点虚假。”
刘老板这下彻底明白了，从包里掏出个信封递过来：“谷师傅，这是三天收入的费用，您点点。您这一番话，比我找的那些‘风水大师’说得明白多了，幸好没买半米的盆，这钱花得值。”
我没推辞，接过来放在桌上：“该收的我收，你回去按我说的选盆、摆物件，记住两点：一是聚宝盆摆好后别总挪动，二是别让外人随便碰——财气认生，碰多了容易散。要是以后摆完有啥不对劲的，再来找我。”
刘老板走后，阿呆收拾茶杯，一边擦杯子一边说：“师傅，原来聚宝盆的大小还有这么多讲究，我还以为越大越好呢。”
我摸了摸阿彩的头，看着门外的桃树：“风水这东西，讲究的就是‘匹配’——人跟盆匹配，盆跟财气匹配，不贪大、不图虚，才能聚住真财。就跟过日子一样，多大的本事办多大的事，踏踏实实的，比啥都强。”
阿彩“喵”了一声，跳到桌上，用爪子扒拉了一下装费用的信封。来福也凑过来，红舌头舔了舔我的手背。谷一阁的上午，阳光正好，风从槐树叶间吹过，带着淡淡的草木香——这财气啊，从来都跟“量力而行”绑在一起，不勉强、不糊弄，才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