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话音落下，姚震野也逐渐出现在皇甫澈的眼中。
姚震野不敢靠近，因为他清楚，皇甫澈可以几招就整死自己！
皇甫澈在军中威望很高，可他现在是叛国贼，所以姚震野才敢设伏！
“你们以前都是追随本将征战沙场的兄弟，难道也要跟着姚震野一起送死？”
“我皇甫澈半辈子都在替大燕征战，可换来的是忌惮！”
“如果有一天，你们的将军贪污，一分钱都不分给你们！”
“你们依旧觉得他值得跟随，那本将无话可说！”
皇甫澈说完，不少将士已经开始动摇。
要是姚震野贪污银子，还一毛不拔，他们肯定不会给他卖命了！
眼瞅着军心要被动摇，姚震野连忙开口说道：
“大将军，你已经叛国，说再多都改变不了事实！”
皇甫澈深呼吸一口气，将目光放在了姚震野的身上。
“大燕已经亡了，你既要抵御大梁，又要和大秦作对，值得吗？”
“你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东关三十万将士想想吧？”
姚震野咧嘴一笑，对皇甫澈的话有些不屑。
“你休要动摇军心，你挥兵，将武器对准昔日同僚时，又可曾想过我们？”
“我姚震野是个粗人，不懂什么大道理，但忠君爱国四个字还是清楚的！”
“可大燕已经亡了！”
皇甫澈冲着姚震野大吼一声，恍惚间，他想到了以前的姚震野。
那个追随自己征战的副将，那个会低头弯腰请教的姚震野。
“大燕没有亡！”
姚震野捏紧拳头，以前的他，将皇甫澈视为追赶的目标。
可是现在，他对皇甫澈失望了！
姚震野不清楚皇甫澈领教过大燕的黑暗、忌惮、猜疑，也领教过大燕官僚的腐败，他是对大燕彻底失望了。
可姚震野坐镇边疆，又不是藩王，对朝堂之事知之甚少。
在他心里，要不是皇甫澈投降，或许大燕就不会有今天，就不会被灭！
“你想扶持成王上位？”
“你可知燕君临为了逃命，连太子都不顾了？你可知龙牙公主都选择了自尽？”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没看见，你以为成王就能成事吗？”
“小野，听话，放下兵器，不要再负隅顽抗了！”
皇甫澈伸出右手，如同当年的姚震野倒地时，他将后者拉起来一样。
一个动作，两人都有些恍惚了。
姚震野上下嘴皮子颤抖，不自觉的移开了视线。
“你走吧！”
“下次再见，你我就是刀兵相见的敌人！”
“让路！”
姚震野没有看皇甫澈，可燕军将士却让开了一条大路。
皇甫澈还想说什么，姚震野却没有看他的意思。
皇甫澈轻叹一口气，一步三回头，还是离开了东关。
“将军，大将军走了…”
姚震野旁边的副将轻声呼唤，这才让姚震野回过了神来。
“严青，大燕已经亡了，你带着愿意离开的将士降秦吧！”
副将严青闻言，忍不住苦笑一声。
“将军，您又忘了，东关将士大多都是无家可归的人！”
“这些年，您将俸禄都拿出来，给将士们改善伙食，告诉他们这里就是他们的家！”
“梁军扰边，更是每战必先，在众将士的心里，您在的地方才是选择！”
姚震野神色一滞，看着皇甫澈远去的方向，轻轻摇了摇头。
“大将军，对不起，你心中失望的陛下，却未曾亏待过我半分！”
“而且娘亲死之前，都让我不要当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
六天后。
皇甫龙亲率十万大军抵达距离东关最近的郡城，而皇甫澈已经赶到了北关！
得知姚震野早有准备，江彻他们心里还是有些小失望的。
看来金涛一事，很难实现第二次啊！
上次夏毅偷袭，是因为金涛完全不了解夏毅。
可是姚震野不同，他追随过皇甫澈，后者的作战风格他清楚。
再加上成王在手上，姚震野必须时刻提防。
“车骑将军，接下来要强攻北关吗？”
罗腾看向皇甫澈，强攻损失太大了，如果没有必要，他真不建议这么干！
为了拿下北关，折损上十万，甚至更多的将士不值当啊！
可是罗腾又有些纠结，因为继续耗下去的话，孟天征投靠大周就更难办了！
“北关粮草还能用上一年，消耗下去会让孟天征笃定投靠大周的！”
谢惊云也有些担忧，只有快速拿下北关，才能避免孟天征迎接周军进关。
尽管周军大部分兵力囤积在北部，忙着和北狄交战，大将军也抽不开身。
可是大周兵力不少，正是缺兵少将的时候，绝对不会拒绝孟天征和三十万燕军的！
“现在的损失是为了将来的安逸，传令下去，明日准备强攻北关！”
“谢惊云，你坐镇中军！”
“江彻、罗腾随本将破开北关大门，减少大军伤亡！”
“诺！”
谢惊云三人恭敬的行礼，江彻和罗腾倒是咧嘴一笑，谢惊云却有些苦逼，其实他更想冲阵来着！
…
与此同时。
北关内。
孟天征和大周使者对立而坐。
“孟将军可考虑好了？”
大周使者嘴角微微上扬，孟天征却有些迟疑。
因为对方并非代表大周，而是代表大周长公主周曦月来的。
“让本将给一个女人卖命，你在开什么玩笑？”
女人…
大周使者脸色一变，长公主确实有争夺储君的想法。
而且目前为止，长公主的权势滔天，除了太子根本无人能与之争锋。
“孟将军，女人又如何？楼兰不是也有女王吗？”
“而且楼兰女王比之前的楼兰王都要做得更好，不是吗？”
“孟将军现在加入，就是雪中送炭，以后封侯拜相不在话下！”
大周使者笑着解释，可孟天征神色却显得异常古怪。
“可是…楼兰被大秦灭国了！”
“楼兰女王更是成了大秦皇帝的妃子，日夜宠幸！”
“难道说…长公主殿下也希望跟上楼兰女王的脚步？”
大周使者闻言，脸色顿时就变了。
这样说话，和污蔑长公主殿下有什么区别？
“孟将军，还请慎言！”
“现在秦军兵临城下，若将军想和北关共存亡，那就当在下没有来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