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半。
高崎家墙上贴了不少奖状,三好学生啥的,可赵莉一句‘晚上不敢在家睡了,害怕,去妹妹家躲一躲’,顿时将一切都打回了原形。
而赵莉作为当事人,终究没有选择报案,其实这是吴迪的意思,就是要用这事儿吊着高崎,让他成为丧家之犬。
虽说吴迪是存了报复的心思,可高崎要是不上套,那根本就是无用功。
“感谢配合。”
吴迪在心里默默地说,没想到检测系统在京城还立了功。
邻居们陆陆续续地从赵莉和高崎家离开,都有些叹息,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种地步。
赵莉收拾了几件衣服,拎着兜子,吴迪作为热心肠邻居,送她去妹妹家,把烦恼留在了谁家都不宽裕的大杂院。
高崎其实没跑多远,这时候主干道全都有路灯了,他下意识地跑到了小时候经常玩的桥洞里,开始了怀疑人生的心路历程。
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本该他主导并掌握一切的局面,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那吴迪什么时候出去的?
那面镜子就像是在等着他过去看一样......
妈的!被摆了一道!
高崎恍然大悟,难道自己举报吴迪的事,被他知道了?
一定是这样,不然不可能有防备!
他瞬间想明白了一切,整个人都振奋不已,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
旋即就变成了霜打的茄子,木已成舟,生米已成熟饭,他又该何去何从?
总不能真去自首......
恍惚间,他想起了一个地方。
大兴安岭。
对啊,去那边,没人能找得到他!
一摸口袋,这一阵子赚的钱都在,他擦了擦鼻子,回头看了眼家的方向,毅然决然朝火车站走去。
……
“这是你的院子?”
站在六百多平的院子里,赵莉简直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甚至有种笼中鸟终于飞天的畅快感。
“租的,租的。”
吴迪连忙解释了一下。
“租的也厉害啊,我可租不起这么大的院子。”
赵莉啧啧出声:“不吃不喝都租不起。”
“别那么看我,我家可是三代贫农,真正的根正苗红。”
吴迪傲然说道:“这一切不过是用我勤劳的双手,打拼来的罢了。”
“切~~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赵莉翻了个白眼,“走,跟我进屋,让我看看你这双手到底有多勤劳?”
“行,还会翻白眼了,等会儿让你好好翻翻。”
吴迪开了房门,一股木料的天然清香就扑面而来。
赵莉像只小馋猫,左闻右闻,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哎哟!”
吴迪连忙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托住赵莉的辟谷,“姑奶奶你可轻着点,这可是明代的。”
“啊?”
赵莉像是触电一样,整个人弹射而起,仔细检查一下没事,这才安心下来,拍着胸脯道:“这可太吓人了,好家伙,明代的红木,比我命都值钱。”
“那倒不至于,生命是无价的,何况是你。”
吴迪从背后揽过赵莉的腰肢,耳鬓厮磨道:“何况今天这事儿全靠你,现在估计那个高崎不敢回家了。”
“我也没想到他真会偷看。”
赵莉又有点小得意:“怎么样,演技还行吧?”
“我觉得是碾压方舒的存在的。”
吴迪提供了满满的情绪价值。
“还行吧。”
赵莉一扬下巴,忽然腰胯向前一挺:“哎哟,怎么这么扎人?”
“今天高兴,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所以领你玩个不一样的。”
吴迪勤劳的双手,已经开始了。
“嗯~~”
赵莉仰着下巴,闭上了眼睛,露出享受的表情:“怎么不一样的?”
“别说话,用心去感受。”
吴迪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该不会那拔步床也是古董吧?”
赵莉感觉很舒服,被抱在怀中,也有一种空前的安全感。
“猜对了。”
吴迪‘啵’的亲了她脸蛋儿一口,“所以今天是个自由场......”
话音未落,吴迪就将她竖起抱在身前,旋即缓缓自由下落。
赵莉当即仰着头,翻起了白眼,“还不是老样子,这也没啥特别.......嗯???”
她仿佛浑身触电一般剧烈一抖,小小的嘴巴变成了连输数场没进球的0州。
……
另一边,一场宴会才刚刚结束,徐文霞穿着风衣,踩着黑色小高跟,还戴了一副金丝眼镜,显然与大众印象中的时代有些格格不入。
“霞姐,吴迪那小子最近干的不错啊。”
朱亮跟在一旁:“摆个摊也有模有样的,一天两三百块,都快赶上副食店的销售额了。”
“你想说什么?”
徐文霞停了脚步,看向朱亮:“你一直在关注他?”
“那当然了,毕竟是霞姐你安排的嘛,我不得暗中保驾护航吗。”
朱亮没脸没皮地龇牙一笑:“而且我最近也发现了,我只有提起吴迪的时候,你才会看我一眼。”
“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小鸡儿什么样我都知道,有什么可看的。”
徐文霞嗤之以鼻,又道:“吴迪不过是个想要走出大山的年轻人罢了,时代在发展,每个人都有机会,我更希望大家之间是君子之交。”
“我懂了。”
朱亮殷勤道:“霞姐,我送你回去。”
“免了,艳艳开车就行。”
徐文霞一摆手,御姐范十足地走了,旁边徐文艳亦步亦趋。
朱亮挠了挠头,其实有点失落的,但也正如徐文霞说的那样,二人太熟了,没有任何神秘感,就更别提新鲜感了。
只是他总想证明自己,得到大姐姐的认可。
比他小一岁的徐文艳同样出色,可他半点想法都没有。
或许爱而不得,才是人生吧。
朱亮做了个深呼吸,也撤了。
“姐,朱亮什么意思啊?”
车里,徐文艳开车问道:“我感觉他最近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无非是想证明自己,小屁孩心思。”
徐文霞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人家摆摊已经很辛苦了,赚点钱,养家糊口而已,还跟人家较劲,简直不知所谓。”
“也是,前门大街那儿,风吹日晒的,忙起来却又连个吃饭时间都没有。”
徐文艳点头:“或许他现在还在挑拣山货,挑灯夜战呢。”
“我倒是不介意他当兵,可他自己选了摆摊,再苦再累也怨不得别人。”
徐文霞戴上眼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好了,不说他了,回家。”
……
另一边,吴迪大汗淋漓,依然在挑灯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