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小祖宗,你终于舍得回家了,我这就收拾!”
听凌睿轩说要回去,张青曼很是高兴,手脚麻利的开始收拾东西。
说是收拾,其实真正属于凌睿轩的,也不过一套当时受伤,被夏悦汐剪碎的衣服和一辆轮椅。
这些东西,不消三分钟,张青曼已全部收拾妥帖,站在一旁,期待的看着凌睿轩和夏悦汐。
床头柜前,夏悦汐没使用完的药,张青曼没动。
这些药上面都是洋文,她看不懂。
但从凌睿轩伤口的恢复情况来看,这些药起了很大的作用。
甚至,比他们部队特供的药物,效果都要好。
张青曼不确定,这些珍贵的药,夏悦汐会不会要回去。
好在,一直看着张青曼收拾的夏悦汐,看到了她收拾到药品时的犹豫,开口道:“张姐,这个药对开放性伤口的治疗效果不错,你带回去,这几天,每天帮凌睿轩换一次,有助于他伤口的恢复。”
“诶诶,好!”既然夏悦汐都开口了,张青曼也没有客气,将床头的一套东西全部收进了提着的布包里。
收拾好东西,三人一起下楼。
离开前,夏悦汐特意去找了张经理,和他说明情况以及退房结账。
凌睿轩在这一共住了五天,住宿费25,还应该退还夏悦汐10块。
至于前几天的专人服务费和餐费,张经理原本打算看在九爷的面子上,不收了。
但夏悦汐不好意思占劳动人民的便宜,最后,在她的坚持下,张经理收了3块钱,最后退到夏悦汐手上7块。
退完房,从国营宾馆出来,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此时街道上,来往的行人已经很少了。
考虑到张青曼又要骑车,又要顾着凌睿轩,一个人忙不过来。
夏悦汐又热心的帮着一起,把凌睿轩送回了之前去过的洋房小区。
再三婉拒了两人的大力挽留,夏悦汐独自骑车离开,朝自己的城北小院驶去。
因为送人耽搁了时间,现在夜已经很深了。
昏黄的路灯下,只偶尔有一两道步履匆匆的身影路过。
整条街道,安静得只剩夏日的阵阵蝉鸣,叫的人心里发慌。
好在夏悦汐艺高人胆大,在这样寂静的夜里,仍不慌不忙的骑车向前行着。
拐过一个弯,车子驶入了城北地界。
这边地处偏僻,晚上更是鲜少有人外出。
为了节约能源,市政部门并没有在这边架设路灯。
刚从光亮的大路驶入黑暗的小路,夏悦汐视线有一瞬间的黑暗。
在经历了几秒的“暗适应”后,她才逐渐看清了面前的路。
夏悦汐并没有因为前方黑暗而停下前进的脚步,而是借着月光继续向前。
突然,不知是不是幻觉,夏悦汐好像看到,前面路边,一束光亮一闪即灭。
她愣了愣,在距离光亮闪过位置的5米外,停下了车子,仔细观察。
很快,那束光亮再次亮起,这次照射的时间长了几秒。
夏悦汐也借着光线,看清了前面的情况。
那道光线,并不是她的幻觉,而是有人打着手电照明。
也就在此时,她的正前方5米外,道路的左右两边,隐隐约约出现了几道身影,正在缓缓朝她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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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回到家的凌睿轩,明明已十分疲惫,却依旧坚持要去书房打电话。
刚才回来的路上,夏悦汐和张青曼互相交替,一人负责骑车的同时,扶着另一辆车;另一人则专门推着凌睿轩的轮椅步行。
凌睿轩觉得自己拖累了二人,原本极力表示,自己可以靠单手操控轮椅,让她们专心骑车便好,但均被二人无情驳回。
无奈,他只能一面愧疚于给两人添麻烦,一面尽可能用自己能动的右手帮着推轮椅。
加上,夏悦汐给他上的药里,有安眠镇痛的成分,此时药效早已发作。
要不是他心里记挂着夏悦汐的事,努力对抗身心的疲惫,此刻早该陷入沉睡。
张青曼看凌睿轩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劝道:“要不今晚先休息?小夏妹子的挂号信也不会那么快送到市里,电话明天再打也不迟。”
凌睿轩抬手揉了揉酸胀的眉心,摇头道:“县里纪检办公室的人,现在肯定已经收到了她的检举信,只是不确定有没有送到书记手上。
加上顾家那位据说很受重用,是新一届税务局局长的有力竞争者,如果没有上级施压,难保下面的人会先和顾家通气,之后再决定是否上报和立案调查。
这种事,宜早不宜迟,迟则生变。
你别忘了,汐汐现在倒是不在粮食局了,可和她联名举报的人还在。
如果顾家将事情压下来,转头报复他们怎么办?
到那时,汐汐肯定会十分自责的。”
见凌睿轩竟考虑得如此周到,再联想到他最近面对夏悦汐时,一系列有违常理的举动,张青曼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试探着问:
“小轩,你是不是......看上小夏妹子了。”
听张青曼这么问,凌睿轩俊脸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红晕。
为了不被看出端倪,他忙低头咳嗽了两声,借此掩饰尴尬,随后抬头,正色道:“没有。
我只是想起爷爷教导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汐汐是我的救命恩人,这次被人钻空子,说她旷工,严重违反单位纪律,要开除她,也是因为前一天,我伤口崩裂,她熬夜给我缝合伤口导致的。
于情于理,我都该尽力帮她。
要是让爷爷知道,我的救命恩人受到如此不公的对待,而我却因为贪图安逸,明明有能力,却还是导致她遭到报复,我会被家法处置的。”
见凌睿轩说起救命之恩,甚至搬出老爷子,张青曼纵使再心疼他的疲累,也说不出阻止的话。
“好吧。但现在时候不早了,这个时候打电话过去,他们会接吗?”虽然阻止不了凌睿轩,但张青曼还是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因为回来路上耽误了时间,现在已经十点多了,她有这个顾虑倒也能理解。
凌睿轩想了想,半真半假地开玩笑道:“不会,他们是人民的公仆,现在人民有需要,他们就算睡了,也得给我起来。”
话是玩笑话,但却透着丝丝不容拒绝的霸气。
张青曼一想,也是。
凌睿轩在部队是团职级干部,又是特种作战部队主官,职级大小相当于一个市的副市长。
加上省里还有一个在南省当省委书记的亲姑姑。
可以说,在南省,只要不犯法,凌睿轩可以横着走。
“好吧,我先回房间,等你打完电话叫我,我来扶你上床。”
想明白这些,张青曼不再阻拦,和凌睿轩打过招呼后,回了自己房间。
凌睿轩推着轮椅进到书房,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本电话簿,找到一个号码,用桌上的电话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