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天才白昼是人人敬仰的慈善医生，夜晚却化身顶尖杀手完成不可能任务。
直到某次任务现场，他撞见正在调查自己的刑警队长。
对方举枪对准他胸口：“你究竟是谁？”
他却微笑着解开白大褂，露出染血的衬衫：“来逮捕我啊，医生。”
第二天清晨，刑警以病人身份出现在诊室，他却对此一无所知——
---
城市沉入一种黏稠的、被霓虹切割的昏黑时，顾宸睁开了眼睛。
没有模糊，没有过渡，意识像一把淬火的刀，骤然锋利地劈开混沌。
他正站在一条窄巷深处，浓重的阴影将他吞没，只有远处主街渗来的微弱光晕，勾勒出垃圾桶和湿漉漉墙壁的轮廓。
空气里弥漫着劣质油脂、腐烂有机物和某种金属锈蚀混合的气味。
他动了动手指，触感冰凉。
黑色皮质手套紧贴皮肤。
不是他习惯的消毒水味道，不是柔软的病号服或熨烫平整的白大褂触感。
身体里奔涌着一种陌生的力量感，冷静，精确，像一架上了油、校准完毕的精密器械。
记忆是一片空白，不是遗忘，而是压根不存在。
只有此刻，只有目标。
植入式耳麦里传来一个经过处理的、毫无起伏的电子音：“‘夜枭’，目标已进入‘巢穴’。
路线清洁窗口，四十七秒。”
夜枭。
是他的代号。
没有疑问，没有迟疑。
身体先于思考做出了反应。
他像一道贴地流淌的墨痕，悄无声息地滑出巷口。
对面那栋不起眼的旧楼，三楼右侧那个没有亮灯的窗口，就是“巢穴”。
交通灯变幻，车流短暂停滞。
他穿过马路，融入楼侧的更深黑暗，指纹与虹膜扫描悄无声息地解锁了一道伪装成配电箱的暗门。
楼梯间里只有他近乎消弭的呼吸和脚步声。
时间计算得分秒不差。
三楼，防火门虚掩。
他闪身而入，走廊空无一人，只有尽头房间门下漏出一线微光。
耳麦里：“十秒。”
他拔出肋下的手枪，消音器狰狞地延长了枪管。
步伐稳定，接近，侧身，用戴手套的手极轻地压下门把。
门开一线。
房间内，一个略微发福的中年男人正背对着门，慌乱地将一个银色金属手提箱塞进办公桌下方隐藏的保险柜里。
嘴里还神经质地喃喃着什么。
“……就不该相信他们……疯子……都得死……”
夜枭推开门。
声音惊动了男人，他猛回过头，脸上血色尽褪，瞳孔因恐惧急剧收缩。
他认得这张脸，这张属于顶尖杀手“夜枭”的、毫无表情的脸。
“谁雇你的？他们出多少？我双倍！三倍！”男人嘶声叫道，手却悄悄摸向半开的抽屉。
夜枭举枪，瞄准。
动作流畅得像排练过千百遍。
就在食指即将压下扳机的瞬间——
“警察！不许动！”
一声暴喝从房间另一侧的阴影中炸开。
几乎同时，一道强光手电的光柱猛地打来，精准地笼罩在夜枭身上，刺得他视觉瞬间一片惨白。
夜枭反应快得非人，几乎是凭借本能感知到的威胁方向，枪口瞬间微调，偏移，扣动扳机。
“咻！”
子弹擦着从阴影中扑出的身影的手臂打过，击碎了他身后的一个花瓶。
扑出来的人动作没有丝毫停滞，利用这电光石火的间隙已然近身，一记凌厉的手刀狠劈向夜枭持枪的手腕！
另一只手同时探出，直取他的咽喉！
夜枭手腕吃痛，但握枪的手指依旧稳固，小臂格挡，架开袭向咽喉的攻击。
两人在狭窄的空间内瞬间交换了几招，动作快得只剩残影，沉闷的肉体撞击声和家具碎裂声不绝于耳。
强光手电在搏斗中滚落在地，光线胡乱摇曳，切割出两个男人激烈缠斗的惊悚画面。
夜枭后撤半步，终于看清了袭击者。
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穿着便装，但眼神锐利如鹰隼，透着一种不容错辨的、属于执法者的坚毅和压迫感。
他手中握着一把制式手枪，此刻正稳稳地指向夜枭的胸口。
“放下枪！”那警察的声音因为刚才的打斗而略带喘息，但命令的口吻斩钉截铁。
桌后的目标男人早已瘫软在地，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
夜枭的目光掠过警察，看向目标。
他的任务。干扰出现，但任务优先级最高。
警察注意到了他那一瞥，枪口纹丝不动，声音更冷：“我再说一次，放下武器！你跑不掉！”
夜枭的视线缓缓移回警察脸上。
奇怪的是，那冰冷的、属于杀手的面具上，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勾动了一下。
不是笑，更像是一种……嘲弄。
然后，他做了一件让警察完全意想不到的事。
他没有放下枪，反而用空着的左手，慢条斯理地扯开了自己黑色作战服的拉链。
里面，贴身穿着一件白色的、质感柔软的……衬衫。
而左侧胸口的位置，衬衫已经被洇湿了一大片，一种浓稠的、暗红的颜色正在布料上缓慢晕开——那是他刚才格斗中被警察某种手段划伤的地方，伤口不深，但血流得触目惊心。
他将染血的衬衫区域扯得更开些，仿佛在展示一个勋章。
接着，他抬头，看向震惊的警察，那双眼睛里翻涌着某种极度违和的、近乎愉悦的疯狂。
“来逮捕我啊，”他开口，声音是一种低沉的、带着奇异蛊惑力的耳语，“医生。”
警察的瞳孔猛地一缩，扣在扳机上的手指有瞬间的僵硬。
医生？
什么医生？
就在这千分之一秒的迟滞里！
“砰！”
房间的吊灯猛然爆裂，碎片四溅！
整个空间陷入彻底的黑暗——是夜枭进门前布置的微型干扰装置生效了！
同时！
“咻！”
又一声极其轻微的消音器枪响。
黑暗中响起一声闷哼，是那个目标男人的声音，随即是重物倒地的声响。
警察反应极快，在灯灭的瞬间已凭借记忆朝着夜枭原本站立的大致方向扑去，同时对着通讯器低吼：“目标点遭遇！请求支援！嫌犯有武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