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您的发现——紫色血液和能量晶体，以及刚才孤儿院的遭遇，
表明他的情况可能比我们已知的更……复杂。”
年轻人拿出一个平板电脑，快速调出资料，“‘熔炉’协议已正式批准，
您是现场最高指挥，‘猎犬’。
我是您的直接联络和战术支援，‘工蜂’七号，您可以叫我阿七。”
平板屏幕上，是关于“普罗米修斯之眼”的加密档案，权限极高，里面充斥着“基因编辑”、“生物兵器”、
“意识覆写”、“能量共生体”等令人头皮发麻的词汇。
关于“Janus”项目的描述支离破碎，但都指向一个核心：一个试图创造完美潜伏型人形兵器的疯狂计划，
而顾宸，似乎是目前已知唯一一个“成功”且失控在外的案例。
“失败品？变异体？”沈烨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词，感觉喉咙更加干涩。
“计划目标是制造绝对可控、人格稳定的工具。
但顾宸……似乎产生了计划外的‘融合’甚至‘共生’，
出现了罕见的人格并存甚至记忆泄漏现象，并且身体产生了未知变异，拥有了那种紫色血液和超常恢复力。
这违背了普罗米修斯‘绝对控制’的核心教条，所以他们视他为需要监管甚至回收的‘异常资产’。”
阿七解释道，语气平淡得像在介绍某种故障机械。
所以，不仅仅是他这个警察在追捕顾宸，连制造他的组织，也想把他抓回去？
沈烨感到一阵荒谬的寒意。
“孤儿院那个东西……”沈烨想起那片玻璃和紫色残留。
阿七接过沈烨递来的证物袋，只看了一眼，眼神就变得无比凝重：“‘源初之血’……极高纯度……这可能是当年事故中直接接触的那一批原液残留！”
他立刻将其放入一个更精密的便携分析仪中，“如果能分析出成分，或许能反向推导出控制甚至逆转他变异的方法！”
分析仪屏幕亮起，数据飞速滚动。
就在这时，沈烨的加密终端震动，一条最高优先级的文字信息弹出，来自“钟楼”直接指令。
【情报更新：确认‘普罗米修斯之眼’已启动对‘Janus’的强制回收程序。
回收小队代号‘清道夫’，授权使用致命武力。
另：监测到‘Janus’体内能量信号出现剧烈波动，疑似与昨夜受伤及‘源血’刺激有关。
其人格稳定性正在急剧下降，‘夜枭’存在提前苏醒及失控风险。
指令：优先获取‘源血’样本，尝试接触‘顾宸’人格，评估可控性。
若不可控……授权最终处置。】
最终处置。
四个字，冰冷如山。
沈烨抬起头，刚好看到阿七也看向他，显然收到了同样的指令。
年轻人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绝对的服从。
车子驶入市区，汇入夜晚的车流。
霓虹灯的光芒透过车窗，在沈烨脸上明明灭灭。
他刚刚从“清道夫”手里逃生，现在却要掉头去面对一个可能更加危险的、处于失控边缘的“Janus”。
还要尝试去接触那个看似温和却可能同样危险的“顾宸”人格？
而且，还要阻止另一队专业杀手把他带走或杀死。
这任务简直荒谬得令人绝望。
但他没有选择。
“他现在会在哪里？”
沈烨问，声音疲惫沙哑，却又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冰冷镇定，“医院？家？”
阿七快速操作着平板：“能量信号最后稳定出现在他的公寓。
但波动剧烈，无法判断主导人格。
‘清道夫’小队失去我们踪迹后，大概率也会优先前往那里。”
“去公寓。”沈烨下令。
黑色厢车无声地加速，划过流光溢彩的街道，像一道射向风暴中心的黑色箭矢。
沈烨靠在车厢壁上，冰袋的寒意无法驱散他内心的冰冷和混乱。
他想起顾宸推开眼镜时那双温润眼睛深处的茫然，想起他扼住自己喉咙时那非人的冰冷，想起老院长说的
“他手里死死攥着那个碎了一半的小瓶子”……
一个被强行改造的孩子。
一个在非人实验和双重人格中挣扎的怪物。
一个被制造者和执法者同时追杀的囚徒。
顾宸……你到底是谁？
而自己，现在又要去面对他。
这一次，不再是试探，不再是追问。
而是可能决定他生死的……最终处置。
车子一个急转弯，驶入那条熟悉的、安保森严的街道。
远处那栋高级公寓楼在夜色中矗立，灯火通明，安静祥和。
但沈烨知道，那平静的表象之下，正在酝酿着一场超越常人想象的可怕风暴。
而他，正一头撞向风暴的中心。
......
车厢内弥漫着橡胶、机油和一种冰冷的电子设备气味。
引擎低沉的轰鸣被高效的隔音层过滤，只剩下一种压抑的嗡鸣。
阿七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飞快滑动，调出公寓大楼的结构图、安保系统布局以及周边实时热力图。
几个不起眼的红点正在大楼外围缓慢移动——那是“清道夫”小队，如同等待时机的鬣狗。
“正面突破不可行。”
阿七的声音没有起伏，“安保系统会触发警报，惊动目标，也会立刻引来‘清道夫’。
我们需要一条安静的路。”
沈烨按着脖颈，冰袋的寒意暂时麻痹了皮肉的痛楚，但更深处的疲惫和紧绷却挥之不去。
他看着屏幕上那个代表顾宸公寓的光点，能量波动曲线如同癫痫患者的心电图，剧烈地起伏、尖啸。
“有什么建议？”
“大楼东侧有一条维修通道，直通地下车库的废弃设备层。
那里的监控在三年前一次线路改造后处于半瘫痪状态，只有最低限度的运动传感器。
我们可以从那里渗透，通过检修井进入大楼的通风管道系统。”
阿七指向结构图的一条隐蔽路径，“缺点是通道狭窄，无法携带重型装备，且一旦进入管道，我们就像钻入铁罐的老鼠，活动受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