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烨侧身惊险躲过,桌腿砸在墙壁上,木屑纷飞!
“是我!沈烨!”他一边躲避着毫无章法却力量恐怖的攻击,一边继续呼喊,试图唤醒对方的人性。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更加疯狂的攻击和嘶吼!
顾宸的速度和力量在失控状态下远超常人,小小的木屋内顿时一片狼藉!
燃烧的火苗开始蔓延,浓烟升起!
屋外的小陈听到里面的打斗声和咆哮,吓得魂飞魄散,想冲进去又不敢,只能在门外焦急地呼喊:“沈警官!顾医生!你们怎么了?!”
沈烨在狭小的空间内狼狈躲闪,身上多处被擦伤。
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不是被顾宸打死,就是两人一起葬身火海!
必须制服他!
瞅准一个空隙,沈烨冒险贴近,用擒拿手法试图锁住顾宸的手臂!
但顾宸的力量太大了,轻易就挣脱开来,反手一拳砸在沈烨的胸口!
砰!
沈烨感到一阵剧痛,喉头一甜,差点吐血!
他踉跄着撞在着火的墙壁上,灼热的火焰瞬间燎伤了他的后背!
剧烈的疼痛反而让沈烨的头脑更加清醒!
他看到顾宸在攻击的间隙,眼神中那瞬间闪过的、属于顾宸本身的痛苦和挣扎!
还有机会!
他不再试图硬碰硬,而是利用屋内狭窄的环境和燃烧的障碍物与顾宸周旋,同时用语言持续刺激:
“顾宸!你想起来了吗?医院!那些病人!你的白大褂!”
“你不是怪物!你是医生!”
“看着我!我是沈烨!那个要逮捕你,却又把你从实验室里带出来的警察!”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锤子,敲击着顾宸混乱意识深处那脆弱的壁垒!
顾宸的攻击出现了一丝迟疑,动作不再那么连贯。
他抱着头,发出痛苦的嚎叫,脸上的表情在疯狂和清明之间剧烈切换!
燃烧的火焰映照着他扭曲的面容,显得格外狰狞。
“不……不要……逼我……”他用顾宸的声音哀求着,但下一刻又变成“夜枭”的咆哮:“……杀……了……你!”
就在这时,燃烧的房梁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一大段带着火焰的木头朝着顾宸当头砸下!
沈烨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地,他猛地扑了过去,将顾宸狠狠推开!
轰隆!
燃烧的房梁砸落在沈烨刚才站立的地方,火星四溅!
顾宸被推开,摔倒在角落,怔怔地看着那片火海,以及为了救他而险些被砸中的沈烨。
那一刻,疯狂从他眼中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震惊、茫然和……一丝难以言喻的触动。
沈烨喘着粗气,后背火辣辣地疼,但他顾不上这些,他紧紧盯着顾宸的眼睛,看到了那短暂回归的清明。
“顾宸……”他声音沙哑地呼唤。
顾宸看着他,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极度的虚弱和精神的巨大消耗压倒了他,眼睛一闭,再次晕了过去。
屋内的火势越来越大,浓烟滚滚。
“小陈!快进来帮忙!”沈烨大声喊道。
小陈这才敢冲进来,两人合力,将昏迷的顾宸抬出了即将坍塌的木屋。
站在屋外的空地上,看着木屋在火焰中轰然倒塌,三人都是一身狼狈,惊魂未定。
沈烨后背灼伤,内腑震荡,但看着安然无恙的顾宸,心中却松了口气。
虽然过程凶险万分,但似乎……那场疯狂的精神干预,阴差阳错地,将顾宸从彻底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
至少,在最后关头,属于“顾宸”的意识出现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焦黑的手掌,又看了看怀中昏迷的顾宸。
那种玄妙的“频率共鸣”感,似乎还残留着一丝痕迹。
这条路,危险至极,但或许……也是唯一能通往救赎的方向。
天边,火光依旧映红着夜空,山火还在蔓延。
而他们的逃亡之路,在经历了这场内在的风暴后,似乎又增添了一丝难以预测的变数。
沈烨不知道,他刚刚无意中触碰到的,是怎样一种力量。
也不知道,这力量最终会将他们引向何方。
但现在,他们必须再次启程,离开这片燃烧的废墟,寻找新的藏身之处。
黑夜,还很长。
.........
木屋在身后彻底化为灰烬,灼热的余温烘烤着后背,混合着皮肉烧焦的刺痛。
沈烨半跪在地,将昏迷的顾宸小心放平,手指探向他颈侧——脉搏虽然微弱杂乱,但终究还在跳动。
那场近乎同归于尽的精神对抗和物理冲突,似乎耗尽了他体内最后一点疯狂的能量,也将他从彻底崩坏的悬崖边暂时拽了回来。
小陈瘫坐在一旁,看着焦黑的废墟和两个伤痕累累的人,脸上只剩下麻木的恐惧。
“不能留在这里,火可能会引来人。”沈烨的声音嘶哑干涩,他强撑着站起身,后背的烧伤让他每一次动作都牵扯着剧痛。
他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向那个黑黢黢的矿洞入口。
那里阴冷、潮湿,散发着不祥的气息,但或许是眼下唯一能提供遮蔽的所在。
“去矿洞。”沈烨做出决定,语气不容置疑。
小陈打了个寒颤,显然对那个地方心怀畏惧,但看了看四周被火光映亮的荒野,还是颤抖着站起来,帮忙抬起顾宸。
再次进入矿洞,比上一次更加压抑。
手电的光柱在黑暗中显得微不足道,脚步声在空旷的隧道里回荡,放大了内心的不安。
沈烨选择了那条相对平缓、通往地下泉眼和废弃实验室的岔路。
至少那里有水源,还有相对开阔的空间。
回到那个残留着普罗米修斯痕迹的地下空洞,阴冷的空气让沈烨后背的灼痛稍微缓解。
他将顾宸安置在远离水潭的一处干燥地面上,用最后一点干净的水浸湿布条,简单清理了自己后背和顾宸伤口周围的焦黑和污物。
烧伤处皮肉外翻,看上去触目惊心。
小陈缩在角落,抱着膝盖,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离开了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