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李老怪见极品丹大喜，赐丹炉“星火炉”
主楼大堂里，那雷鸣般的鼾声戛然而止。
李老怪依旧躺在摇椅上，眼皮都没抬一下，但他的鼻子却像是不受控制般，猛地抽动了一下。
一股前所未有的香气，正丝丝缕缕地钻入他的鼻腔。这香气醇厚、深邃，带着一种奇特的生命力，仿佛不是死物，而是一个活着的精魂。
他那张被酒精浸泡得有些浮肿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迷茫，紧接着，那迷茫化为了惊恐。他猛地从摇椅上弹了起来，动作之敏捷，完全不像一个终日醉醺醺的老头。
“我的‘醉生梦死’！”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像一头被偷了崽的老熊。
那可是他珍藏了三百年的宝贝，用九十九种灵果，埋在地下深处，以地脉之火温养而成，一年才能得一滴。那酒香，就和现在空气里的味道有七八分相似！
难道是哪个不长眼的贼，把他埋在后山的酒坛子给挖出来了？
李老怪的酒意瞬间醒了大半，他像一只警觉的猎犬，循着香气的源头，跌跌撞撞地冲出了主楼。
可当他冲到院子里，却发现香气最浓郁的地方，并非后山，而是那间分给新徒弟的、最偏僻的东厢房。
月光下，一个人影正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间厢房的门口，正是王浩。
王浩的脸色惨白如纸，双眼空洞地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仿佛看到了什么世间最恐怖的景象。他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不用进去看，光是闻着这股让他丹田灵力都开始自行运转的霸道丹香，他就知道，自己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输得体无完肤。
李老怪的出现，让他本就冰冷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师……师父……”王浩的声音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李老怪此刻却根本没空理他，他所有的心神都被那扇门后的秘密给攫住了。他一步步走上前，每一步都走得很慢，那双浑浊的老眼里，第一次褪去了所有的醉意与昏聩，只剩下一种近乎于朝圣般的凝重。
他没有敲门，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股丹香涌入肺腑，他干涸多年的丹田，竟泛起了一丝久违的暖意。
不是他的酒。
这香气，比他的“醉生-梦死”还要纯粹，还要富有灵性。
是丹香！
是传说中，丹成极品，才会有的“通灵之香”！
李老怪那颗沉寂了近百年的心，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
“吱呀——”
房门从里面被拉开。
凤清瑶站在门内，她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清丽的脸上不见半分疲惫，只有一双眼睛，在月光下亮得惊人。
她平静地看着门外神情各异的师徒二人，侧身让开了路。
李老怪的目光越过她，直直地射向屋内的桌子。
桌上，那尊黑漆漆的铁炉旁，一枚龙眼大小的丹药正静静地躺着。它通体呈现出一种温润的淡金色，在昏暗的屋子里，自身就散发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最引人注目的，是丹药表面那三道浑然天成的纹路。那纹路如云似雾，玄奥莫测，仿佛是天地法则的某种具象化体现。
丹纹！还是三道！
李老怪的呼吸在这一刻停滞了。
他踉跄着冲了进去，王浩也如同被抽了魂的木偶，下意识地跟在后面。
李老怪没有立刻去拿那枚丹药，他只是趴在桌边，像个孩子发现了最心爱的玩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生怕自己一眨眼，这枚丹药就会消失不见。
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过了许久，他才颤抖着伸出手，用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仿佛对待一件稀世珍宝般，将那枚丹药捻了起来。
丹药入手温润，那三道丹纹在他的指尖下，仿佛是活物一般，缓缓流转。
“哈哈哈……”
一声低沉的笑，从李老怪的喉咙深处滚出，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畅快，最后化为一阵响彻整个丹器阁的狂放大笑。
“哈哈哈哈！三道丹纹！三道丹纹的极品聚气丹！老夫有生之年，竟然真的见到了！”
他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上，绽放出一种近乎癫狂的喜悦。他猛地转过身，一把抓住凤清瑶的肩膀，一双眼睛亮得吓人。
“丫头！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问完，又立刻自己摆了摆手：“不，不对，老夫不该问。这是你的机缘，是你的本事！”
他的目光扫过一旁面如死灰的王浩，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取而代代的是一种彻骨的冰冷与厌恶。
“废物！”
他根本没有提换药的事，因为在这枚极品丹药面前，任何言语都显得多余。
事实，就是最响亮的耳光。
“你在这里八年，炼了八年的丹，耗费的药材堆起来比山都高，结果炼出了一堆狗屎！你看她！来了一天！就一天！”李老怪指着王浩的鼻子，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王浩的心上。
“你还有脸站在这里？滚！”
王浩的身子剧烈地一颤，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他偷了人家的主药，结果人家反手就炼出了一枚极品丹。
这已经不是技巧的差距了，这是天赋的碾压，是云与泥的区别。
他所有的骄傲、嫉妒、不甘，在这一刻，都被这枚小小的金色丹药碾得粉碎。
他失魂落魄地转过身，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背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充满了萧瑟与绝望。
赶走了王浩，李老怪脸上的表情又瞬间从严冬切换到了暖春。他看着凤清瑶，就像在看一块未经雕琢的绝世美玉，眼神里满是欣赏与激动。
“丫头，委屈你了。那种破烂玩意儿，根本配不上你。”
他指的是那尊被凤清瑶擦得锃亮的黑铁丹炉。
“为师这里，倒是有一件小玩意儿，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主人，今天，就送给你了。”
李老怪得意地一笑，手腕上的储物手镯光芒一闪，一尊半人高的丹炉凭空出现在房间中央。
这尊丹炉一出现，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仿佛升高了几分。
它通体呈现出一种深邃的赤红色，仿佛是用晚霞的余晖凝固而成。炉身之上，并非光滑一片，而是布满了无数星辰般的细密光点，随着光线流转，那些光点仿佛在炉壁上缓缓移动，构成了一幅浩瀚的星图。
炉盖之上，盘踞着一只栩栩如生的三足火鸦，鸦目紧闭，却自有一股威严。
“此炉名为‘星火炉’，乃是一件上品灵器。”李老怪抚摸着温热的炉身，眼中带着几分自得，“它能自动汇聚火系灵气，提升三成成丹率。最重要的是，它能温养丹药灵性，你用它来炼丹，事半功倍。”
上品灵器！
凤清瑶的眼中也闪过一丝讶异。一件上品灵器级别的丹炉，其价值，在整个天元宗都足以让无数内门弟子眼红。
而李老怪，就这么随手送给了她这个刚入门一天的徒弟。
“多谢师父。”凤清瑶没有推辞，她知道，这是她应得的。她展现了足够的价值，自然就能获得与之匹配的资源。
“谢什么谢，宝物赠英雄，这星火炉跟着你，才不算蒙尘。”李老怪摆摆手，一脸的不在意。他围着凤清瑶转了两圈，啧啧称奇，“真是个怪胎，老夫当年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玩泥巴呢。走走走，跟为师去主楼，你跟我好好讲讲，你是怎么想到在融合那一步，先构建‘无主药’循环的？那一步，简直是神来之笔！”
李老怪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拉着凤清瑶就往外走，嘴里兴奋地念叨着各种深奥的炼丹术语，完全忘了自己刚才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醉鬼模样。
凤清瑶被他拉着，回头看了一眼那尊崭新的星火炉，又瞥了一眼门外那道消失在黑暗中的落魄背影，心中一片平静。
她知道，从今夜起，她在这丹器阁的地位，将再也无人可以动摇。
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
夜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
王浩躲在自己房间的阴影里，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渗出血丝也毫无察觉。
主楼方向隐约传来的李老怪兴奋的笑声，像一根根烧红的钢针，反复刺穿着他的耳膜。
他怀里，那株被他偷来的三百年份聚气草，此刻散发出的精纯药气，不再是享受，而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他输了。
输给了他最看不起的人。
输掉了他最后的尊严。
黑暗中，王浩的脸庞扭曲得不成样子，一双眼睛里，嫉妒与怨毒交织，最后化为一种近乎疯狂的狠戾。
天赋？
他死死咬着牙，嘴里尝到了一股血腥味。
既然天赋比不过你，那我就毁了你！丹器大会……对，丹器大会！我绝不会让你，踩着我的尸骨，站上那个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