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女主投符助赵磊，联手退山贼获信任
山谷间的风，终于带走了最后一声惨叫，却带不走弥漫在空气中那股浓郁的血腥与焦土混合的气味。
篝火被重新点燃，噼啪作响，跳动的火光映照在每个幸存者疲惫而庆幸的脸上。伤员的呻吟声低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死寂。
赵磊掌心的那枚黑色铁令，在火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
那是一个狰狞的兽头，造型古拙，线条粗犷，而在兽头双眼的位置，清晰地镂刻着一个小小的“墨”字。这个字，像一只蛰伏在黑暗中的毒蝎，让人看一眼便心底发寒。
凤清瑶的目光落在那枚令牌上，眼底深处，一片冰封的湖面悄然裂开一道缝隙。
墨。
果然是他。
系统那条致命等级的警告，此刻在她脑中变得无比清晰。这场截杀，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劫财。黑风寨的独眼龙，不过是被人推到台前的一颗棋子，一把用完即弃的刀。
“叶夫人，您看这个。”赵磊的声音沙哑，他将令牌递了过来，动作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在那几个看似头领的山贼身上，都发现了这个。黑风寨我打过交道，他们的标志是狼头，绝不是这种东西。”
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仿佛怕惊动了山谷里还未散尽的亡魂：“而且，这些人下手太狠了，招招致命，不留活口。这不像抢劫，更像是……灭口。”
凤清瑶没有立刻接过令牌，她的指尖在袖中轻轻一动，心中默念：“系统，分析此物。”
【物品：墨影令】
【归属：墨长老麾下‘影卫’专属身份标识。】
【功能：用于识别身份，及短距离传讯。】
【备注：此令以寒铁掺杂妖兽骨粉锻造，气息阴冷，凡佩戴者，皆为墨长老死士。】
死士。
凤清瑶心中微凛。看来，墨长老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竟在普通的山贼中安插了真正的杀手。若非她和叶烬的出现，风行商队今夜绝无生还的可能。
她抬起眼，看向赵磊，神色平静地接过那枚冰冷的铁令，在指尖掂了掂：“这个‘墨’字，赵首领可有什么头绪？”
赵磊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他摇了摇头：“叶夫人说笑了。天风城周边，姓墨的豪族不是没有，但能驱使黑风寨，还在其中安插死士，这等手笔，已经超出了我能想象的范畴。我只知道，我得罪了惹不起的人。”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正在包扎伤口、或是在为死去同伴收敛尸骨的伙计们，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痛苦和自责。“这几个月，我的商队接连出事。起初我以为是时运不济，碰上了难缠的匪寇。现在看来，是有人早就布下了一张网，就等着我往里钻。”
他说着，忽然转身，对着凤清瑶和叶烬，再次深深一揖。
这一次，他没有说感谢的话，但这一拜，却比任何言语都更沉重。
“赵某之前有眼不识泰山，多有怠慢，还望二位海涵。”他抬起头，眼神中再无半分生意人的精明算计，只剩下全然的坦诚与托付，“实不相瞒，这趟货，是我风行商队翻身的最后希望。如今看来，它也是催命符。赵某现在，只想保住手下这帮跟我卖命的兄弟。酬劳之事，休要再提，之前那五百灵石，只当是赵某的见面礼。此事了结后，这批货的利润，我愿分三成给二位！”
三成利润。
凤清瑶知道，像天星铁这种稀有矿材的押运，利润极为可观，三成足以让一个普通的筑基散修后半生衣食无忧。赵磊这是在用血本，换取她和叶烬的庇护。
这笔投资，回报率倒是越来越高了。
“赵首领言重了。”凤清瑶将那枚墨影令还给了他，“我们既然接了这趟护送，便会尽力而为。只是，这趟浑水，比我们想象中要深得多。”
她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将问题抛了回去。
赵磊是个聪明人，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看着凤清瑶那双清澈却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也破灭了。对方的实力深不可测，心智更是远超常人，在她面前耍小聪明，无异于班门弄斧。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叶夫人，叶兄，请随我来。”
他领着两人，走到了那辆被独眼龙劈坏了车辕的马车旁。车厢内，几个沉重的木箱码放得整整齐齐，上面都用铁锁锁着。
赵磊取出一把钥匙，打开了其中一个箱子。
箱盖掀开，一股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箱内，并非想象中的矿石，而是一块块通体赤红、表面布满星辰般光点的金属锭，它们静静地躺在箱子里，却仿佛蕴含着火山般的力量。
“天星铁。”凤清瑶轻声说出它的名字。
“正是。”赵磊的脸色在天星铁的红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凝重，“这批天星铁，是青云宗的一位外门执事，通过我的渠道，匿名委托给‘黑木坊’锻造兵器。我只负责押送，本以为只是个寻常的差事。”
青云宗？林婉儿所在的宗门。事情似乎又多了一条线索。
“黑木坊？”凤清瑶捕捉到了这个陌生的名字。
“是魔兽森林外围最大的一个兵器作坊。”赵磊解释道，“坊主是个怪人，脾气不好，但手艺是方圆百里最好的。很多宗门弟子和散修，都喜欢去他那里定制兵器。只是……”
他的话语一顿，眉宇间的忧虑更深了，“只是我后来才打听到，那黑木坊的背后，似乎有妖兽宗的影子。”
妖兽宗！
凤清瑶的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
墨长老，妖兽宗。
在系统未来的信息碎片中，这两个名字，是捆绑在一起的。
现在，这条线索，经由赵磊的口，提前浮出了水面。
原来如此。墨长老与妖兽宗勾结，利用黑木坊作为掩护，暗中进行着某些勾当。而这批天星铁，很可能就是他们计划中的重要一环。青云宗的执事，或许只是被利用了，又或许……
凤清瑶没有再想下去，信息太少，任何猜测都为时过早。
她看向叶烬，发现他自始至终都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目光落在那些天星铁上，眼神有些飘忽，像是在回忆什么。
“叶夫人，”赵磊的声音将凤清瑶的思绪拉了回来，“现在您该明白了。这趟差事，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局。对方的目标，很可能就是这批天星铁。我赵磊烂命一条，死了不足惜，可我不能让这几十号兄弟跟着我白白送死。”
他脸上满是挣扎：“我想过掉头回城，可我若是违约，不仅要赔付巨额违约金，还得罪了青云宗和黑木坊两头，风行商队一样是死路一条。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一个七尺高的汉子，此刻眼中竟泛起了血丝，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的恳求。
“所以，你想让我们怎么做？”凤清瑶问道。
赵磊猛地抬头，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我想请二位，帮我把这批货，安全送到黑木坊。只要到了那里，交接完毕，我的任务就算完成。到那时，天塌下来，也与我无关了。只要能保住兄弟们的命，我赵磊愿为二位做牛做马！”
将这批货，送到敌人真正的老巢去？
这听起来，像是在自寻死路。
但凤清瑶的嘴角，却不易察觉地勾起了一抹弧度。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正愁如何找到墨长老的据点，赵磊却直接给她指明了方向。
这趟浑水，她非但要趟，还要搅个天翻地覆。
“好，我们帮你。”凤清瑶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赵磊的耳中，仿佛天籁。
赵磊激动得嘴唇都在哆嗦，他“扑通”一声，竟要单膝跪下。
叶烬的身影一晃，挡在了他面前，一只手看似随意地搭在他的肩膀上。赵磊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道传来，膝盖怎么也弯不下去。
“她不喜欢这些。”叶烬的声音很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
赵磊一愣，连忙站直了身体，脸上有些尴尬，但更多的却是对叶烬那鬼魅般速度的震惊。
正在这时，一个年轻的护卫端着一只烤得金黄的妖兽腿，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他是在之前的战斗中，被凤清瑶一张防御符救下的那个人。
他走到近前，不敢看凤清瑶，也不敢看叶烬，只是把烤腿举得高高的，对着空气结结巴巴地说道：“叶……叶夫人，叶……叶大侠……这，这是头儿特意吩咐，给二位留的最好的腿……”
他说完，把烤腿往旁边石桌上一放，转身就跑，仿佛身后有猛兽在追。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冲淡了现场凝重的气氛。凤清瑶看了一眼那只香气四溢的烤腿，又看了一眼叶烬，他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但喉结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她拿起烤腿，撕下一块最嫩的肉，递到叶烬嘴边。
叶烬一怔，默默地张开嘴，吃了下去。
凤清瑶看着他，忽然问道：“刚才看到天星铁，你想起了什么？”
叶烬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他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不知道。就是觉得……很熟悉。好像，我以前，经常用它。”
他的记忆，又恢复了一点碎片。
凤清瑶心中微动，正要再问，却见赵磊快步走了回来，他手里拿着一张残破的羊皮地图，神色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严肃。
“叶夫人，”他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声音干涩，“我们现在在黑风口，距离黑木坊，还有两天的路程。但要过去，必须穿过一片地方。”
凤清瑶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地图上，那片区域被用红色的墨水画了一个狰狞的骷髅头，旁边写着三个字。
“魔兽森林。”
她目光一凝。
墨长老设下围杀之局的地方，正是魔兽森林。
赵磊像是没注意到她的神情变化，继续说道：“这片森林，才是最危险的。里面的妖兽倒是其次，最可怕的是……关于它的一个传说。”
“什么传说？”
赵磊咽了口唾沫，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忌惮与恐惧。
“传说，魔兽森林的深处，镇压着一头远古魔龙的残魂。每隔一段时间，魔龙的怨气就会泄露出来，侵染森林。被怨气沾染的人，轻则神志错乱，重则……会变成只知杀戮的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