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他放松的眉眼,没再客气,干脆在他身侧躺下,连日应付拜师、修罗场的疲惫涌上来,没一会儿也跟着睡了过去。窗外的海棠花香飘进来,混着屋里的月光,倒比自家庄园还让人安心。
后腰磕在床沿雕花上时,疼得你倒抽一口冷气——这才从混沌里惊醒,睁眼就撞进宁鹏岁冷得像冰的目光。他坐在床沿,青袍下摆垂在地板上,眉头拧成死结,看你的眼神像在看沾了灰的糕点,满是嫌弃。
其实他刚醒时,指尖还无意识蹭过你搭在他腰上的手,没打算闹。可目光往下滑,落在你颈侧腺体时,瞳孔骤然缩了缩——那片皮肤泛着红,还留着标记,鼻尖再一嗅,清浅的稻香漫进鼻腔,他心瞬间沉了下去。
这是楠厄的信息素味。他的乖徒弟,也是冯林那家伙明晃晃绑了挚缘的人。
“岁岁……”你揉着后腰坐起来,脑子还昏沉,话没说完,就见宁鹏岁猛地起身,抓过搭在椅背上的青袍往身上套,动作快得像要逃。
“别碰我。”他声音冷得发颤,扣腰带的手都在用力,指节泛白。
你哪敢让他走,连鞋都没穿就扑过去,从身后抱住他的腰:“你听我解释!那标记是有原因的!”
“解释?”宁鹏岁挣了挣,没挣开,语气更冲,“楠厄的信息素能平白无故留你身上?还烙了标记?”
“我被其他人强行标记了!”你没提那个“其他人”是谁,急得声音都拔高了些,“他是为了帮覆盖!我不想被外人控制!”你松开手,绕到他面前,指着后颈那片红,“是我自己不小心让那个人逮着机会的,不想让你担心才找的楠厄,他懂这些多点。”
宁鹏岁盯着你后颈,喉结动了动,却还是别过脸:“我不想听这些。”他伸手要推你,却被你抓住手腕。
你知道跟他硬辩没用,干脆放软了姿态,晃着他的手,声音里带了点委屈的黏糊:“岁岁好坏……我昨天找你,是怕你还在生我的气。压制了一晚上楠厄的信息素,我后颈现在还麻呢,就想抱着你暖和会儿,你倒好,直接把我踹下床,还不跟我说话……”
你越说越委屈,头还轻轻往他胳膊上靠了靠。
宁鹏岁的身体瞬间僵了。他能感觉到你靠过来的重量,软乎乎的,还带着点没散干净的、属于你的牡丹香。他想起那天在梅林树后,听到你说“怕被拒了连看你的理由都没了”,又想起你半夜钻他被窝时,小心翼翼的温度——心里那点硬气,突然就软了半截。
他别开脸,却没再推你,他早就知道你会和冯林一样沾花惹草,只是闷闷地说:“谁让你不注意安全的,而且又不早说。”
“你也没给我机会说啊!”你得寸进尺,伸手勾住他的衣角,“我后颈还疼呢,你帮我揉揉好不好?”
宁鹏岁瞪了你一眼,眼神却没那么冷了,甚至还往你后颈瞥了一眼——那片红确实没消,看着就有点显眼。他犹豫了几秒,终是叹了口气,拉着你走到床边,让你坐下,自己则站在你身后。
指尖刚碰到你后颈的皮肤时,你忍不住“嘶”了一声——是真的疼。宁鹏岁的动作瞬间放轻,指腹轻轻揉着那片红,力道刚好,带着点他掌心的温度,慢慢驱散了麻意。
“以后有事别憋着。”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低低的,没了之前的火气,“我真生气了,还轮不到你凑上来。”
你心里一暖,回头冲他笑:“知道啦!那你不生气了?”
宁鹏岁没回答,却伸手拿起放在床头的梳子,笨拙地帮你理了理乱掉的头发。窗缝里漏进的晨光,落在他青袍的衣摆上,泛着浅淡的光,连他耳尖那点不易察觉的红,都染了点暖意。
“饿了。”他突然说,语气还是硬邦邦的,“去煮点甜汤,要放桂花。”
你眼睛一亮,立刻从床上跳起来:“好!我这就去!”
看着你光着脚往厨房跑的背影,宁鹏岁蹲在原地,指尖还残留着你后颈的温度。他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又很快压下去,装作若无其事地起身,却悄悄跟了过去——他怕你又像上次那样,煮甜汤时把糖罐打翻。
辰时的暖光渐渐沉成暮色,你和宁鹏岁坐在庄园的海棠树下,甜汤碗里的桂花还浮着,可帮战集合的系统提示已经弹了三次。你指尖反复戳着冯林的头像,聊天框里的“在吗”发出去石沉大海,连系统自动回复都没,这还是冯林头回在帮战前失联。
“我走了。”你把空碗递给宁鹏岁,他指尖碰到碗沿时,还轻轻蹭了蹭你的手背,没说话。
你站在帮会驻地门口,腿却像灌了铅。风卷着帮会旗幡的猎猎声过来,耳边还能听到里面队友的喧闹,可你一想到双帛,心就往下沉。上次帮战,那家伙一杆长枪挑飞我方三个素问的画面还在眼前晃,枪尖淬的“烈阳火”能烧穿半管血,你这新练的碎梦号,怕是连他三招都扛不住。
【不会真刚进门就被他扫飞吧?】你指尖都泛白,连脚步都没敢抬。
就在这时,后背突然被一股力道按了下,不轻不重,带着点调侃的劲儿。“堵门口当石狮子呢?”
你吓了一跳,回头就见陌泽叼着根甘草糖,双手插在腰带里,笑得没个正形。他是帮会里的老九灵,打帮战总冲在最前面,输赢各半。
“你怎么在这儿?”你往后退了退,却被他又推了一把,往前踉跄了两步,正好踩进帮会驻地的门槛。
“等你啊。”陌泽嚼着糖,跟在你身后,“怎么,几天不见还客气上了,还是说……担心双帛揍你?”
你踉跄着踩进门槛,木质门楣上挂着的“屁屁”帮旗正好晃过眼前,布料摩擦的轻响都让你心头一跳。指尖下意识攥紧了衣角,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下一秒就撞见双帛那杆泛着烈阳火的长枪,连躲的余地都没有。
“怕成这样?”陌泽跟在你身后进来,嚼着甘草糖的声音清脆,伸手拍了拍你的后背,“你以为双帛是疯狗啊,见人就揍?”他说着,往院子里努了努嘴,“喏,自己看。”
你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心脏猛地一缩——可不是双帛么?她手里却没握长枪,反倒是端着个白瓷盘,盘里摆着几块歪歪扭扭的点心,正站在葡萄架下,被两个小素问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