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韩菀庄园前，打坐任务的淡金光纹还没从衣摆褪尽，冯林便收了灵力，梦禺还粘在他身边，晃着双马尾叽叽喳喳说刚学到的新技能，直到朋友发来“速来打本”的消息，才攥着熊猫锦袋蹦蹦跳跳跑了，铜铃声越飘越远。
冯林像往常那样，冲棠北萍摆了摆手：“走了啊。”话音刚落，却被叫住，棠北萍站在他身后，白发垂在肩头，抹茶味的信息素透着点冷意，指尖还攥着未归鞘的剑柄。
“不说点别的？”棠北萍开口，语气没什么起伏，却堵得冯林脚步一顿。
冯林皱眉：“要打牌下次再说，今晚我有事。”
“是跟那个身上带杏仁味的omega？”棠北萍抬眼，银灰色眼眸直盯着他，没给冯林含糊的余地。
冯林挑了挑眉：“怎么，你还好奇这个？”
“没兴趣。”棠北萍别开眼，却故意皱了皱鼻子，甚至夸张地吐了下舌头，“就是你身上的味越来越浓，甜得发腻，难闻。”
“怎么说话呢？”冯林收起玩笑脸，语气沉了点，“那是你师傅的老朋友，客气点。”
“老朋友就得天天带着对方的味道？”棠北萍反怼回去，声音不自觉拔高了些——他知道这话越界了，可看着冯林这些天的样子，连打坐时都要看聊天界面，实在忍不住，“你以前从不这样，师傅，你快陷进去了。”
他没和往常一样直呼Id，反倒换成了他从未喊过的称呼“师傅。”像是在提醒什么。
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像块小石子砸进冯林心里。他愣了愣，眼底的漫不经心淡了些，气氛瞬间绷得紧。棠北萍没等他回应，咬了咬牙，低骂了句“傻逼”，指尖飞快点开传送——淡蓝微光裹住他的身影，转瞬间就消失在原地，只留了点抹茶味的信息素，还飘在空气里。
冯林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地点，他抬手闻了闻袖口，确实沾着淡淡的杏仁香。沉默片刻，他低笑了声，却没什么笑意，转身也往传送阵的方向走——只是脚步，比刚才慢了些。
暮色把韩菀庄园的竹门染成深褐色时，冯林才抬手叩了叩门环。之前韩菀约他来时，语气里藏着说不清的神秘，问她何事，只说“来了就知道”，此刻站在门外，风里飘来一缕极淡的杏仁香，他眉峰先皱了皱——这是omega发情期信息素的味道，偏生韩菀回游不久，怕不是连自己的状况都没分清。
推门的瞬间，杏仁香骤然变浓，像浸了蜜的糖浆，缠得人呼吸发沉。冯林循着声音往内走，绕过栽着晚香玉的天井，才在卧房里看到韩菀——她蜷缩在锦被里，头发散在枕头上，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听见脚步声，才勉强掀开眼睫，声音虚软：“冯林……”
“你在发情期。”冯林站在离床三步远的地方，没再靠近，竹香信息素在他周身淡淡萦绕，下意识地筑起屏障，“把我叫过来，很危险。”
韩菀愣了愣，才慢慢蜷得更紧：“发情期……原来这就是发情期啊……”她声音里带着点茫然，指尖抓着被角，“我回游才几天，好友列表里没几个在的，实在没办法……好难受，冯林，身上又热又麻……”
杏仁香越来越浓，丝丝缕缕往冯林身边缠，像是在引诱他的竹香信息素。冯林喉结动了动——以前也有omega这么做过，信息素勾着人往跟前凑，可那种刻意的引诱总让他觉得腻。哪怕眼前是韩菀，这份腻感也没少半分。他压下心头的不适，从背包里摸出个青瓷小瓶：“楠厄之前给的压制药，兑水喝，能缓两小时。”
他把药瓶放在床头矮几上，转身就要走，手腕却被韩菀猛地抓住。她的指尖滚烫，带着信息素的黏意：“冯林，你身上……有能安抚我的东西……”
“是我的信息素。”冯林抽回手，语气没什么波澜，“但Alpha的信息素只能临时压着，解不了根，你喝完药等信息素稳了，找素问玩家帮你调理。”
“可你的比药有用……”韩菀撑着身子坐起来，头发垂在肩头，眼神里带着点往日的撒娇意味，“就留五分钟好不好？让我缓会儿，我快撑不住了……”
冯林看着她，忽然想起以前——那时他还不是什么“本服少爷”，就是个爱窜虹桥的碎梦，韩菀总追在他身后，要他带打副本，累了就抱着他的胳膊蹭。可现在，他站在这儿，能清晰地感觉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她眼里藏着的，除了难受，还有点想“抓住”的迫切，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他蹲下身，轻轻碰了碰韩菀的额头，竹香信息素淡得像一层雾，刚触到她的杏仁香就收了回去：“韩菀，我能帮的只有这些。”他的声音很轻，却没了往日的纵容，“不要为难我，也别为难你自己。”
这突如其来的亲近让韩菀愣在原地——指尖还残留着他额头的温度，可那竹香却像隔了层纱，远得抓不住。她忽然反应过来，眼前的冯林早不是当年那个会任她抱着跑的少年了，他是万人敬着的“冯少爷”，而她不过是个回游的微氪玩家，连跟他并肩打本都要掂量掂量。
不甘和难受混在一起，她猛地扑过去，抱住冯林的腰，脸往他衣摆上蹭：“冯林，求你了……再帮我一次，多给我点信息素……”
冯林的身体瞬间僵了，杏仁香几乎要把他的竹香裹住，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气息开始乱——可他不能退。他抬手，轻轻却坚定地挣开她的胳膊，然后按住她的肩膀，把她轻轻压回床上。竹香信息素骤然冷了几分，带着Alpha对omega的天然威压，裹住整个卧房：“停下。”他的声音没拔高，却让韩菀的身体猛地一颤，“你的举动会让我们都失控，这不是‘帮忙’，是冒险。”
韩菀看着他眼底的认真，再闻着那带着威压的竹香，心里的迫切忽然散了，只剩下一阵发凉的害怕。她慢慢松开手，指尖蜷在锦被里，再也说不出“留会儿”的话——她终于看清，那道横在他们之间的距离，早不是“回游”就能补上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