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拍摄,我努力集中精神,不敢再有任何差错。
按照剧本,我们“回溯”着初遇的心动,漫步庭院,低声交谈,偶尔相视一笑。
每一个互动都完美无瑕。
他扮演着那个逐渐被吸引的影帝,而我扮演着那个受宠若惊的小透明。
只是每一次他靠近,每一次他看似无意地触碰我的手背,扶一下我的腰,我的身体都会不受控制地泛起细小的栗粒。
他的每一次凝视,都让我觉得无所遁形。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紧绷,在一次镜头转向远景时,他侧过头,用只有我们能听到的音量低语:“放松点。”
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我却从那三个字里,听出了一丝极淡的……戏谑?
他在享受。
享受我因为他而方寸大乱的样子。
这个认知让我脸颊发烫,心底生出一点屈辱又无力的反抗。
我猛地抬起头,想瞪他,却正好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里。
他正看着我,唇角微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像一个抓住了猎物弱点的、从容不迫的猎手。
然后,他极其自然地伸出手,将我被风吹乱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
指尖“无意”地擦过我的耳廓。
冰凉与温热交织的触感,像电流猝然窜过。
我猛地一颤,几乎要弹开。
他却已经收回了手,转向导演那边,仿佛刚才那个暧昧至极的动作只是又一次尽职尽责的“表演”。
我的耳朵却像着了火,一路烧到脖颈。
一整个上午,我都像是在走钢丝。
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次触碰,都变成了凌迟的刀片,细腻又残忍。
直到最后一场戏拍完,导演宣布收工。
工作人员开始收拾器材,嘈杂声四起。
我松了口气,几乎是立刻就想逃离他身边。
刚转过身,手腕却再次被攥住。
我心跳骤停,回头。
陆渊拉着我,脸上带着尚未褪去的、属于剧本的温和笑意,对着旁边的工作人员自然地解释:“聊两句刚才的戏。”
工作人员露出理解又暧昧的表情,纷纷避开。
他拉着我,几步就走到了庭院角落一棵巨大的、枝叶虬结的古树后面。
这里恰好是一处视觉死角,被茂密的枝叶和粗壮的树干遮挡得严严实实。
喧嚣被隔绝在外,只剩下庭院深处隐约的鸟鸣和我们之间急促的呼吸声。
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沉沉的、压抑的黑色。
“躲什么?”他问,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风雨欲来的危险气息。
“我没有……”我想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
“从早上开始就在躲。”
他逼近一步,将我困在他和粗糙的树干之间,目光锐利地剖开我所有的伪装,“告诉我,为什么?”
他的气息笼罩下来,强势地侵占了我的所有感官。
“因为怕?”
他低下头,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眼神像淬了冰,又燃着火,“还是因为……昨晚的电话?那碗粥?”
我被他逼得无路可退,后背紧贴着冰冷粗糙的树皮,身前是他滚烫的胸膛。
屈辱、慌乱、还有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心动,所有情绪混杂在一起,几乎要将我撕裂。
“陆老师……”我的声音带着哭腔,“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他重复着我的话,眼底的黑色浓得化不开,“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他猛地低下头。
不是一个吻。
而是张开嘴,用牙齿,不轻不重地咬住了我裸露的、还在发烫的耳垂。
湿热的触感和轻微的刺痛感同时传来,像电流瞬间击穿了我的天灵盖。
我浑身剧烈地一抖,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喘。
他松开口,舌尖却极快地、安抚般地舔过那小小的齿痕。
然后,他抬起头,深黑的瞳孔里翻涌着骇人的欲望和一种近乎狰狞的占有欲。
“我想让你记住,”他的呼吸灼热地烫着我的脸颊,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滚烫的力度,“躲一次,我就讨一次。”
“直到你再也躲不掉为止。”
耳垂上那一点湿热的刺痛和舔舐感,像一枚烧红的烙铁,烫得我魂飞魄散。
我腿软得几乎挂不住,全靠他攥着我手腕的力道和身后粗糙的树干支撑。
呼吸彻底乱了,胸口剧烈起伏,眼前是他放大到模糊的、带着骇人欲念的眉眼。
“你……”声音破碎得不成调,只剩下急促的气音。
庭院的喧嚣隔着枝叶传来,模糊得像另一个世界。
而这片狭小的、被古树遮蔽的空间里,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蜜,裹挟着令人窒息的危险和诱惑。
他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锁着我,仿佛在欣赏我此刻彻底的溃不成军。
攥着我手腕的拇指,极其缓慢地、带着某种磨人的意味,摩挲着我腕间突突跳动的脉搏。
那里,每一记急促的跳动,都在出卖我无法掩饰的惊惶和……被强行勾出的、可耻的反应。
“记住了吗?”他哑声问,气息拂过我敏感滚烫的耳廓。
我咬紧下唇,别开脸,不敢再看他的眼睛,睫毛颤抖得如同风中残蝶。
他的目光却顺着我侧开的动作,落在我颈侧,那里的皮肤因为刚才的刺激和羞愤,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攥着我手腕的力道忽然松了。
我得了空隙,几乎是立刻就想挣脱逃跑。
然而,就在我动念的瞬间,他的手指却顺着我的手腕下滑,强硬地挤进我的指缝,与我十指紧紧交扣。
掌心相贴,湿漉,滚烫。
我浑身一僵,所有的动作都停滞了。
他扣着我的手,将我们的手缓缓举到两人之间,压在粗糙的树干的树干上。
一个极具禁锢和占有意味的姿态。
“跑一次,”他盯着我们交扣的手,声音低得如同梦呓,却又清晰无比地砸进我耳膜,“我就这样抓回来一次。”
他抬起眼,目光重新落回我脸上,里面翻滚的墨色几乎要将我吞噬。
“直到你习惯为止。”
直到你习惯我的触碰,习惯我的靠近,习惯再也……离不开我。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但我却从他几乎焚毁一切的眼神里,读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