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
“嗒。”
一声极其轻微的、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从书房门外传来!
我吓得魂飞魄散!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
陆渊回来了!!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电脑屏幕还亮着!视频播放器的界面无比清晰!
我手忙脚乱地想关掉页面,却因为极度的恐慌而手指僵硬笨拙!
“咔哒。”
书房门被推开了。
陆渊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带着一身夜间的寒气和未散的、处理事故后的冷厉气息。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精准地捕捉到了坐在他的位置上、对着亮着屏幕的电脑、脸色惨白如鬼、浑身僵硬的我。
以及,屏幕上那定格了的、车祸后的黑暗画面,和他那破碎的“对不起”的余音似乎还在空气中萦绕。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陆渊脸上的疲惫和冷厉,瞬间化为一种极致的、冰封般的震惊和骇然!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能、最恐怖的一幕!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连呼吸都停滞了。
下一秒,那冰封般的震惊骤然碎裂,转化为一种毁天灭地的、疯狂的暴怒和恐慌!
“你——在——干——什——么?!”
他的声音嘶哑破裂,像是困兽发出的绝望咆哮,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的寒意和滔天的怒火!
他猛地冲了进来,速度快得带起一阵风,一把狠狠地将我从椅子上拽了起来!
力道之大,几乎要将我的胳膊拧断!
电脑屏幕被他粗暴地合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谁让你动我电脑的?!谁让你看这些东西的?!!”
他死死地攥着我的胳膊,眼睛赤红,里面翻滚着足以将人焚烧殆尽的疯狂和杀意,“你看到了什么?!说!!”
巨大的恐惧让我浑身抖得像筛糠,眼泪瞬间涌了出来,语无伦次:“我……我没有……我只是……想找……”
我找不到任何借口!任何解释在此刻都苍白无力!
“找死!!”他猛地将我狠狠掼在旁边的书架上!厚重的书籍哗啦啦砸落下来!
后背传来剧痛,我痛呼出声,眼泪流得更凶。
他一步上前,再次抓住我,冰冷的双手如同铁钳般掐住了我的脖子,力道不断收紧!
窒息感瞬间传来,肺部空气被急速抽离,眼前开始发黑!
“呃……”我徒劳地挣扎着,手指抓挠着他的手臂,却无法撼动分毫。
他的脸离我极近,呼吸灼热而混乱,赤红的眼睛里充满了疯狂的杀意,却又在最深处,泄露出一丝极其痛苦的、被彻底撕开伤疤的绝望和恐惧。
“为什么……为什么不听话……”
他的声音嘶哑扭曲,像是在质问我又像是在质问他自己,“为什么一定要看……为什么……”
掐着我脖子的手,力道时而收紧,时而又像是耗尽力气般微微松开一丝,仿佛在他疯狂的杀意和另一种极其复杂的情感之间剧烈挣扎。
“我……错了……”我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求饶,眼泪模糊了视线,“对不……起……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我的恐惧和求饶,似乎稍微拉回了他一丝理智。
他死死地盯着我,看着我在他手下痛苦挣扎、泪流满面的样子,眼神里的疯狂杀意慢慢被一种更加深沉、更加恐怖的冰冷所取代。
他猛地松开了手。
我像一滩烂泥一样滑落在地,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珍贵的空气,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
他站在我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巨大的、令人绝望的阴影。
他俯视着我,眼神里不再有愤怒,只剩下一种万念俱灰般的、冰冷的死寂和……
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扭曲的占有。
“看到了?”
他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却比任何怒吼都更令人胆寒,“现在,你满意了?”
我惊恐地看着他,说不出话。
他缓缓地蹲下身,与我平视,伸出手,用指腹极其缓慢地、甚至堪称温柔地,擦过我脸上的泪痕和脖子上被他掐出的红痕。
那触碰,冰凉刺骨,带着一种近乎变态的怜惜和……绝望。
“现在,”他看着我惊恐失措的眼睛,嘴角缓缓勾起一丝极其扭曲、极其悲凉的弧度,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又重得如同墓碑,
“你彻底是我的了。”
“这辈子,都别想逃。”
他的声音很轻,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温柔,却像最沉重的枷锁,狠狠砸在我的灵魂上,将我彻底钉死在绝望的深渊里。
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里面翻涌的不再是纯粹的杀意,而是一种更深沉、更可怕的——一种混合着巨大痛苦、疯狂占有和彻底绝望的死寂。
仿佛他亲手将我拖入了他的地狱,从此我们必须在这无间炼狱里,永世纠缠。
我瘫软在冰冷的地板上,捂着依旧刺痛的脖颈,连颤抖的力气都没有了。
眼泪无声地滑落,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出于一种生理性的、极致的恐惧和麻木。
他知道了。
我知道了他最肮脏、最不堪、最无法面对的秘密。
那个他用仇恨和偏执精心掩盖了多年的、关于林檬死亡的真相——
他自己才是那场悲剧最直接的推手。
而现在,我这把原本用来复仇和赎罪的“刀”,反过来,剖开了他自欺欺人的外壳,看到了里面腐烂流脓的核心。
他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像在看一件终于被打上永久烙印、再也无法挣脱的所有物。
那目光里没有了之前的审视和评估,只剩下一种冰冷的、令人窒息的绝对掌控,以及一丝……扭曲的、认命般的“亲近”?
“起来。”他命令道,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硬,却像是暴风雨后死寂的海面,底下藏着更多未知的危险。
我挣扎着,扶着旁边的书架,勉强站起来,双腿依旧发软。
他没有扶我,只是冷冷地看着我狼狈的样子。
“今天看到的一切,”他盯着我的眼睛,每个字都像是冰锥,凿进我的骨髓,“如果你敢泄露出去半个字……”
他没有说完,但那未尽的威胁,比任何具体的恐吓都更令人胆寒。
“……我不会的……我不敢……”我低下头,声音嘶哑微弱,充满了驯服和恐惧。
他似乎满意了我的反应,或者说,他不再关心我是否真的驯服,因为他已经认定,我再也无法逃离他的掌控。
“回去睡觉。”
他转过身,不再看我,走向书桌,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峙从未发生,“明天照常拍戏。”
我如蒙大赦,却又如同坠入更深的冰窟。
照常拍戏?
在发生了这一切之后?
他怎么能如此……平静?
我踉跄着,几乎是爬出了书房,逃回了卧室。
反锁上门,巨大的后怕和冰冷的绝望才如同潮水般彻底将我淹没。